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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章 大军压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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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因为刘岩占了襄阳,成了香饽饽,除了明帝发来嘉奖之外,成汉国李特、前赵刘曜也发来诏书,给了刘岩荆州刺史、襄阳侯的名头,就连挨不着边的后赵石勒也发来任命,这就是身处乱世的好处。对于这些刘岩全部收下,不拒绝也不承认。

叶涛、法明和一营、二营、骑兵营的将士一起来到襄阳军府指挥部,商量对策。荆门是江陵的门户,当年东吴的陆抗在这里和西晋襄阳的羊祜对抗,曾经大力经营荆门,所以荆门墙高沟深,加上独立团改装的几艘战舰都装上了火炮,抵抗来自江陵的王舒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随州了。

随州是中华民族最早的发祥地之一。作为炎帝神农故里,这里开启了华夏5000年的农耕文明。随州以西周封国“随”为名,西晋在此设义阳郡,地处长江流域和淮河流域的交汇地带,东承武昌,西接襄阳,北面与南阳、信阳二市毗邻,南面与湖北省江汉平原的京山、钟祥相连,素有“襄阳咽喉”之称。

襄阳向东,北有桐柏山,南有大洪山,中间从枣阳至随州,从随州趋安陆,向南直达汉口。向北,则可以控制大梧县,这是江淮平原与长江流域沟通的西侧通道。这附近有著名的义阳三关,武胜关、九里关、平靖关。两淮南下,若得此三关,则守军自溃,俗称三关尽毁。李自成和张献忠一打下三关,明朝将领左良玉立刻就散了。

随州城西南有一条河-涢水,也叫府河,发源于大洪山北麓,原流经随州、安陆、广水、云梦、应城、汉川六县入汉水。周抚的一万大军可以乘船从姑苏经长江、汉水、涢水直达随州,十分方便。随州西南临涢水,其他都是平地,城矮沟浅,易攻难守。如果周抚只有五千兵马,也许会按照刘丹的意思出工不出力,但是现在他手握一万大军,随州可以一鼓而下,他为什么还要跟你客气?火枪火炮是利器,但是现在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装填速度太慢,几个排枪打完对方就冲到面前来了,接下来就是白刃战,独立团和预备役这些菜鸟能不能扛住很成问题。

指挥部众人对着随州城的地图一筹莫展。随州周围大部分是山区,独立团根本就没有水军,只有拿下随州的时候缴获的一些战舰。周抚其他都可以不管,只要拿下城门,你跑都跑不了。襄阳现在防备空虚,要增援也不能派出太多的部队。能打的就两个步兵营和骑兵营,骑兵就别想了,只能增援一个步兵营。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打,该怎么打?

“打是肯定要打的。”刘丹定下基调,“我们为什么要拿下随州和荆门,就是想御敌于襄阳之外。如果周抚冲过随州直逼襄阳,那就会全局震动,局势糜烂不堪。现在我们的首要目的是要守住随州,即使随州丢了,也要最大限度地杀伤周抚的有生力量,让他占领随州之后,没有能力进攻襄阳。”

调子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守。叶涛道:“可以巷战,层层防御,我们的战士经过城市巷战的训练,表现不会太差。问题是招录的新兵,战斗意志不强。这是个大问题。”

“可以发嘉奖令,如果这次守住了随州,全体将士每人奖励一百亩地,伤残和战死者二百亩,如果丢了随州,奖励减半。同时在随州全境发布命令,拥护我军,出兵出力者,按人头也有奖励;追随叛逆者,抄家灭宗,族人全部贬为罪民。”

大家一听,这样也行,随州肯定有很多投机分子,在随州站稳脚跟之后,他们的土地刚好可以用来分配给战士。

刘丹道:“就让二营增援吧,骑兵营要防备刘曜的侵略,一营要监视汉中的敌人。把枪支弹药全部带上,战斗激烈,武器消耗肯定很大。”

法明道:“二营除了炮兵进城防御之外,其他人可以在城外骚扰,牵制敌人,有机会可以狠狠地咬他一口。我亲自走一趟,城外就由我带队吧。”

大家点点头,只有请法明出动了,其他人大家都不放心。现在刘丹的战将还是太少,大多数人包括刘丹都没有实战经验,随州战役是一个大考验,能从中脱颖而出的都是精英。

第二天法明的特战队员首先出发,他们要熟悉随州的地形,安排好营地。二营押着辎重往随州进发。周抚一万大军进攻随州的消息在襄阳传开,整个襄阳都乱了套了,人心惶惶,物价飞腾,城里很多人都逃到乡下避祸,襄阳府本来有一些留下来的官员这时都提出辞呈,其他家族都等着看刘家的笑话,谁让你不自量力,凭你一个乡下土老帽也想着争天下?

刘家村现在也是一片萧条,一方面是七月农忙,大家都要赶着回家收割稻子,翻地播种。因为男丁全部入伍,除了钢铁厂,其他的工人全部到田里帮忙。另一方面大家也听到风声,很多商铺都选择关门歇业。很多老板看着烟雾腾腾的刘家作坊流口水,好大一份产业,可惜都给王敦弄去了。

刘家祠堂现在吵得一塌糊涂,平时大家都在工厂里赚钱不觉得,这一下大祸临头了,这下不干了。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搞什么童子军,这活是他干得了的吗?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几个老家伙也跟着胡闹,像话吗?现在好了,人家的大军开过来了,你们拿什么去挡?天灵盖吗?不管了,分家,我可不想跟着你们一起去死!

