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隆兴街上的一处脏污小巷内,黄县丞带着手下从两面包抄李春巴等人,步步紧追,最终将其逼入了这个狭小巷道里,成了瓮中之鳖。
“姓黄的,老子躲了你两年,居然还是被你给找着了,你可真是一条甩不掉的癞皮狗!”
逃脱无门,李春巴只好冲着黄县丞破口大骂起来。
“我可不是狗,我是猫,专门逮耗子的,尤其是你这种藏在暗处专干坏事的贼耗子。”
黄县丞掏了掏耳朵,便抬眸朝前后两边的手下打眼色,让他们速速收网,将“耗子”一并拿下。
“我跟你拼啦!”
李春巴使出全力,掀翻一名衙役后,便直奔黄县丞,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哎哟!”
“砰!”
黄县丞则立于原地,用右脚尖勾起一块石子儿后,便将其踢向了李春巴,恰好击中他的左膝盖,令他猝不及防,身子一颠,便摔了个狗吃屎。
“看来,你确实尽力了。”
垂眸看向撅着屁股狗啃屎的李春巴,黄县丞谑而近虐。
“韩县长,漏网之鱼被逮回来啦!”
带着众人返回县衙后,黄县丞便直奔韩县长的书房,将捕获李春巴的事情告与了他。
“哈哈..好巧,金陈氏被杀案亦快破获。”韩县长大笑道。
“亦快破获?此话怎讲?可是找着了嫌疑人?是现下温德丰的那帮人吗?”黄县丞急忙问道。
“别急别急!先喝口水,你也忙活好半天了。”
韩县长笑了笑,便唤来一名下人,为黄县丞参了杯茶递与他,而后才将那三名云南商人报案的事情向其细细道来。
“这是..那名叫老?的杂役工?”
听完后,再端看着那张由胡主簿执笔的画像,黄县丞脑中的迷雾逐渐散去。
“这张画像借我一用。”
说着,黄县丞便拿着那张画像朝牢房行去。
“额..黄...”
望着黄县丞匆忙离去的背影,韩县长无奈一笑,自顾摆手后,便坐回原位,静静等待。
“此人可认识?”
来到牢房后,黄县丞便直奔关押李春巴的那间,指着画像上的那人,凝眉询问。
“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李春巴蹲在地上,仰头睨向黄县丞,咧嘴一笑,露出了缺失一颗门牙的牙洞。
“呵!你就俩门牙,难道还想我将你剩下的那颗给拔掉?”黄县丞冷笑道。
听闻此话,李春巴立马双唇紧闭,并低下了头。
“你不说,不代表你那些手下亦会守口如瓶,若是我从别处问到,你就等着上唇豁风吧!”
剜了他一眼,黄县丞便拿着画像朝隔壁间牢房行去。
“等等!”
摸了一下门牙上那个牙洞,磕掉门牙的隐痛犹在,令李春巴气焰骤灭,起身便奔向牢门,伸手向黄县丞大喊。
“打算说了?”
黄县丞驻足转身,微微挑眉。
“再给我看两眼。”李春巴忙点头。
“看仔细咯!”
返回李春巴的牢门外,黄县丞便举着那张画像,让李春巴重新细看。
“这人..似乎叫老狗,在一个酒坊干杂役。”
俄顷,李春巴才缓缓张口,凝眉而语。
“老狗?在哪个酒坊谋事?”黄县丞随即问道。
“陈..不,现下叫温德丰,对!温德丰酒坊。”李春巴说道。
“那他是否认识张三?”黄县丞又问道。
“认识!就是他找上我来联手哄骗张三入局,盗窃温德丰的酒来换赌资的。”李春巴点头道。
“那他自己可有偷盗过温德丰的酒出来卖钱?”
“有的,起先便是他自个儿偷酒来卖,以换赌资,不过,似乎温德丰的人很快察觉,他便没再偷过了,直至张三出现,他才找上我,设下了那个局。”
语毕,李春巴又问道:“是张三把我供出来的吧?”
“呵!你说呢?”黄县丞冷笑着反问。
“额...”
“你对老狗了解多少,除了知晓他在温德丰做事外?”
无视李春巴理屈词穷的尴尬表情,黄县丞继续追问。
“好赌,来自外地。”李春巴不假思索道。
“还有呢?”
“还有...”
“再好生想想。”
“唔..他之前总是与一名同伴一道前来,但没过多久,便是独来独往了。”李春巴回忆道。
“那他的同伴呢?”
“没再见到了,问他,他只说对方回老家了。”
“回老家了?哪儿?”
“云南。”
“你等等!”
语毕,黄县丞便大步离去。
“你看看,老狗的同伴是这人吗?”
待他返回时,手里又多了另一张画像。
“似乎..是。”
李春巴虚着眼看了片刻,才徐徐点头。
“到底是不是?”
黄县丞见状,不耐追问。
“是!他便是老狗的同伴,叫老?。”李春巴笃定点头。
“老??”黄县丞凝眉。
“就是老?,此夕?。我问过他俩,为何他们的姓氏这般奇怪,他们说这是云南某些地域的特有姓氏,很稀少,亦是这个原因,他俩才一见如故,结伴随行。”李春巴解释道。
“原来他姓狗...”
黄县丞这才恍悟,李春巴口中的“老狗”并非诨号,而乃姓氏。
“对上了!”
半个时辰后,黄县丞便拿着那两张画像找到了韩县长与胡主簿,急切道:“之前那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应当就是老?,而杀死他的正是老狗,亦就是温德丰现下那个被唤作老?的杂役工。若我猜得没错,老狗定是在杀死老?之后,借用了他的身份,因而,上回在温德丰复查户帖与路引的时候,他才没有露馅儿。”
“原来如此...”
韩县长与胡主簿皆面露晓悟之色,大有即将拨云见日之感。
“还有!”
黄县丞笑了笑,继续道:“在温德丰背后搞鬼之人应当就是老?,亦就是老狗,只是不知,他是受人指使,亦或是自主而为。”
“那金陈氏之死确定是他所为?”韩县长随即问道。
“尚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将其捉回来一审,不就一切明了。”黄县丞笑着说道。
“好!此事你赶紧去办,不过,切莫打草惊蛇,误伤了酒坊其他人。”韩县长嘱咐道。
“是!属下明白。”
拱手垂首后,黄县丞便带着手下,前往温德丰。
介于对方有些功夫,且非泛泛之流,黄县丞此番行动,除了带上精兵强将外,亦带有利刃武器傍身。
“黄县丞?”
见到黄县丞后,其中一名看守温德丰的衙役赶忙上前,将这两日的情况逐一禀明。
“那个叫老?的杂役工可有甚动静?”黄县丞凝眉问道。
“他?他就那样呗,与其他人无异。”那名衙役说道。
“这次的目标正是老?,你们想法将其孤立起来,让他与其他人划开距离。”黄县丞又道。
“老??他便是嫌疑人?”
那名衙役有些不敢置信,不过,还是按照黄县丞的指示,与其他同伴一道,以问话为由,将酒坊其余人皆逐一唤离。
“嗯?”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老?,很快便察觉到了周遭的异动,立刻警惕地看向那些衙役,并将右手伸向了后腰,伺机以待。
“又要问话?”
陈老伯看向将自己叫走的那名衙役,半疑半信。
之前皆是一同问话,为何现下要分开询问,莫非...
“他跑了!”
就在他满腹狐疑地朝周围望去的时候,忽然瞥见老?正攀上一棵歪脖子树,打算翻墙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