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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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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的动作很简单, 却带来了不可忽视的感觉——深沉而浓烈的感情突然袭向埃文心头,轻易地就让他陷入了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欣喜, 懊恼,怜惜, 铺天盖地的爱慕……明明应该是复杂到无法理解的心境,埃文却心有灵犀般领悟到,这是从斯内普心中传达出来的对他的感情。

当这种浓烈的感情直白地铺陈在埃文面前时,埃文并没有瞬间沉溺进去,而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奇。斯内普的背叛伤他太重太重,即使表面上相信斯内普一直以来细微却强烈的追求和感情,但埃文心里一直仇恨着, 彷徨着, 不愿相信斯内普的“突然转变”。现在“真相”直白地摆在了埃文面前,埃文也只是有些将信将疑,甚至因为一直以来面对斯内普惯常保持的警惕而很快清醒了过来。

因为灵魂交融地太过舒适而放松到有些发软的手臂突兀地隔在了两人中间,埃文用尽全力割裂开两人似乎全然粘腻在一起的灵魂, 狠狠将斯内普推了开去。

分离的感觉那般清晰、痛苦, 埃文险些又陷入迷幻的感觉中,幸好看似紧密的灵魂联系并不是密不可分的,埃文的理智足够让他坚持到两人身体上的接触消失,重新恢复到各自独立的状态。

仅仅是一个推拒的动作,都让耗费了太多精力的埃文躺在床上疲惫地喘息着。他用残余的意志试图理清自己纷杂的灵魂,然而还没等他动手梳理清楚思绪,就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事情真的不一样了。即使闭着眼睛, 埃文也能感知到身旁那个强烈到不容忽视的存在,仿佛另一个自己就躺在身边,触手可及,甚至两人此时有些混乱、震惊的状态都那么的相似,看来灵魂的交融带来的后遗症比他料想的还要巨大。

埃文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雕刻着华丽纹饰的天花板,心中闪现过无数的想法,而最为强烈地就是思索该如何舍弃这种联系。还没等他有所决断,就听见斯内普笃定而又有些悲哀地声音:“你割不断我们之间的联系的。”从埃文那里传来的不信任、憎恶、想要割断感情等等负面的情绪让斯内普觉得心疼而又惶恐,这么多的感情中惟独没有爱意和温暖,这也让他深知自己给埃文带来的伤害有多么巨大,但尽管如此,他仍旧不愿放手,一旦放手就真的再也挽回不了了。

埃文知道斯内普必然是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便也懒得掩饰,无所谓道:“我们两人的灵魂同源了,很难割弃。”这是埃文不愿承认的事实,但斯内普也知道,埃文不会认命的,他肯定会寻找各种方法来斩断两人的联系。

心抽痛了下,但斯内普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逼迫自己尽快重新掌握身体的感觉,又费力地扶起埃文,进了浴室。之前的灵魂融合太耗精力,两人都出了不少汗,虽然斯内普无所谓,但他知道埃文爱干净,他一直在锻炼自己时刻体贴着,照顾着埃文。扶埃文前,斯内普还不着痕迹地注意了下埃文的态度,见埃文并没有厌恶甚至反抗,心里松了口气,也乐得当做埃文默认了他的接触。

一直到斯内普识趣地离开,埃文才清楚地感受到了灵魂融合后两人之间的联系有多深——即使他已经完全看不到斯内普了,也能感觉到斯内普步伐稳健地穿过走廊,路过餐厅,谢绝亚克斯利虚伪的招呼,一直走到庄园大门外才幻影移形离开。但这并不是终结,片刻后,埃文隐约知道斯内普再次出现的地点是蜘蛛尾巷,并在来回踱步后,停在了沙发上……

即使距离拉开了彼此间强烈的联系感,埃文也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此时斯内普正在发呆,放空大脑不知在想些什么……

灵魂的联系比埃文想象中要强烈许多,残酷的现实让埃文暴躁地想要爆发魔力破坏身边所能触及到的一切,却骤然感觉到斯内普似乎因为他骤然波动强烈的情绪而疑惑,试图感知他的内心!生生克制下暴动的魔力,埃文被魔力反噬地大脑胀痛。连宣泄自己的情绪都会被对方知晓,还让不让人好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埃文试了无数方法:时刻运行着大脑封闭术,用魔咒隔绝彼此间的联系,开启庄园的最高结界……可无论哪种方法都不能彻底断绝两人的联系,顶多让感知变得弱化点。连斯内普进入他那下了无数防护咒语的魔药室里,埃文都能“看”地清清楚楚!!唯一让埃文感到欣慰的是,并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方法,距离的拉长是目前最有效的削弱联系的方法……分不开没关系,大不了离得远远的,他不信两人相隔万里了,灵魂的联系还能这么强烈。可惜的是,他现在不可能立马瞬移到地球的另一边来躲避斯内普的查探,只能叹口气,暂时压抑下这个蠢蠢欲动的想法。

