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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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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式也紧紧拥住了初月,仿佛害怕她会离开一样。

“啪啪啪……”

十分突然地,衣冠冢周围的林中响起了清脆的掌声。那掌声,在初月听来似乎无比清脆,可是在清脆之下,却仿佛有一丝轻微的凝滞。林中,原本无声,连鸟语都早早不见了。可是这一阵掌声,蓦地响起,在此之前,毫无痕迹。

式心中一紧,紧紧拥住了初月,仿佛生怕谁会夺走她一样。

可是,那掌声依旧。

初月紧紧抓住式的衣服,仿佛是一直害怕猎人的小兔。

“此情此景,还真是催人泪下啊……”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初月忍不住好奇,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可是,初月感觉地十分清楚,式听到那个女子的声音,明显颤抖了一下。初月又瞧了瞧式的眼睛:他的眼中,竟掠过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狂喜。

初月转过头,看着那个方向。

树林微动。

隐约中,有一个女子缓步走出。

那女子穿着一袭浅紫色长裙,外头罩着一件素白纱衣,衬托地女子皮肤极好。

那女子头上带着的是晶玉步摇,虽然华丽却不显的繁重。初月隐隐看着,那女子步摇上的花饰,仿佛是——紫湮花?

式猛地然松开了自己原本紧紧拥抱着的双手。

初月一愣,仿佛自己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失去了依托。式的这一下太过突然,初月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可是,式并没有理会。而倒在地上的初月,明明白白看得到,式的脸上,那令人不可思议的表情。

初月再看了看那女子,突然明白了过来,开口问道:“你是——端木紫湮?”

那女子莞尔一笑。

黑冢的眉头狠狠地动了一下。

千机伏在黑冢的腿上,无比温柔地用自己的柔软的双手摩挲着黑冢的衣服。那些玄黑、那些血红,那些明亮却哀婉的颜色——千机抬起头,看着黑冢的面容,嘴角漾出了一道浅浅的笑纹。

黑冢微微闭目,对千机道:“天已经晚了,千机,你回去你的千机楼吧。”

千机却依旧伏在黑冢的腿上,喃喃低道:“天已经晚了,灯也点起来了。可是,不管点了多少灯,夜晚终究是夜晚,不会明亮……”

黑冢微微一笑,道:“千机,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有禅机了。”

风,仿佛能看透人们的心事一般,幽幽的吹着。这样安静的风,在无量山中显得那么难能可贵。风微微吹起千机柔顺的秀发,将千机的发丝纠缠在黑冢的身上。

千机淡淡道:“您似乎很不如意——可是,正如您所想,你的愿望依然达成,怎么您却还是如此不快乐呢?”

黑冢微微攥住了自己的拳头,低下头,道:“我不知道。”

千机听闻此话,渐渐露出了笑意。

初月根本无法相信,颤抖道:“你真的是——紫湮?”

女子的笑容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紫湮花——然而,女子并不说话。

式嘴角抽动着。见到这个女子,式仿佛感觉天地都已经在旋转开来了。无比巨大的喜悦充斥在式的脑海之中——

那真的是紫湮。

看到了式惊愕无比的表情,那女子却只是淡淡开口道:“抱歉了,打扰你们两位谈情说爱,真是我的不是。”说罢,紫湮便要转身离去,可是式哪里容得她如此飘然而去,式一步上前,死死捏住了紫湮的肩膀,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爆裂了一样:“这么多年,紫湮,你到底去哪儿了?”

“你问我去哪儿了?”端木紫湮凄然一笑,“怎么你当年亲手杀了我,如今你浑都忘了么?”

式感觉自己头顶上一道惊雷炸开。

紫湮淡淡地将式的双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冷冷道:“十六年未见,想不到你生活的竟然如此自在逍遥。”紫湮说罢,冷目瞧向初月。

初月瞥见紫湮的眼神,猛地一颤,软软地说不出话来。

式直直地看着紫湮,颤抖道:“紫湮,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到底去哪儿了?”

紫湮虽然保持着微笑,可是别人依然很容易地就能看出她神色中的凄婉哀伤:“当年你亲手杀我——式,我血液的温度,你应该不会忘记的吧?”说罢,紫湮上前,轻轻地握住了式的双手。

式猛地一颤:面前的,的的确确就是紫湮。可是她的双手,早已经流失了温暖的温度。

紫湮放开了式的手,凄然道:“枉我当年是多么信任你。曾经的我,多么天真,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足可以打破那个该死的诅咒——我以为我们会幸福。可是,当年在流云坡,你用你的鹤羽短刃,亲手割断了我的喉咙——式,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疼吗?”

