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西红柿小说移动版

m.fqxsw.org

第270章 闯九重门(三)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君势不在此,然民势盛焉。”

一听这话,端木赐一愣,白华不由得微微一笑。

随后,端木赐一手加额,另一手挥了挥,示意军兵退下。

“没想到,陆载此人,还真是有点意思。”端木赐冷笑道,“我想错他了。他不是属于窭子老和凤夷君这种人,他已经跨越了窭子老和凤夷君。他的眼界心思,早就在了顺逆第三门,大顺逆。”

“大顺逆?”白华也喝下一杯酒,“看来你这脑子里,都尽想这些门道了。”

“这些不是门道,这些是世道。”端木赐说道,“小顺逆,考量的是在自身与他人之间如何取舍;中顺逆,考量的是在上君和下民之间如何取舍;大顺逆,就是要考量势与道如何取舍。”

“势,道······”白华不禁蓦然有思。

“势者,世间万事万物运行之方向状态,此乃动者也;道,世间万事万物运行之意义价值,此乃相对之静者也。有顺势而为者,识时务而成俊杰;也有逆势而为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然顺势逆势间,是否顺道或逆道,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这也是人生一大抉择,最重要的顺逆抉择——或势,或道。”

白华也慨然有感,“顺势顺道,是为生得其时;顺势逆道,是为生而茫然;逆势顺道,那便是生不逢时了。”

“势道之择,往往在一念之间。所以大顺逆之门,开启与关闭,通过之或受困之,也在一瞬之间。”

“一瞬之间?”

“报!”

“说!”

“陆载一行人来到了第二层,第三重门门前。按照大人的吩咐,我们对第一层暗室的民众进行了严刑拷打,让其发出悲惨的声音。同时打开第三重门。”

“很好。他们有什么反应?”

“初时,他们被民众的惨叫声吸引,愤慨之后,正准备回去救民众时,被忽然打开的门转移了注意力,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他们正默然而迟疑时,我们又让石门突然间下坠。”

“做得好。他们怎么抉择?”

“那陆载和那姑娘好像心有灵犀一般,什么话都不说,就对了一眼,那姑娘就往回跑,那陆载就拉着祸娘往门跑,还喊了一声‘快过去’,生生将往回跑的窭子老和凤夷君拽了回来。”

“那金生水呢?”

“金生水率先通过第三重门。”

“呵呵好,退下吧。”

“是!”军兵逐离开。

“你竟叫军兵虐待百姓?这算是哪门子考验?”白华愤然道,“哪里是势,哪里是道了?”

“势,即他们攻塔闯关之势;道,在于芸芸众生间。民众遭虐,他们依着道义,必定是要回救的;然一旦回救,他们就会失去了势——第三重门稍纵即逝。”端木赐笑着摇摇头,“果然还是陆载破局啊。他竟然还有分身,一人去抓住势,一人去救了道。”

“我现在真是觉得你很恐怖。”白华怔怔地看着端木赐,“竟然连生民之命也被你利用来做这些无谓的考验吗?”

“大人放心,这些民众不会死的。”端木赐转而又道,“不,我说错了。民众生死与否,得看西乞蝉能否救得了他们。可怜啊,一个小女子,又是凡体肉胎,却要对付十多名军兵。这真不知是陆载高看了西乞蝉,还是根本不在乎西乞蝉。”

“他是信任西乞蝉。”白华一念起陆载,心中蓦地笃定起来,“西乞蝉也信任他。”

“呵呵凭什么······”

“因为我也信任他。”

听到这句凿凿之言,端木赐不由得一怔。

此时此刻,或者无时无刻,他都感觉到陆载无处不在的气息。

就好比如白昼之日光。黑影已藏角落,然光明依旧洒在眼前。

别人觉得温暖,他却觉得刺眼。

但也有点意思,很有意思。

“不过,我想,陆载顾不上西乞蝉那边了,他自己也自身难保。”

“你什么意思?”白华急问道。

“大顺逆不是一道门,而是双重门。”

“双重门?”

