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在床边的马桶底部,吐出恐怕是胃里的所有东西。
这不是梦。
昨天,我的左臂被突然闯进来的警察指控携带兴奋剂,然后我亲爱的妹妹被强奸了。虽然警察并没有抱着"正义的伙伴"这种幼稚的幻想,但是作为法律看守的他们竟然强奸了这个无辜的少女,这实在令人震惊。
这个世界上没有正义,力量就是一切。
尼采说,人类的本质就是权力意志,但我认为正是如此。或者,他们只是假装警察的罪犯。
看向入口前的食物,我并不讨厌海鲜咖喱,但是我现在没心情吃东西。
过了一会儿,两个身强力壮、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铁栅栏后面,打开了门。
其中一名男子没有告知要件,只是高压地命令"出去"。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着淡淡的期待,以为嫌疑已经洗清了,但我被带向的却是建筑物最里面写着"审讯室"的房间。
嵌在天花板中央的两根白色荧光管冷冷地照亮了八叠大小的审讯室,里面有两个人在等着我。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身上印着闪闪发亮的白瓜标志,手里操作着一台令人印象深刻的高级笔记本电脑。
另一个是穿便服的女人。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身穿华丽的深红色针织衫,腰间缀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玫瑰装饰的黑色长裙,艳丽的栗色头发扎成一束红色的发圈,脸上涂着淡淡的妆容,露出柔和的笑容,散发出社长夫人般的高雅。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国家安全委员会情报总局的局长高神,这位是我的部下后藤。
自报姓名后,自称高神的女性优雅地行了一个礼。男子后藤也跟着微微鞠了一躬。
"你就是肯吧?"
当她这么问我时,我紧张地咬了咬舌头。
"昨天好像是不肖的部下无礼了,对不起。这说明我们组织的纪律有问题。侮辱您妹妹的安那子探员今天被处以惩戒免职,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悲剧,我已经用我的权限独自下达了制裁。这是我们诚意的证明。"
说着,高神把放在桌上的透明袋状物递给我。
"看看。"
我忍不住呻吟起来。
袋子里的东西,是被切断、沾满鲜血的男人的某器官。
大概是安那子的吧。通过某种方式,他的罪行被高神知道了。
一阵剧烈的震惊袭上心头,我的食道又一阵灼痛。
"哦,亲爱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是一个公正的组织,对犯下罪行的人,不管是我们的成员,都会一视同仁。"
高神保持着柔和的笑容说道,这反过来又很可怕。
但是,即使让我看到安那子肮脏的一面,我的左臂伤也不会复原,被强奸的克洛伊的心灵创伤也不会愈合,也不可能消除。
高神继续说道。
"好吧,进入正题吧,肯。你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我目前还不清楚,我不认为国家安全委员会——也就是秘密警察——会因为我的工作经历和性别欺诈而逮捕我。这是一个"普通"警察局的工作。你们所谓的国家保安委员会的工作,就像字面意思一样,是维持国家治安的工作,比如铲除恐怖组织和反情报,并为此赋予了超越法律的权限。
"我想知道你是否携带了兴奋剂?"
总之先举出了表面上的罪状。
"这可以看作是承认了自己是自愿持有兴奋剂的吗?"
高神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说。
我连忙否认。
"不,女士,我从没见过兴奋剂,这完全肯定一定是捏造的。"
"是的,你看起来不像那种会冒这么大风险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她完全同意我的解释,就好像一开始就知道真相一样。
"我们叫你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兴奋剂的事情。是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难道我还要再犯一次大罪吗?
然后,像爸爸妈妈一样把我.....
当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向后退了一步,双脚乱蹬,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了?"
"啊,是的,谢谢。"
我的嘴里冒出了一句感谢的话。
"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能顺从我们的要求的话。"
"要求?"
我咽了一口口水,高神的视线在一瞬间向下移动了一点点。
"首先,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的一些问题,为了祖国的和平。"
不知何时,高神将我扶起,让我坐在身后的后藤准备的折叠椅上。她比我矮五厘米左右,可能是在练习什么武术,重心非常稳定,我就像是被她的手玩弄的孩子。
高神坐在我对面,直视着我的眼睛,问道:
"那我问你,你对魔鬼太阳有什么了解吗?"
