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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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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而幽邃的夜晚,白樱屏退了众人,自己则独自留在了初月的房间中。

夜风习习,花香清芬缱绻。多么宁静安详的夜晚——在竹海茂密的竹林中,竹枝抖动着时光的流转,不留痕迹。

雪菲和小飘扶着初月在冰泉池的泉水中浸浴了许久,后来絮儿又喂初月服下了药,初月这才渐渐有了几分精神。

现在,夜已深了,白樱告诉众人,今夜要独自为初月治疗,任何人不得相看。雪菲心里头虽然有些顾虑,却也只得退去。

月色溶溶。

初月深紫色的眼眸盈着泪水。白樱坐在她的窗边,静静地看着她。初月心中感到有些尴尬,便开口道:“白樱,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白樱却是答非所问,只是道:“初月,你刚刚从冰泉池的泉水里出来,你不觉得冷么?”

初月微微摇了摇头,道:“有一点,但是只能算是凉凉的。”

白樱缓缓道:“那冰泉池,是东方仪端留下的。”

“你知道我的母亲?”初月急忙追问。

白樱眉心一动,转而释然道:“是么,怪不得。原来你是她的女儿。”白樱缓缓起身,道,“我与你的母亲并不熟识。我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只是在游历的过程中曾经听过你母亲的事迹。仅此而已。”

初月的目光暗淡下去,渐渐不再说话。白樱见初月似是失落,又道:“初月,你知道吗,你很像一个人……”

“谁?”

谁?白樱苦笑一声,已经不重要了。与那个人,已经是咫尺天涯了。

初月看着白樱,不禁连自己也觉得惊奇:这个白樱,当真是个男子吗?他五官精致,粉面丹唇,皮肤更是十分白皙,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个白樱如果是女子的话,一定是容貌倾城、颠倒众生的绝代佳人。

白樱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好了,我要为你医治了。”说罢,白樱不由分说地一掌击在初月的后颈上,初月便昏了过去。

白樱将初月缓缓放下,解开了她的衣衫。白樱从随身的布袋中拿出了一根银针,往初月的身体上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初月的身体渐渐显出了黑色。白樱将初月的衣衫完全褪去,浸在冰泉池的泉水之中。白樱亦如初月一般,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将自己也浸泡在泉水之中。

那泉水的寒冷,白樱是彻彻底底感觉到了。白樱只觉得仿佛堕入了千年玄冰一般痛苦不堪。浑身的冰冷,足以致命的悲伤与哀切汹涌而至,几乎席卷了白樱所有的心绪。

白樱勉强支撑着将自己的双手打在初月的左肩——哪里有一道深深的紫色纹络,那个形状,就像是当年那些薄命的花朵一般。

白樱将双手打在那团紫色纹络上。

渐渐地,又有暗紫色的气液缓缓流出。那些暗紫色的气液似乎要吞噬这些为数不多的冰泉池的泉水——不过还好,冰泉池的泉水至纯至洁,正在渐渐净化着这些暗紫的气液。

天边渐渐明朗的时候,初月渐渐从水中苏醒。初月张开双眼的那一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在水中呆了百年一般透不过气。

初月探出了头,却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初月打量着自己,不禁惊住。自己赤身裸体正在盛着冰泉池泉水的木桶中浸浴。

窗边,一个白衣男子正透着微透的纱窗看着外头渐渐明晰的天空。初月见到白樱正在屋中,不禁脸上烧起了两片红云,吓得初月一下子躲进了水中。

白樱听见了水声响动,也不看初月,只是淡淡道:“你醒了?”

初月勉强让自己出声应了一下,可是那声音微小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白樱也不在意,只是淡淡道:“你的病,应该算是好了罢。否则,你是根本就不能醒过来的。”

初月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道:“你昨夜,是怎么治疗我的?”