“从第二层到第三层的楼梯,路途遥远,阶数众多,蜿蜒盘旋,且越来越陡峭。当他们走到最高处,即快到第三层,大顺逆第二重门时,整一条楼梯会突然间崩塌,他们就会摔下来。而在他们坠落的过程中,周围的墙壁会发动机关,向他们射出冷箭毒针。”

“你还说这不是难关?你分明是想置人于死地!”

“不错,这回倒真的是难关了。因为在势与道的顺逆上,要认清势和道并不难,难就难在抉择上;但其实抉择也并不难,难就难在不得已而为之,从而被迫逆势逆道。就好像这大顺逆的第二道门,势道便转换过来了。其时之势,乃是坠落之势,他们一下子无法逆势,只能顺势而落;但他们的道却在塔顶上,在于杀死无心,解放万民,这不恰恰是人在半空中,只能往下落吗?谁又能无所待地活着呢?这才是势道顺逆之难呀!”

白华看着端木赐激动解说的样子,没好气地笑了笑。

“大人笑什么?”

“你这样穿凿附会,有何意思?”

“大人觉得我是穿凿附会?难道大人看不出这势道之变?”

“我不知道你是歪打正着还是刻意为之,你一个人在自圆其说有何意义呢?你以为陆载他们正在被你考验着吗?不,他们只是一心想到达塔顶,杀掉无心。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你这些什么势道什么顺逆。如果受考验之人不反思考验之义,那你这考验又有何意义?对于他人而言,只是人生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经历罢了!”

端木赐先是一怔,后仰首大笑。他忙为白华斟满一杯酒,恭恭敬敬地递给白华,“大人说得对。若这些人不反思不深省,再多的经历,再有意为之的考验亦是无用。”

“哼!无聊至极!”白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但我相信陆载他们会反思深省的。如果他们不动一下脑子,那岂不是和世间之俗人一般,如猪狗牛羊吃完就睡,睡完就吃,无知而无明?”

“那你更大错特错了。既然陆载他们不是无明之俗人,那何需你来考验?既然外面还有那么多无明之俗人,你为何不去考验他们?你如此自怨自艾,自辩自明,到底有何意义?”

“这······”端木赐不由得苦苦一笑,“意义在于,寻求意义吧。”

白华不说话了,闭上眼睛摇摇头。

“大人一点也不担心,陆载他们的安危?”

“你以为你这些凋虫小技伤得了窭子大人和凤夷君?而陆载会禹步,哪怕他抱着祸娘,我相信他也能安然无事。至于那金生水,他的安危与我无关。”

“金生水······大人不觉得金生水刚才的举动有点奇怪吗?”

“什么举动?”

“在第二层时,他并没有跑回去,而是毅然跑过了第三重门。”

“所以呢?他顺势逆道?”

“他要么就是假仁假义的势利者,要么就是工于心计的阴险家。”

“看来你真的执迷于这种无穷无尽的条分缕析,尔虞我诈中。”

“呵呵,大人听烦了?”

“我是觉得无趣。”白华挥挥手,“这戏我不想听了,你自己回去听吧。”

“报!”军兵又跑了过来。

“说。”

“陆载一行人到了第三层。”

“慢着,直接到了第三层?楼梯没有崩塌吗?”

“······没有。”

“······为什么?这改造的事情,不是冉季负责的吗?”

“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冉大人说,这楼梯改了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了?”

白华一听,噗嗤一笑。

端木赐也没好气地摇摇头,挥挥手,“退下吧。”

“呵呵,你好像看起来有点失望。”

端木赐短叹一声,“或许吧,又或者我也感到一点无趣。”

白华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还看什么戏啊。喝了一点酒,正好安然入睡。你也早点回去睡吧,免得天亮了靖楚党掀了你的床铺。”

“不,白华大人,好戏正在后头呢。”

“你莫要跟我说,后面的正邪三门,善念三门,你还要跟我絮叨一番?”

“后面的六门,可不是单纯的考验了。毕竟正与邪,善与恶,再也不是像势与道那般此消彼长;而是非此即彼,泾渭分明。所以,我们这边也会有巫觋充当拦路虎,与陆载他们斗上一斗。”

“什么拦路虎!不就是恶巫挡道嘛!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你们当中有谁能够对抗得了窭子大人?”

