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芙萝莉娅与贤者之石（下）
墨峥没有食言，他静静地守在芙萝莉娅身后，直到她将心中积存多年的泪水释放完全。当芙萝莉娅再次开口时，众女巫惊讶地发现——芙萝莉娅的口吃竟然好了！
虽然芙萝莉娅仍会害羞，但她已能将兜帽取下与外界交流了。芙萝莉娅的父亲名叫帕拉·霍恩海姆，墨峥从她口中得知这位天才悲剧的一生。
帕拉·霍恩海姆是一名「白矒」，即「无法觉醒元素感知能力的巫族」。白矒被认为是愚笨且无可救药的，其阶级地位也因此处于巫族底层。然而，通过芙萝莉娅的描述，墨峥推断出「白矒」只是一种感觉系统遗传缺陷，且显性遗的传规律与「色盲」极其相似，与智力的相关性并不大。
白矒修习不了巫术，绝大多数作为药师潜居在人族社会中，有些仍与巫族社会保持联系，有些则默默断离。帕拉·霍恩海姆的父亲是白矒，而母亲的元素感知性则很弱，夫妇二人从未离开巫族社会，帕拉·霍恩海姆从小在巫族社会中长大。
15岁那年，帕拉·霍恩海姆终于得知自己是白矒的事实，一度陷入绝望。后来他在父母的鼓励下重新站了起来，发誓一定要成为一名巫师。然而在巫族社会中，没有任何一家巫术学院会收一个白矒做学生。帕拉·霍恩海姆的父母为他东奔西走，终于找到一位流浪巫师愿意收他作徒。
帕拉·霍恩海姆聪慧过人又勤奋好学，流浪巫师肚子里那点学识很快就被他学完了。流浪巫师为了继续赖在帕拉·霍恩海姆家中骗吃骗喝，就用帕拉·霍恩海姆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巫术练习来为难他。另一方面，父母辛辛苦苦采药挣来的钱，绝大部分都被这无赖以教学为由骗了去。
帕拉·霍恩海姆看着父母辛辛苦苦采药挣来的钱，绝大部分都被这无赖以教学为由骗了去，终于忍无可忍。他当众向流浪法师发出了决斗宣言。一位白矒竟然向一位巫师发出决斗宣言，这件事立刻惊动了大半个巫师圈。以至于一个月后，决斗场外围满了围观者。
帕拉·霍恩海姆并非有勇无谋，在决斗前一个月里，他做了各种调查和战斗准备。没有巫术，他唯一可仰仗的就是炼金术了。决斗那日，流浪巫师大意轻敌、强行作死，帕拉·霍恩海姆则神机妙算、步步为营。最终帕拉·霍恩海姆一战成名，并被一所巫师学院破例招入。
进入学院后，帕拉·霍恩海姆自学了所有巫术理论，并将这些巫术理论融合到炼金术中。帕拉·霍恩海姆不断突破自我，很快就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炼金术师。在校期间他受到一位巫师学姐的青睐，二人很快坠入爱河。
帕拉·霍恩海姆的炼金术研究一次次证明，即便感知不到魔法元素，也能驾驭巫术之力。芙萝莉娅7岁那年，她的外公强行给她做了元素感知测试。可怜的芙萝莉娅，还未成年就被打上了白矒标签，处处受人嘲笑白眼。也是从那时起起，不少巫师开始联合起来，抨击帕拉·霍恩海姆。
这些巫师们声称：“帕拉·霍恩海姆的炼金术研究将导致巫术奥秘外泄，一旦炼金术被异族掌握，整个巫族将遭受灭顶之灾。”
恐惧在巫族社会迅速生长蔓延，帕拉·霍恩海姆渐渐被打上巫族叛徒的印记。芙萝莉娅的母亲迫于家族威胁，与父女二人断绝了关系。帕拉·霍恩海姆为躲避巫师会的追捕，带着年幼的芙萝莉娅四处逃亡。父女二人最终躲到了露族大陆，在那过上了隐姓埋名的隐居生活。
帕拉·霍恩海姆并没因此嫉恨巫族，他继续潜心研究炼金术，并将毕生所学所悟全部教给了芙萝莉娅。
芙萝莉娅红着眼睛道：“后来神族降临人族大陆，开始四处猎杀巫族，父亲听闻此事痛心疾首。他日以继夜的研发「时光冻结」魔法，终于赶在巫族绝灭前，成功研制出该魔法的关键——「生物冻眠剂」。实验成功后，父亲将我冻结起来托给一位森精灵照料。他自己的则带着研究成果前往人族大陆，从此杳无音讯……”
墨峥感慨道：“也就是说，你父亲的炼金术，并没给巫族带来灭顶之灾，反而还拯救了巫族。”
芙萝莉娅点点头：“是的。父亲曾说过，即使是他研发的炼金术，也有许多关键性魔法材料只有巫师才能找到以及人工培育，所以《巫术泄密论》根本不成立。”
墨峥略带气愤地点点头：“你父亲说的一点没错，这狗屁言论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陷害你父亲捏造出来的。”
“为什么？”芙萝莉娅惊讶地看着墨峥。
格洛莉娅忍不住插话：“因为你父亲的炼金术研究撼动了巫师在巫族中的地位。巫师会那帮懦夫，在你父亲走后将他的名字定为禁忌，任何人不得提起。除此之外，还抹消篡改了所有与他有关的文献记录，还将他研究成果统统归到自己名下——简直厚颜无耻！”
芙萝莉娅摇摇头，坚定道：“爸爸从没和我说过这些，他一直坚信是自己的研究太超前，所以才会被世人误解。”
“平庸之人会对其无法理解和控制的事物感到恐惧，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其摧毁，以策安全。所以，一个人离真理越近，就越容易被孤立。很多时候，命运的残酷并非天灾，而是**。你父亲是位真正的贤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迷失自己的方向。”墨峥痛惜流泪，拿起一枚人造贤者之石道：“从今以后，将其命名为——「霍恩海姆石」。”
“谢谢……谢谢你。”芙萝莉娅感激地泪流满面。
墨峥待芙萝莉娅情绪平复后，站起身来，双手搭在桌子上，认真道：“诸位姐姐，我有一事相求。”
赫瑞莉娅与姐妹们确认了下眼神，开口道：“陛下请讲。”
“我准备创办一所魔导科学院，想聘请姐姐们来做导师。薪酬就是这个——”墨峥小手一挥，堆成小山状的霍恩海姆石顿时映入众人眼帘，稀里哗啦散落一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