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还没开机。
傅阔听着电话那头的机械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打开微信给林烟发了条消息。
【傅老板：机场停车场。车牌666。】
发完后，他将手机放在边上，打开车后座的阅读灯，翻了翻林烟已经签过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签名倒是龙飞凤舞的。
离婚协议书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张戈从前面悄悄的转过头看了眼他老板，总觉得他老板今天怪怪的。
上次签离婚协议是在机场回去的路上。
这次又……
如果说上次是碰巧，这次好像是特意的吧？
但他不敢问。
...
林烟下飞机后等行李的时候才把手机开机。
看到傅阔给她的消息时，她愣了一下。
时间就在几分钟前。
傅阔这是来接她？
还查到了她的航班号？
林烟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她拍了拍边上的小度，“行李你一会儿跟司机一起帮我送回去，然后给你放一个星期假。”
小度先是一喜，然后问她：“那你呢？”
“我有点事，先走。”
“哟~~~”
小度突然往她这边靠了靠，笑嘻嘻道，“是不是烟姐夫来接你啊？那你今晚还回家吗？我把行李送过去会不会打扰你？要不明天送？”
林烟敲了下她的头：“今晚送。”
“OK！”
小度笑着摆手：“我在这等，烟姐你赶紧走，别让傅老板等急了。”
...
机场的停车场很大。
要在里面去找一个车牌666的车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她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给傅阔打电话。
“在哪？”她问。
傅阔看了眼停车场，这边车多的不像话，他说：“出来了？”
“嗯，在往停车场走。”
“不用下来了。”傅阔说，“去上次那地方等着。”
上次那地方……
就是上次她在门口打车碰到他的那次对吧？
“……好。”
林烟挂了电话后才发现，她好像忘了问他为什么会来。
总不会是因为大晚上的拉她去离婚吧？
民政局都没开门呢。
晚上的机场人依旧很多，好在这会儿还是冬天，她裹的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认出她。
走到上次那个出口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分钟以后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傅阔那辆车牌号“666”的车，正停在路边上，跟之前的位置差不多。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正好触到傅阔侧过来的视线。
她没急着上车，而是问他：“你这是来接我？”
说是碰巧其实更让人信服一点。
傅阔“嗯”了一声，说，“上车。”
林烟狐疑。
副驾座的车窗降了下来，林烟转过视线，就看到了张助理那张微笑的脸。
“老板娘快上车，老板真的是特意来接你的。”
林烟：“……”
她再看向傅阔的时候，这人已经转过头去了，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份文件。
林烟坐进车里后，司机就发动了车子。
机场前的灯光很亮，光影闪过间，她也看清了那份放在傅阔边上的文件。
——离婚协议书。
上面还有她的签字。
“傅老板有特权吗？”林烟问。
傅阔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林烟视线扫了眼那份离婚协议书，再次看向傅阔，“大晚上的民政局也上班？”
“左右不过再等几个小时。”傅阔觑了她一眼，“你急什么？”
林烟：“？”
她很想说，急的不是你吗？
要不然，她真的想不出傅老板会深更半夜的来接她，而且这车里还飘着澹澹的酒气，看起来更像是刚从某个酒局出来。
她又吸了两下鼻子，诧异：“你喝酒了？”
傅阔闻言愣了下。
他靠在椅背上，侧过头看着她，忽然意味不明的反问：“我不能喝酒？”
林烟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超纲了。
超出了两人之间正常的一个谈话范围。
“随口问问。”
林烟羊装无事发生的转过头去，对前座的司机道：“去御朗园。”
司机下意识的就从后视镜里看向傅阔。
傅阔的手搁在他交叠的腿上，轻轻的扣了扣，语气澹漫：“听她的。”
“是。”
司机这才应答。
林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觉得两人的最近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民政局，各自拿到属于自己的那本离婚证，然后从此各不相干。
但傅阔现在的行为，让她捉摸不透。
傅阔也没说话。
前面的司机和张助理就更不敢开口了。
林烟像上次那样，头罩帽子都没取下，但靠着车窗坐着也依旧能够闻到澹澹的酒味儿。
这让她不由的想起了除夕那晚。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结婚两年，那晚还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接触。
可惜了。
那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不是高峰期，路上的车流也没那么拥堵，从机场到御朗园，只用了半个小时。
车停在了御朗园的门口。
林烟抿了下唇，侧过脸看向傅阔，上一次在这里她就被傅阔拉黑过，所以这次她比较谨慎。
“谢谢。我这一个星期应该都在郾城，你有时间——”
“你们先下去。”
傅阔突然开口。
林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司机和张助理同时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动作整齐一致的让她连刚刚没说完的话也没办法继续说完。
车门关上后，车里只剩下他们俩。
车子熄火了，车灯也关着，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小区门口的些许光亮从林烟这边的车窗照进来。
傅阔隐在昏暗中，林烟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个时候，她觉得说什么似乎都不太对，索性不开口，等着傅阔开口。
“你想投资《破梦者》？”
傅阔突然开口。
他声音沉稳，听的林烟却是一阵心惊。
“你怎么知道？”
“缺钱？”
“……缺。”
林烟没否认，她就是缺钱。
傅阔听到这回答，像是气笑了一样，他扭过头看向林烟，那双深黑的眼眸混在昏暗中，林烟却能清楚的看见。
她觉得他的眼神很亮。
还透着点凛冽。
“所以，”傅阔停了两秒，“宁愿拉着我去录什么乱七八糟的综艺，去换投资，也不愿意跟我开口？”
林烟错愕。
听到他用很不爽的语气在斥责她，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的比平常更厉害。
他在生气。
林烟很清楚他生气了。
但她不知道他的生气是因为她没有开口向他借钱，还是因为她想要拉着他一起上节目。
傅老板：我老婆居然需要拉投资？我这个老公是干啥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