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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皇后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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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柔葭早早随着嘉妃和一众留在紫禁城里的嫔妃笔直站在太和殿外迎接圣驾。皇家气派威严,那一日出发时柔葭不巧卧病在床,无缘得见,今日是见到了,心绪却已经大不相同。

似乎远远的瞧见弘历有些疲惫的脸正朝自己缓缓走来,柔葭步子轻轻挪动,想要上前行礼,身边的嘉妃却抢先一步,上前告罪道:“皇上圣安,臣妾未能照顾好四阿哥,以至于他又伤风着凉不能来迎接圣驾,还望皇上恕罪。”

弘历双手将嘉妃搀扶而起,见她红白相间的脸上满是愧疚,心疼道:“爱妃你无需自责,你身子弱,快进殿歇着吧!”

嘉妃便搀扶着弘历步入内殿,经过柔葭身边时,弘历顿下步子看了她一眼。原本柔葭心里已经七上八下,想着一会三大殿问起来该要如何回话,这会同弘历双目对视,只觉得心中有无限委屈,忙睁大了双眼,只求泪水不要夺眶而出,可是弘历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稍作停步,便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紧接着是皇后和娴贵妃跟在身后步入内殿,皇后虽也稍显疲惫,却是气色正好,看样子心情舒畅。娴贵妃则满是憔悴,皇后见到柔葭,便笑着走过来接受了她的礼,又关切问道:“柔贵人你身子可好些了?”

柔葭忙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已经无碍了。”

娴贵妃也上前冷笑道:“不过只是吃坏了东西,静养两日也要闹得阖宫皆知,连皇上皇后都再三问起,看来柔贵人你在宫中实在太过举足轻重。”

柔葭抬头,望着娴贵妃那一双璀璨夺目的凤眼,乌黑的眸子无论从表面到深处,都是满满的嘲弄之意,柔葭只觉得胸前翻江倒海,自己有此一遭,几乎可以断定是拜她所赐,可如今却还要接受她的挖苦?

“贵妃娘娘言重了,臣妾万万担当不了这举足轻重四个字,而且臣妾这病来的太过莫名其妙,皇上皇后一时好奇也是有的。”

娴贵妃大约没想到柔葭会这么不客气的当众将自己的话头顶了回来,正要发作,身后的纯妃领着三阿哥走上前来,大约是听到柔葭与娴贵妃两人的对话了,便笑着说道:“柔贵人的病早都已经好全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皇后和贵妃娘娘也无需太过挂心,这紫禁城的气候可比不上江南日暖,这外头风大,我们还是赶快进里面去吧!”

柔葭忙低头俯身,等诸位娘娘先请,这会虽然没有与娴贵妃直面,但却明显感觉到,她那如芒刺的目光仍在自己身上停留,直逼得人冷汗要冒出来似的。

诸位主位娘娘全都进殿之后,茗烟才把柔葭拉到一边,说:“小姐,奴婢在后面瞧着,皇上和几位娘娘的神色并没有太多异常,小姐先别冲动,没准这会皇上还不知道呢。”

柔葭也点点头,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若皇上真的是因为娴贵妃的事情回来的,那么刚刚她便不会像以前那般嚣张了。”

弘历交待片刻之后,便径直去乾清宫接待朝臣,柔葭看得真切,弘历现在看富察氏的眼神跟以往不同,似乎透着浓浓的情谊和宠爱,临走之前还不断的嘱咐她要小心身子,不要吃过凉的东西。

富察氏自然是陶醉其中的,她比弘历还要大上一岁,相貌又谈不上美艳,在这绝色繁出的后宫里实在算不得突出,如今皇上一改对她往日只有的敬重情分,突然对她恩宠相加,甚至远远超过了对其他年轻美艳的嫔妃,这样反常的情景越发的叫柔葭好奇这南巡一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后带领众妃一同来到坤宁宫,一路上一改往日的静默,都是有说有笑的,纯妃和嘉妃更是亲自将皇后左右搀扶,遇到门槛时都争先恐后的嘱咐皇后小心踏过,惹得皇后眉开眼笑,直斥她们两人太过小心。

柔葭随着一众花枝招展的嫔妃落座,皇后吩咐碧芯依次赐下从江南带给紫禁城嫔妃的礼物,柔葭得到的是一柄画有水仙花的檀香扇,虽然称不上十分名贵,但精巧之极。

众妃笑着对皇后说了些吉祥话,皇后便面露疲色,众妃也十分知趣的告退。柔葭等众人都散去了,几乎是最后一个出坤宁宫的门,从回廊绕出殿门时,见到不远处的嘉妃正在欣赏小道两旁的芙蓉花,不经意的看了眼柔葭,更像是刻意等在这里的。

柔葭便上前去请安,嘉妃笑着拉着柔葭的手扶她起来,观看四下无人,才小声说道:“你心里一定很奇怪,为何今日皇上皇后没有向娴贵妃发难?”

