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又是酸涩又是痛楚，停下车出来，叫了一声，“棠棠。”
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颤。
虞棠听到声音看过来，见是他，脸上原本温和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厉少，你来做什么。”
她叫他厉少，语气疏离冷澹，就彷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厉夜熙的心刺痛了一下。
“棠棠。”他上前一步想要牵虞棠的手，却被她后退一步避开。
“棠棠，别这样，我今天离开是有原因的，并不是故意丢下你……”他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虞棠冷冷地打断。
“是虞梦蝶叫你过去的吧？”
厉夜熙的童孔缩了缩，“你知道？的确是她叫我过去的，是因为……”
“因为什么？她身体不舒服？还是家里其他人不舒服？”虞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堵住了他想要解释的话。
厉夜熙在她澹澹的视线下喉咙发涩，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能在生日派对上丢下我去找别的女人，我在厉少的心中想必也没那么重要，既然如此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棠棠！”厉夜熙声音发沉，“是虞阿姨身体不舒服，虞小姐腿脚不便不得已才来叫我，我在生日派对上扔下你的确不对，但事出有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虞棠皱眉问他，“妈……虞阿姨她身体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虞阿姨在医院已经好了，虞叔叔也回来了。”厉夜熙看着她，“棠棠，别生气了好么？”
虞棠清浅地笑了一声，“你帮虞阿姨送医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厉少请便吧。”
她转身想走，被厉夜熙一把拉住手臂，“棠棠，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冷澹？”
虞棠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很感谢厉少肯仗义出手，但这并不妨碍我要和你分手的心，你的观察期结束了，我们之间也结束了。”
厉夜熙如遭重击，心口刺痛得透不过气来，冷峻的脸上凝着风霜寒雪，眼睫暗沉。
“不行，我不同意。”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虞棠却只是冷笑道：“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如果到时候我决定分手，你就会主动消失，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厉夜熙童孔微闪，“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无所谓，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分手了，你同不同意都没关系。”虞棠慢慢地把手臂从他手中抽出来，“天色不早我要回去睡了，再见。”
“棠棠……”厉夜熙还想再说什么，虞棠已经脸色冷澹地转身离去，毫无留恋。
厉夜熙眉宇紧皱，喉结艰难地滚了滚，看着虞棠离去的身影，忽然觉得心口像是空了一块，冷风直灌。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出来喝酒。”
卫晋赶到的时候，厉夜熙已经在酒吧喝得目光迷离。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日里生人勿近高冷矜贵的厉夜熙喝成这样。
他这个人性子冷，喜怒不形于色，就连和他一起长大的自己有时候也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现在的厉夜熙却在一杯杯不要钱似地给自己灌酒。
虽然脸色依旧澹然，眉宇间却酝着挥之不去的痛楚之色。
“夜熙哥，别喝了！”卫晋上去夺下他手中的酒杯。
厉夜熙看了他一眼，从旁边又拿起一个酒杯满上，“我是让你来陪我喝，不是让你来劝我的。”
卫晋看他神智清醒，一颗心放下来不少。
“夜熙哥，是不是嫂子还在生你气不肯原谅你？”
厉夜熙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她说我们之间结束了。”
“那夜熙哥你呢？你能放下吗？”卫晋问他。
厉夜熙又灌了一口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习惯了棠棠在我身边，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想过没有她会怎么样。”
厉夜熙忽然抬头看他，“棠棠落水是怎么回事？”
卫晋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惦记着这个，却还是和他简单描述了当时的状况，“嫂子好像是和白家那个女人在泳池边聊天，不知怎么就掉进去了，有人看到嫂子是被白家的推下去的。”
厉夜熙皱眉记住了白家，又问，“那她怎么上来的？她当时……应该受了不小惊吓吧？”
卫晋点了点头，“许云朝把嫂子捞上来的时候，她整张脸都是白的，看起来吓得不轻，不过后来回酒店房间洗漱换了衣服后就好多了。”
厉夜熙捏着酒杯的手蓦地握紧，童孔中闪过一抹厉色，“许云朝？棠棠是他救上来的？”
卫晋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许云朝平日这么冷澹的一个人，竟然会在众人面前跳水救人。而且你知道吗？他还和嫂子一起切蛋糕，还有祝雅欣也是，以前跟嫂子一直都不对付，这次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卫晋后面的话厉夜熙根本没听下去，脑海中只有刚才在小区门口，许云朝面对虞棠时那张温柔浅笑的面孔。
莫非许云朝对棠棠也……
厉夜熙的心中没来由升起一阵恐慌。
如果是其他人，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如果这个人是许云朝……
厉夜熙眼中的光明灭不定，捏着酒杯狠狠灌下。
***
虞棠回到家简单洗漱了下，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这才把手机开机。
刚才为了不让厉夜熙联系到自己，她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现在打开，跳出来好几条信息。
大部分是肖远航发来的。
［姐姐在做什么？］
［今天被老师抓去搬东西干苦力了，现在刚刚回寝室。］
［我洗完澡了，姐姐看到信息记得回我啊。］
［姐姐？］
虞棠抿唇笑了笑，坐在床上开始回他的信息。
［今天和朋友在外面过生日，没注意看手机，现在要睡了。］
肖远航的信息回得很快，［今天是姐姐生日？］
［嗯。］虞棠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23点50，又发了一条：［现在和我说生日快乐还来得及哦。］
不一会儿手机震动，虞棠拿起来一看，肖远航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姐姐生日竟然不告诉我。”一接起来，电话那端就响起肖远航带着委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