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收回视线，面露犹豫，好半天才低声回：“确认小小姐就是秦家丢失四年的女儿。”
“......”
虽然已有预感，但真听到这个结果，姜雨时还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会议室里，男人微微抬头，从椅子上起身。
杜淮见状，对电话里的人说：“姜小姐，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晚点再联系吧，谢谢您的关心。”
说完，他立刻挂掉电话走进会议室。
会议桌上，有两份报告。
一份是研究所出的，另一份是司法鉴定中心出的。
研究所那份一出，手下人就马不停蹄送了过来。
两份报告的结果一致。
绵绵跟秦宏的父女关系成立。
收到报告后，顾沉舟就一直沉默地坐在会议室里没出声。
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站起来，沉默着推开会议室的门，往外走。
恰好，在旁边录笔录的秦氏夫妇也跟着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顾沉舟很快挪开眼。
抬腿大步往前走。
赵小柔想说什么，被秦宏拉住。
一前一后走到门口。
门外，大量的记者如同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全部冲了过来。
“秦先生，请问您和孩子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秦先生，据说您为了寻回丢失的女儿，奔波了四年。
大众都很关注您这次找女儿的进展，请问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是啊秦先生，据说您的女儿很有可能是顾氏集团家的小千金，有这回事吗？”
记者们叽叽喳喳，越问越多。
秦宏脸上挂着和蔼的笑，“谢谢记者朋友们的关心。
没错，鉴定结果已经出来，确定孩子就是我们丢失四年的女儿。”
话毕，赵小柔已经对着镜头开始掩面哭泣。
完美表演了身为母亲，苦寻女儿终有所获，苦尽甘来喜极而泣的状态。
那边是欢欢喜喜。
而这边，顾沉舟早就愁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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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侧身要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秦宏又说：“我太太因为雯雯被拐，这四年来过得生不如死。
好在我们遇到像顾总这样的好心人。
把我们女儿从万恶的人贩子手里救回来。
如果不是顾总，我们家雯雯，很有可能已经......”
说到这，秦宏也红了眼，赵小柔哭得更加声嘶力竭。
有好事的记者见状，立马将打算离开的顾沉舟团团围住。
话筒一个接一个，怼到了顾沉舟面前。
保镖们见状，立马冲过来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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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记者一点机会不放过，疯狂发问：“顾总，秦先生刚刚已经证实。
您家的养女确实是他丢失四年的女儿，对此您怎么看呢？”
“是呀顾总，现在已经确定，孩子是秦先生的女儿。
您现在怎么打算？您会把孩子还给秦家吗？”
这问题一出，顾沉舟冰凉的视线瞬间扫了过去。
感受到那股视线。
那个胆肥的记者，立刻抖了一下，低着头回避顾沉舟的目光。
即便如此，仍有不怕死的记者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大致都在问，顾沉舟会不会把孩子还给秦家。
顾沉舟并不想回答。
秦宏忽然在旁边接过话，“大家不要再问顾总了。
顾总是个大善人，当初救了我们家雯雯，就是救了我们全家。
我相信，他不会干涉我们家人团聚的。
只是顾总跟孩子也有感情，他需要时间，这个我们能理解。
请大家不要为难顾总，有什么冲我们来就行。”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善解人意。
可仔细听就能听出来。
他是在道德绑架顾沉舟。
倘若之后顾沉舟没有把孩子还给秦家。
就是干涉人家家人团聚，是自私。
顾沉舟自然也听了出来。
湛黑的视线冷冷地落在秦宏身上许久，没有挪开。
-
停车场里，停了好几辆尊贵的豪车。
司机拉开银色劳斯来斯的后车门。
林荷哭得双眼通红，坐在后座。
结果一出她就知道了。
她没办法接受，所以没在鉴定中心久呆。
直接上了车，眼不见为净。
看见儿子上来，林荷还带着哭腔，“那些记者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会在这？”
顾沉舟朝车窗外看了一眼。
秦宏搂着哭泣的赵小柔，还跟记者们聊得火热。
他冷笑一声，“当然是他们安排的。”
“为什么？”林荷不解。
“他们怕我们不把绵绵还给他们，就故意引来媒体。
说白了，就是想给我们压力。”
要不然，那些媒体怎么会知道顾家有养女这等私密的事？
全都是秦宏干的好事。
林荷抬手，又抹了一把泪，“那我们真的要把绵绵还给他们吗？
沉舟，绵绵是我的心肝宝贝。
离了绵绵，我可怎么办啊？”
顾沉舟搁在真皮座椅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可鉴定结果就摆在眼前，他实在不知道能怎么办......
林荷见儿子不表态，哭得更加凄惨。
顾沉舟抬手，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有什么回去再说。
绵绵还在家，您控制一下情绪。”
林荷吸了吸鼻子，眼眶红得不成样子。
-
画室，休息室。
郁千帆醒来，一身冷汗。
记忆还停留在上午，姜雨时来画室跟他说话的场景。
聊到贺庭琛，他有些头疼。
疼着疼着好像说要去休息，之后就没了记忆。
如今睁眼还在休息室。
郁千帆立刻起身，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和手机等物品。
发现跟他头疼前的分毫不差。
仿佛郁听扬从来没有出现过。
难道，治疗真的起了效果？
郁千帆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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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汗涔涔的，打算去浴室洗个澡。
刚穿上拖鞋，就隐隐约约听见休息室外有声音。
电视的声音。
他疑惑，推开门。
休息室外有个茶歇间。
一般用来接待买画的客户。
靠墙的位置支了台电视，用来打发时间。
此刻，电视是开着的，正在播放新闻。
画面里，是记者将一个穿着深色衬衣的男人团团围住的场景。
角度隔得不近，像是不敢得罪那男人似的，特意没将他的正脸拍下来。
但屏幕下方滚动的字幕已经印证他的身份。
【顾氏集团总裁顾沉舟之养女，确认为秦宏失散四年的亲生女儿。】
【孩子的亲生父母出现，顾沉舟将如何抉择？】
电视还在播放。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似乎看这新闻看得津津有味。
郁千帆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去。
看清那人时，他皱着眉有些诧异，“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