端木赐苦苦笑了笑,“权当看戏,权当看戏罢。”

“那怎么看?这山术功夫,还是要听你解释一番?”

“不,我来阐述,自然不够精彩。请大人稍待片刻。”

随后,两相无言。良久,有军兵匆忙跑来。

“报!陆载一行人已经过了正邪三门!”

“好!”端木赐手一扬,“公良大人过来没有?”

“来了来了。”

端木赐话音一落,牢外就又传来了声音;很快,一个巫觋出现在面前。

只见他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王巫大人,端木大人。”

端木赐笑着对白华说道,“王巫大人,可曾听过说书?”

“在昊京听过。怎么了?”

“这位公良孺,在进嬴家之前,就是在茶楼里说书的。”

“公良孺?嬴家真是唯才是举,连茶楼说书的也招揽,还冒了这圣贤之名!”

公良孺又弯腰拱手,不好意思笑着道,“王巫大人见笑了。公良孺这名字,小巫愧不敢。实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呵呵公良孺,只要你说得精彩,不要说公良孺这名字了,连耳丘之名你也担当得起呀!闲话就说到这,你赶紧娓娓道来,莫要等急了王巫大人。”

“好。话说这陆载······”

“等一下。”端木赐想了一下,“你先说说蜀水那边的战况给我听。”

“好咧!”只听那公良孺绘声绘色道,“这头一回,说的是蜀军磐河战高锟,靖党渡江击雷公。话说天上乌黑茫茫,人间火光林林。荆楚党与西蜀军激战在蜀水一带,白刃相见,捉对厮杀,真是打得难分难解。他们一方勐攻强渡,另一方死守河岸,生生将那蜀水打成了海啸,惊涛怒吼间有鬼哭狼号,刀戈撕裂处有忿忿之音。一时间,天地大动荡,今夜无安宁······”

“停!就是还没攻过来,对吧?”

“对······”

“那你就不要说这个了。你说陆载一行人怎么过正邪三门吧。”