柔葭沉默不语,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中优柔寡断的性格显露无疑,嘉妃帮自己挺身而出之时,担心此事太过小题大做,也担心发难不成反而会遭到娴贵妃的责难。

但当真正见到娴贵妃时,多日情绪积压,内心却有了鱼死网破的冲动,然而目前伴随的依旧是失望。柔葭不知道自己一旦失去暂时的勇气,还敢不敢再站出来,又或者那个时候时局还会不会对她有利?

嘉妃似乎看穿了柔葭举棋不定的心思,悄声在她耳畔轻轻说道:“南巡途中,皇后被诊断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因着胎儿小气,需要等到满三个月孕期时才会晓谕六宫,如今我冒险告诉了你,你就不要再宣扬出去了。”

柔葭一脸惊讶,瞬间好像明白过来。皇后如今已经三十四岁了,膝下皇长女和端慧皇太子皆是早夭,目前膝下只余三公主一人,即将步入及笄之年。

也因着接连夭折两个孩子的原因,皇后身子一向孱弱,加上年岁又大了,在这个时候诊断出有身孕,帝后自然是万分欢喜的。这个时候主动挑起后宫纠纷必定是不明智的做法。

可是!柔葭望了望依旧一脸慈眉善目的嘉妃,疑惑着她应当早几天前便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何要现在在告诉自己?如果她至少赶在皇上回宫之前说明,那么方才也就不会有同娴贵妃那针锋相对的一幕了。

见柔葭不语,嘉妃便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才有孕,想必你也是高兴坏了吧!”

柔葭忙笑道:“是呢,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此番必定一举得男,为皇上再生下一个聪明的小阿哥。”

嘉妃直笑说柔葭会说话,柔葭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那么娘娘,柔葭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才更为妥当呢?”

嘉妃垂目叹气道:“哎,也只怪你时日不济,恰巧赶到这个时候了,其实快马派去送消息的人已经到了皇帐边了,正要进去禀告,却听到了皇后有孕的事情,还好他机灵将话瞒了下来,不然还指不定有什么风波呢。”

她将声音压得更低,凑近说道:“若是不巧触及到皇后娘娘的龙胎,那可不是你我能够担待的起的。”

柔葭听了连连点头,嘉妃满意的笑了笑,又说:“你暂且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要管这事,便不会让你一直受委屈,我总会寻到机会的,你且先忍耐着。”

回宫之后的数日,皇上夜夜留宿坤宁宫,对皇后宠爱有加。太后回朝那日虽然不曾一道来到后宫,这几日却每天都亲自带着鲜汤来到坤宁宫探望皇后,对皇后关怀备注。

宫中的随驾南巡的嫔妃必定都是一早知道了的,没有随行的主位娘娘们怕也是暗中得知了消息,每日借着晨昏定省,纷纷给皇后送来有助静心安神的贵重物品,再其余的,只怕除了品阶低下,或者过于粗心的嫔妃外,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了皇后怀有龙胎的事。

树上的知了渐渐响起,柔葭本就心情烦闷,现在更加坐立难安了,一个月没有见到皇上,他回宫已经十多日了,也没召自己侍寝。若是在平时,倒不觉得这时日这么难熬,他是皇上,有着三宫六院,不会一门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只是如今几乎跟娴贵妃撕破了脸,已经是骑虎难下,不管事实如何,总得有个了断才行,不然这样日日忧心烦闷,时时提心吊胆的,这寂寞无人陪伴的日子真要将人逼疯了不可。

“去找钰川!”

柔葭突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吩咐茗烟去把钰川请来,“好歹我也曾经对她有恩,若娴贵妃真要害我,我不怪她不敢违抗娴贵妃,我只求她一句实话,究竟是谁在害我谁在骗我!”

茗烟见了柔葭这样子,心中只有无尽的心疼,她紧紧握住柔葭的手,泪眼蒙蒙的求道:“小姐,求你别在胡思乱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有人提起了,小姐你也放过自己吧!”

柔葭却一脸执着,“若不是娴贵妃下的毒,那必定是嘉妃在骗我!为什么?我究竟阻挡了谁的路,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这样算计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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