白樱走到桌边,并不看初月,只是徐徐坐下,道:“脱下你的衣服,将你浸泡在至纯至洁的冰泉池泉水中,然后利用冰泉池净化你体内的咒印。不过初月,我在你的身体中埋下了一根银针。那根银针与冰泉池的泉水共同作用才得以驱尽咒印。初月,那根银针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影响,你要有所准备。”

初月红着脸,点点头。初月如鲠在喉,却不得不说:“那么,你……”

白樱淡淡道:“我是医者。在医者的面前,没有男女之分,都是我的病患。且我只看了你左肩的伤口,并没有看到其他。你大可放心。之所以要解开你的衣服,是怕你的咒印驱散时的灼热烧坏你的身体。不过初月,你要记住,至少七天之内,你一定要控制自己不能使用灵力。否则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

天边渐渐明亮了起来,白樱丢给初月衣服,背对着初月道:“好了,你的咒印已然解开,我已经不能留在这里了。初月姑娘,保重。”说罢,白樱翩然远去。待初月穿上衣服急急追出来的时候,白樱已经失去了踪迹。

“初月,你好了么!”雪菲和式恰好来到了初月的聆雨花院。雪菲见到初月安然站在院中,不禁大喜。

初月含笑,点点头道:“白樱公子不愧是医仙,果然妙手回春。我先自爱除了稍稍还有一些眩晕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雪菲关切道:“怎么,你还是感到不舒服么?”

式淡淡道:“初月毕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过一日之间,初月已经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跟我们说话了,这已经是很好的。初月还是再修养几日吧,不要落下病根才好。”

初月微微垂目:“实在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雪菲笑道:“我们是一家人,不是么?”

初月亦觉得高兴了起来,道:“好了,大家就别站在院子里说话了。雪菲、式,我们进去说话吧。”

竹修点点头,道:“是,我正好也有些事要问问你。”

待四人进屋的时候,雪菲隐隐瞥见聆雨花院的门外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雪菲眉心一动,对初月淡淡笑道:“初月,你已经痊愈我就放心了。桩姑姑还不知道,我告诉她一声去。”

雪菲出了聆雨花院,直直走向了那个人影。那个人影也不躲开,雪菲仔细看着,那个人不是海川又是谁?雪菲向海川道:“海川,你怎么不进去?”

海川“哧”地一笑,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道:“我与那个初月并不熟悉。你喜欢她,我却未必。”

雪菲叹了一口气:“海川,时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海川似是无心道:“是了,时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看这里是清风山庄,外头是竹海,是镜湖。大海早就不见了,倒是竹子,日日戳在自家门前,看久了,也就有感情了吧。”

雪菲听着,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海川不悦的原因,不觉好笑道:“海川,你是在吃他的醋?”

海川一愣,装作无心道:“我是汹涌澎湃的大海,哪里有心思去吃谁的醋?”

雪菲浅浅一笑,道:“海川,谢谢你,一直在我的身边。”雪菲微微仰首叹息,“我只求安心度日即可。已经不再去想其他了。”说罢,雪菲转身离去。海川双臂一松,手中的寒刀掉在了地上。海川心中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苦涩难耐,却又不得不全盘收下。清晨的微光渐渐散开,海川也消失在了苍茫之中。

初月与式坐定,式对初月道:“初月,那一日匆忙,很多事情还不甚清楚。你之前究竟吃了什么东西,导致你咒印复生?”

初月道:“我被龙一抓去的时候,龙一曾经强迫我吃过一颗药。那颗药苦涩地很,闻到很是难闻,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抵抗……”初月说着,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道“对了,那一日,龙一似乎还说过什么‘那不是毒药,你会感激我’之类的话……”

式沉思片刻,才道:“龙一的黑冢的手下,理应向着黑冢才是。如果真是如此,龙一就应该让初月吃下毒药,这样就能将潜在的有力对手及时清除。可是那个龙一并没有这样做,相反地,他似乎是让初月吃下了能引发咒印的药,而且恰好是在回到清风山庄之后咒印才被唤醒,不至于让初月孤立无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仅仅用‘巧合’就能解释的。”

式点点头:“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可是究竟是为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式想了想,又道,“那个龙一虽然是黑冢的手下,但似乎跟一个叫辰天的人关系十分密切。我们要不要,从那个辰天开始下手?”

初月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更何况,我是辰天的妻子——珍璃夫人放出来的。否则仅仅凭我的实力,怎么能出得去呢?”

竹修惊道:“怎么,你是辰天的夫人放出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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