紫湮的话,轻轻地。可是,这些话落在式的心上却仿佛是一道惊雷炸起。紫湮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拳头,脸上满是哀伤与仇恨:“当年你亲手了解了我——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快活?”

初月听不下去,勉强起身道:“紫湮,你不要这样。虽然你已经离开式十六年了,这可在这十六年里,式没有一天是忘记你的。”说罢,初月指着那块墓碑,道,“式以为你死了,就给你修建了这座衣冠冢。紫湮,你知道吗,每天你的‘忌日’,他都会来陪伴你。式,他是爱你的啊……”

“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说罢,紫湮猛然一挥衣袖,初月便被一道紫光直直打住,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式愣愣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人是鬼?”

“让你失望了吧——你当年虽然杀了我,却没有杀死我。”紫湮笑容森然,让人不禁一冷。

式吼道:“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紫湮凄然道:“找你?找你再来杀我一次么?妖怪果然就是妖怪,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劣恶心的生物。你体内流淌着的是肮脏的血液与野兽的欲望——当年,终究还是我错看你了。我以为我用我的心就可以去温暖你,可是到头来,却是你用你无比肮脏的双手亲手割断了我的喉咙。”

式失声痛哭,道:“紫湮,当年,我并非是存心杀你的。”

紫湮冷笑,道:“不管你是不是存心,但我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紫湮凑到式的耳边,道,“你亲手割断了我的喉咙——”说罢,紫湮凄厉一笑,道,“不过,你千算万算,到底还是没有算到,我们端木氏的女儿怎么被妖怪轻易杀死?”紫湮微微张开双臂,道,“你看,现在活生生的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式失声道:“紫湮!”

紫湮仿若未觉,道:“当年你的的确确是亲手杀我,可是我却因为有端木氏灵力的庇佑从而假死。我被你打落悬崖之后,身体被人藏在了积雪顶中——连同我的一半灵魂。当年你亲手杀我,为了保假死,我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跟随在我的身体中让我的身体不腐坏,另一半则被流星击中,阴错阳差进入了这个女人的身体中。”紫湮转过身去,对初月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式道:“那么紫湮,你告诉我,初月的另一半灵魂到底去哪儿了?”

紫湮微微一愣,失笑道:“怎么,难道你很爱她么?”紫湮仔细瞧了瞧初月的脸,森然一笑,道,“原来如此。式,你之所以这么喜欢这么女人,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我?”说罢,紫湮飞身而上,轻盈落在初月的面前,道,“我说你啊,原来一直都只是我的代替品而已——怎么,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初月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齿,尽量让自己的愤怒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毕竟,她是式深爱的女人。

紫湮瞧见了初月的表情,轻轻“哼”了一声,又对式道:“如今,我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了。式,你是不是很失落?——当年你杀了我,却没有杀死我。式,你的鹤羽短刃,是不是很不满足,还在渴望着我的血液呢?”

式吼道:“你不要再说了!”

这一声,惊天动地。

虽然紫湮一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与二人说话,可是式的这一句,却依旧让紫湮微微愣住。

式失声痛哭,道:“当年的错误,全部是由我造成的。可是紫湮,十六年了,这十六年里,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啊!”

“没有忘记过我?”

紫湮眼中含泪,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但是,紫湮随即隐住泪水,冷冷道:“是么?可是我看到到的,却是你已有新人在怀了。”

初月张口道:“紫湮,你不要这样……”

可是初月话音未落,却又见一道紫光直直打了过来。虽然初月这一次看得清楚,可是毕竟自己失去了一半的灵魂,身体很不灵活,到底还是没能躲开。

顿时,撕心裂肺的疼痛开始蔓延在自己的心脏上。

式一看不好,急忙抱住了初月,急道:“初月,初月,你还好吗?”

紫湮凄然道:“怎么,相比之下,还是那个女人比较重要么?”

式仿佛没有听见紫湮的话一般,急切道:“初月,初月,你不要吓我,你怎么样了?”

初月原本俏丽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显得扭曲。初月眉头紧皱,心却仿佛快要被撕碎了一般。慌乱之中,初月死死抓住了式的衣服,勾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式,我疼!”

式对紫湮怒目而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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