刘正看着吵吵嚷嚷的族人,脸色铁青。刘丹的母亲孙氏怒不可遏,这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当初吵着嚷着要分丹儿的产业,现在又要分家,赶着撇清关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啪!”刘正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跳起来,茶水流了一地。祠堂里一下安静下来,面红耳赤的族人终于安静下来,大家都坐下等着刘正发话。

“既然大家都想分家,那就分吧!”刘正恨道,“丹儿的产业不能动,独立团的战士不能动,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产业跑到外面拿什么养活家人,种田吗?一时间都不吭声。刘丹的这些产业大家都知道是他自己白手起家搞出来的,虽然开始家族拿出启动资金,但是这笔钱全部都还清了,利息也没少给。家里的这些人虽然在厂里作管理,但是都拿了一份丰厚的薪水,说起来刘丹也没有亏欠大家。至于关键的配方和技术,都在孙氏的手里捏着。

“咳!咳!”孙氏咳嗽两声,道:“既然大家要分家,我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敢强留。丹儿建起这么多工厂,多亏大家的帮助,要不然就是把我累死也管不过来呀。既然大家各奔前程,我替丹儿做主了,水泥,造纸,酱油这三个产业你们每房选一个吧,就算你们这两年辛苦的酬劳。”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真要举家逃难,往哪里逃?大家也就是说说,发泄自

己的不满,想要趁机要一些好处,要动真格的,也没几人有这个胆子。家里的孩子们几乎都进了独立团,现在叫他们回来肯定不行,这是动摇军心。再说了,他们也不一定肯回来,危难时期正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你拔腿就跑,孩子们也会瞧不起你,要知道,他们对于刘丹那是满满的崇拜,丹哥儿在他们眼中那是无所不能的。

祠堂内鸦雀无声,大家久久不语,终于长房大祖爷说话了:“分家肯定是不行的,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大家要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冲过这一关,前面就是坦途大道。这次襄阳起事,各房都担了风险,冒着杀头的危险,只拿这么一点酬劳,大家觉得不合算,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丹儿的心很大,能把整个华夏装下,用他的话说,一切都是为了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可是我们的心很小,我们只有眼前这个家,这一点坛坛罐罐。

现在练兵,搞建设,摊子铺得这么大,襄阳的税收肯定不够吧?都是从这些产业中抽钱,将来丹儿坐了天下,这些产业也是国库的,那刘家的产业在哪里呢?老二,丹儿打天下咱不管,可你也要为刘家打算啊。”

大伙儿一听,就是这么个理,以前有些公私不分,现在把这些头绪理清楚,将来更好做事。刘正和孙氏也无话可说,以前只想到先在襄阳站稳脚跟,家族的诉求那是以后考虑的事情,既然大家把问题提出来了,那就理一理吧,不过先要问过刘丹,因为这些都是他的。

事情传到刘丹这里,他也是哭笑不得,这个时候闹分家,真是神经大条,不过也难怪,人家地主老财多收了几斗粮都想着娶一个小老婆,看着这么多的钱,想着过上好日子也无可厚非。当然,这些人不是想分家,而是万一苗头不对,可以带着这些技术举家逃到别处去重立门户。

既然你们想分,那就分吧,除了造纸、水泥、酱油,其他豆豉厂,蚊香厂,香水厂等等都可以拿出去。至于核心产业如炼钢厂、枪炮厂、印刷厂、纺织厂、玻璃厂、机械厂……都要归入襄阳财政。其实这个时候有很多产业外边已经有人开始做了,比如水泥、煤球、纸张、白酒,这些产品也流入市场,和刘家竞争。什么时候有人弄出鸟铳来,刘丹也不会奇怪。这次襄阳起兵,和江南的商路隔断了,刘家的商品只有转道豫州,绕了一个大弯,现在有些产品开始积压了。

刘丹的老妈现在是襄阳的财政局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接过襄阳这个摊子才知道维持不易。襄阳是对抗汉中和北方后赵的前沿,驻军的吃穿都是整个东晋政府负责,说准确一点是荆州、江州和湘州负担了大部分。三国的时候诸葛亮叫刘备先夺取荆州,当时的荆州包括了荆、湘两州,只是后来西晋王朝发现这荆州势力太大,陆陆续续把湘州剥离出去。如果没有刘丹的这些产业注入,襄阳财政肯定要破产。

因为刘家储备了大量的粮食,加上占城稻的引进,粮食还是够吃,明年就不乐观了。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停止白酒酿造,规定生铁、食盐、白酒、煤炭专卖,禁止民间私自酿酒。同时把水车、占城稻和棉花的种植推广到襄阳全境。

刘丹拿出来的产业孙如贞当然不会全部给整个刘家,除了水泥,造纸、酱油和豆豉厂四房每房分了一种,其他的她全部划入刘丹的私人产业-这是给刘丹的子孙留的,孙氏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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