“好咧!”又听那公良孺绘声绘色道,“这第二回,说的是黄鬼仙作小邪身,金生水行小正道。话说陆载五人到了黑塔第三层后,见那第四重门豁然大开,正欲飞奔过去,忽石门下坠,轰隆而闭。正是愕然无措间,那金生水又顿觉有一阵冰凉击脸,原是顶上有水珠落下。金生水用指尖一触,只觉黏稠恶心,凑鼻一闻,腥臭无比,竟似那畜生之唾沫!金生水一惊,勐地抬头,发现有一黄袍巫觋——正是那长生教黄门门主黄鬼仙,趴伏在梁上,都哝着嘴巴,向着自己吐星沫。五人顿觉恶心至极,随机散开。那金生水更是怒不可遏,立马出掌,向黄鬼仙使出水山术。谁知掌风绵绵无力,水气难以汇聚。原来这第三层四壁乃是冰火石墙,连那石门也是冰火石所制,巫术自然处无用之地。只见那黄鬼仙趁金生水收掌之势,勐地落下,如猴子一般落到金生水的肩头上。他不往金生水命穴出死招,而是双手一顿扒划,似疯子一般拽扯金生水的头发。金生水作往后倒地之势,黄鬼仙急忙跳起时,金生水再一手抓住黄鬼仙的身后,另一手发力击出,直将黄鬼仙击至墙上。那金生水再欲上前进击时,黄鬼仙双手一扬,嘻嘻笑道‘稍等一下,稍等一下。我就光棍一个,你们五个打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金生水恼道‘无需几位大人出手,我一人即可杀了你!’那陆载忙道‘不,我们不会杀了你。你倒是将这开门之法告诉我们。’那黄鬼仙道‘哈哈,陆大人还真是明白人。要想知道开门之法,那就让舔我唾沫之人来制服我吧哈哈哈哈!’金生水一听此话,岂不勃然大怒,龙行虎步扑了上去。那黄鬼仙面对汹汹来势,也不闪避,直迎上去;眼看就要交手时,黄鬼仙忽地弯腰俯身,瞬息之间,竟就要从金生水胯下钻了过去。他本自行受这胯下之辱,却作伸手摘桃之举,生生扯了一把金生水的裆下。当金生水欲抓他时,黄鬼仙已在他的身后,笑嘻嘻地看着他。金生水剧痛难忍,捂了一下裆下,恼怒得满脸通红。那黄鬼仙还出言嘲笑‘哎哟哟,咱们金大当家这命根子有点小呀!’那金生水一听还能忍?不待黄鬼仙说完,金生水又攻了过来。只见两人之间,身形闪动,金生水不断进逼,黄鬼仙步步退守。有意思的是,几十回合下,此两人用的招数竟大同小异。金生水招式看似平凡,然暗藏杀机,每到关键处倏然有变,煞气顿生,企图重伤黄鬼仙,甚至取黄鬼仙的性命。那黄鬼仙的招数也是平常无奇,却关键处总有点淫邪之气,正面交手则指捏肤肉,袭身后则扯金生水头发,攻下盘则偷桃。这些阴险招数让金生水如隔靴搔痒,越搔越是难受,越打越是恼火。那黄鬼仙则是越打越乐,甚至乎还当着金生水的脸面放了一个闷声臭屁。顿时满屋恶臭鸟鸟,陆载四人皆掩鼻退避。那金生水更是被熏得晕头转向。黄鬼仙指着金生水,笑得前仰后翻。只见那金生水怒吼一声,趁黄鬼仙嘲笑之隙,似一阵劲风一般突至黄鬼仙面前,勐地起一脚直踹黄鬼仙小腹,黄鬼仙瞬即被击至墙上,口吐鲜血;金生水再冲过去,一拳举起,勐砸向黄鬼仙。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间,一个身影掠过,一手抓住了金生水的拳头。金生水一看,正是窭子老。窭子老说道‘金生水,你想对他下杀手么!’陆载也上来对黄鬼仙言道‘这金当家已经制服你了,快说出开门之法!’那黄鬼仙却咧嘴一笑,露出满嘴血红,‘制服?不只是切磋切磋么?打不过我,恼羞成怒,对我下杀手就是制服?’金生水怒道‘你出言不逊,招数下流,岂能怪金当家发怒于你?’黄鬼仙冷笑道‘我做了什么?只不过向你吐了唾沫子,你就要杀我?’金生水道‘士可杀不可辱!吐唾沫子事小,辱我尊严事大!’黄鬼仙又笑道‘不不不,应该是辱你尊严事小,吐唾沫子事大吧!’金生水更是怒不能言,另一手举起欲砸下,却又被陆载抓住。金生水怒道‘两位大人,不是说好不插手的吗?’陆载道‘金当家,事情分轻重缓急!你杀了他,岂不是要让我们都困在这里!’金生水哼了一声,撒了手。只见那陆载竟对着黄鬼仙躬身一拜,后不卑不亢道‘说实在的,黄大人孤身一人镇守此门,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我们四人的,尤其还有寺主大人在此。若大人真的企图拖缓我们的步伐,那我们也是闲来无事,只好折磨一番大人。当然了,我们也不想为难大人。大人何不予人方便,与己方便?’黄鬼仙想了想,尤其是瞥了一眼窭子老,只得呸出一口恶血,然后边瞪着金生水,边走向石门。只见门边墙壁有一个小洞,那黄鬼仙向小洞吐出一星沫子,那门竟轰轰隆隆打开了。此时,金生水马上冲了上去,一招直攻向黄鬼仙的门面。黄鬼仙又是屁股一撅,放出一个呼啸响屁,一时黄烟滚滚,恶臭盈堂。混乱之间,五人耳边响起了黄鬼仙的声音‘道貌岸然之人,如果别人死劲瞪你,你会不会挖了人家眼珠子呀!’待黄烟散去,黄鬼仙竟已然不见了。那金生水只能气得跺地,无处可泄。自此,陆载一行人顺利通过正邪第一门——小正邪。”

白华听罢,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本站推荐

女神的超级赘婿第一战神最强狂婿第九特区修罗武神神魂至尊不世奇才重生网络大佬神级龙卫新时代导师

相邻小说

重生东京黄金时代末世:我能无限进化赘婿成圣:从加点修行开始我,独孤博,日常诸天大巫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