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千秋让她们消失的……？”
理解了李真桦话里的意思之后，我下意识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要知道千秋可一直因为这件事而困扰着，甚至连对“恢复”本身的意义都产生怀疑，害怕发生改变会像之前失去“真”与“花”一样失去陆悦。
这样的千秋……怎么可能是李真桦变成现在这样的促成者？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班长大人。”
李真桦摇了摇头，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低声说：“因为是那孩子让她们看到了拯救我的‘希望’啊。”
“……”
下午，等第三节课下课铃响起时，我立刻用手机给肆发了一条短讯，召集所有文学社成员开会。
端正地坐在社长的办公位上，我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文件。
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副社长肆把文学社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除了组织过一些文学社的写作练习之类的，还让大家把艺术节的节目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不过……团舞么……”
看着节目列表上面的一连串名字，以及打了勾的那个“团舞”，我不由叹了口气。
“明明是文学社，为什么非要表演什么团舞嘛。”
“因为这是大家投票的结果哦？”
在我兀自叹息时，副社长已经推门而入。
时别多日——其实也才半个月，除了头发又长了一些之外，肆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氛也变得沉稳了不少。
这应该是得益于代替我处理社务的锻炼吧——
我一边给自己的翘班开脱，一边放下手中的材料。
“文学社的团舞表演居然也能通过学生会的审核？”
我疑惑地看了肆一眼，往年的文学社要么是朗诵要么是自写剧本和艺术生们一起完成原创话剧，这次和“文学”两字完全不沾边的表演居然能过？
“审核的好像是小天学姐，多亏了社长你的情面呢。”
“……”
我嘴角抽了抽，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
因为没必要了。
这个团舞肯定是表演不了的。
“有什么事需要特地叫我们过来开会啊，我今天还有好多作业没补完呢。”
在我和肆说话时，门口传来了希盼的声音。
“我也是啊，项目都已经决定了，还这么着急干嘛——”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随着频繁响起的脚步声，六个女生先后走进了社团教室。
“社长回来啦？”
看到我的一瞬间，希盼立刻摆出一张笑脸打了个招呼，另外几个女生也随之叫我社长。
我看了她们一眼，点头表示回应，然后在脑海中对照社团名册上的资料一一默念了一遍她们的名字。
希盼、张访云、弓雪、程如凡、元小玉和苗薇。
正是这六人组成了以希盼为首的新人团体。
根据在枫城和肆通信时他的说法来看，另外几个女生以及千秋和陆悦虽然也是文学社成员，不过在我和江涟不在的日子里除了开会的日子便不怎么到文学社来。
——因为无法融入这个最大集体的关系？
听着这六个女生聚集在社团教室的一角叽叽喳喳地闲聊，我猜想道。
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肆摊了摊手，问道：“乐澜她们呢？”
“我哪知道，乐澜她们几个阴沉沉的又不爱说话，我可没有问她们的联系方式。话说社团名册上面不是有嘛？”
希盼随口把肆的问题挡回来，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继续跟那几个女生闲聊去了。
肆指了指我放在桌上的关于艺术节节目投票表格，低声说：“这就是‘民意’。”
“民意么……”
我点了点头，继续核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文学社的社务。
其实在没有诸如校运会和艺术节这样的活动时，文学社还是很清闲的。
校刊的制作还要等下个学期，现在的文学社社团活动最多就是在社团教室里看看书、举办举办写作练习。
当我把记录了文学社社团活动的记录本放下时，乐澜等几个女生三三两两地进了社团教室，就连千秋和陆悦都过来了。
我看了眼坐社团教室，除了靠窗那里的空位，社员们已经快把社团教室的各个角落都给占满了。
“果然还是太挤了。”
我轻声说到。
“大家过来这边，我有话要宣布。”
当我以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坐在教室各个角落的女生们纷纷聚集过来。
肆端正地站在最前排，千秋和陆悦则在最后排，因为坐着的缘故甚至看不见千秋的脸。
我的视线一一扫过这十几个文学社的社员，轻咳了一声，从桌上拿起一小摞从学生会室拿过来的文件纸。
放在最上面的，是江涟的退社申请书，上面除了我和江涟的签名，还盖着学生会的印章。
这是我在离开前就已经让学生会办完了的退社手续，而现在正好可以用到这里。
当我把江涟的退社申请书摆在这些人面前时，除了早已知道这件事的陆悦、千秋和肆，其他人全部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排挤江涟这件事除了故意视而不见的我，她们应该是全部都知道的。
不过令她们没想到的是，据说和身为社长的我关系亲密的江涟学姐居然这么简单就退社了。
“江涟学姐退社了？”
看到这张申请书，最先出声的是希盼。
这个虽然在文学社没有担任职位，话语权却隐隐比副社长肆还要高的女生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江涟学姐为什么退社？”
“对啊，为什么突然就……”
其它女生纷纷附和着希盼，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幸灾乐祸我不知道，不过没有人真的为江涟的退出感到困惑倒是事实。
既然如此，我就没有顾虑了。
“因为是我的决定。”
我指了指退社申请书上我的签名和学生会的印章。
“就算她不同意也无所谓。”
“大不了把‘退社申请书’换成‘社团除名公告’。”
“……”
在这些女生们彻底理解我话中的意思之前，我把那一小摞文件拿了起来。
这是和江涟那张一样的，而且已经有我的签名和学生会印章的退社申请书。
我看着面前这些沉默不语的新生，突然露出了笑容。
“今天我是召集大家来开最后一次社团会议的。”
“这些退社申请书大家都分了吧。”
“你们不分其实也无所谓，因为从今天开始，文学社，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