"魔鬼太阳?"
我立刻反问道。
"我不知道,是恐怖组织的名字吗?"
"不是,这是我最喜欢的小说。"
"是的。"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在开玩笑,你的答案几乎完全正确,你很聪明。
高神钦佩地鼓掌说,"虽然凭直觉随便说了一句,但好像不小心命中了目标的正中央。如果你因为害怕说错话而保持沉默,你不知道这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借口。"
"我只是从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工作中想象而已。"
我马上解释了一下。
"我想是的,我会处理好的......准确地说,是恐怖组织的领袖的名称。在黑社会这么叫我。你看报纸了吗?"
"没有,我既没钱,又不愿意屈服于一个固执的业务员。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我经常读。"
"是的,你爸爸还好吗?"
我一提到父亲,高神便停顿片刻,作出意味深长的反应。我不知道她是否参与了我父亲的死,但她肯定知道我的家庭状况,因为她伪造了我的兴奋剂,让我带她过来。
"请允许我调查一下你的'父母',这也是为了维护祖国的和平,原谅我。"
高神深深地向我低下了头。
"祖国人的私生活自从有了'你好'号码之后就没有了,我现在不在乎了。"
我讽刺地说。我知道这个女人并不真诚地表示感谢,但是我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当她对我不友好的时候,我总是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认识这个人吗?"
高神递给我一张集体照,指着左边那个男人的脸问道:
我认得那个男人。
"我父亲?这是他年轻时的照片。"
我看着集体照左端那张高神指着的美丽的照片,说道,"那是四年前意外身亡的我父亲年轻时的模样。"
"那么,这位女士呢?"
高神指着父亲旁边那个年轻女子的脸。
"是年轻时的母亲吧?"
照片的一角印着一九九○年八月二十一日及橙色数字。那是大约二十年前的照片。父亲活着的话,今年四十七岁,当时二十七岁,母亲四十五岁,当时二十五岁。照片中的他们都二十五六岁。
只有父亲和母亲,还有照片上所有的人,都穿着白大褂,他们背后的横幅《人类基因工程研究所第三次人工全能项目成功纪念》的字母。
人工全能。
难道他们想创造一个神吗?
"爸爸妈妈,原来如此。"
高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身后的后藤板着脸,像机关枪一样用力敲打着笔记本电脑。
"你认识我父母吗?"
听我这么一问,高神保持着笑容,只回答:"我以前的朋友。"
是的,无论如何,这个女人必须确认一些事情。
"那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紧张地编织着语言。
"请讲,我不知道会不会回答。"
"为什么爸爸妈妈都死了?"
几秒钟后,沉默占据了主导地位。
"我不知道,我听说他们都死于车祸,非常遗憾。"
高神的回答出乎意料,在这里特意坦白"是我指使杀了他"的好处是理所当然的。
我只是想从她的表情和动作中得到一些线索。男人撒谎时会转移视线,女人会垂下眼睛。我以前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文章。如果这条定律是真的,那么高神就会遗憾地垂下眼睛,说明她说的是假话。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高神突然眯起眼睛,投来刺眼的锐利目光。
我心跳加速,全身的肌肉僵硬了,就像一只被蛇瞪着的青蛙。
"你想从我的反应中寻找真正的答案。但是,如果得到了另一个答案,会怎么做?"
在那种能看透一切的锐利目光面前,无论我怎样耍花招,怎样超越它,都等于儿戏。我也这么认为。
我条件反射般地退缩了一下,高神又笑了起来,递给我另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和刚才的集体照完全不同。
"那么,下一位,你认得这张照片吗?"
看到新递过来的照片,我不由得轻声呻吟了一声。
那好像是放置了各种设备的钢筋混凝土实验室之类的房间。我的眼睛盯着中间那个圆柱形的蓝色玻璃水槽,里面的孩子嘴里挂着氧气面罩。
是的,我认得这个房间。
有时候我会梦见自己置身于昏暗的温暖的玻璃海中。
隔着玻璃看到的景色正是这样的房间,梦中出现的女子凝视着我,是刚才在照片里看到的身穿白大褂的年轻母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