坑爹的感觉让埃文一日比一日暴躁,偏偏斯内普还每日定时出现在亚克斯利宅,什么话都不说,如暗影般跟随在埃文身侧,偶尔贴心地递上一杯红茶或者悄然地帮埃文解决一些棘手的麻烦,低调地像一个家养小精灵一样默默地服侍埃文。斯内普的低姿态并没有让埃文感动,甚至恨不得一下把所有的事情都妥善安排下去——拒绝不了,他总能躲得起吧?!看来他得加快自己的计划,赶紧离开了。

“主人,您真的要这样做吗??”穆尔赛伯有些焦急,“食死徒才刚走上轨道,我们……”

“我意已决。”埃文打断他的劝说,干脆地推开面前会议室的大门,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面对追随他的食死徒们了。

穆尔赛伯愣在了原地,刚刚埃文的话虽然轻,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我相信你能继承我的意志。”眼里的感动和忠诚一闪而过,最终,他还是快速收拾好情绪,跟着埃文走了进去。既然这是主人你希望的,我会成为继承你的意志的利剑,为食死徒披荆斩棘!

食死徒们一如既往地按着固定的顺序站在会议室内,见埃文走了进来,都弯下腰恭迎他们的王。埃文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上主位,而是站定在座位前,细细打量着。今天食死徒们来的很齐,不止有像卢修斯·马尔福、小巴蒂·克劳奇、穆尔塞伯这样中流砥柱的食死徒,也有新加入的目前还处于食死徒势力外围的霍格沃茨毕业生们,德拉科、伊恩、赫敏这些食死徒的预备役、食死徒后代也全部到齐。埃文第一次这样直观地感受到,食死徒的队伍在不断壮大着。

“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里与你们说话,也只有这样能表现我一直以来对大家的敬意。”埃文抬了抬手,压下老食死徒们的诚惶诚恐,新来的倒是大多好奇地望着埃文,他们没有经历过曾经失去理智对食死徒任意折磨的伏地魔时代,对这种崇敬中夹杂着畏惧的感情并不很能理解。

“我很感谢在我曾经失败后诸位还能再次相信我,团结在我的身边。但这并不能抵挡住我内心的愧疚,我始终记得,我曾经辜负了你们的期盼。”埃文眼神深邃地看着众人,一种深沉而真挚的感情在他身上蔓延开来,而正是这种肃穆般的沉重让食死徒们看着埃文冲众人深深地鞠躬,而无人说话。

重新笔直起腰,埃文环顾周围,缓缓道:“不少忠心于我、追随我的人牺牲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罗德·威尔克斯,肖恩·埃弗里……”埃文沉重地念着每一个牺牲者的名字。“所有在我们前进道路上失去生命的人我都不会忘记,也永远会铭记在心。于我而言,你们是同伴,是亲人,任何一个生命的消失对我而言都非常沉重……失去的生命我无法挽回,但对于活着的人我会永远珍惜,所以我努力地寻找我们前进的方向,带领你们走向崭新的道路,一切都为了不负你们的期望,不负我曾经的承诺。”

“而现在,我成功了,我没有愧对你们的追随!”埃文的笑容是那么自信,那么具有感染力,所有人都虔诚地看着他,认真地倾听他的声音,“我们摆脱了凤凰社的桎梏,我们重新赢得了巫师界的信任,我们一步步地成为领导巫师界的人……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忘记身为一名食死徒意味着什么——食死徒永远不会忘却巫师的传统,食死徒从来都承担着巫师界兴衰的责任,我们迂回地走在前进的道路上,却从不会忘记我们的理想。我们注定是为了巫师界的兴起而生的,我们生而荣耀!”

“生而荣耀!”埃文这句话点燃了大家的激情,所有人的心里都升起由衷的自豪感,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这么重要,而对应的责任又这么沉重,但作为食死徒,他们不惧艰险!

会议室里嘈杂的话语渐渐汇聚起来,众人凝聚起力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让他们热血沸腾的话:“生而荣耀!生而荣耀!生而荣耀!”

埃文的内心一片激荡,即使知道这是身体里不属于他的那份心情,他憧憬的心情也丝毫未受影响,他仿佛看到了食死徒站到了巫师界的顶端,带领巫师界走向繁荣的未来……

埃文的最后一场会议使食死徒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所有人都在向共同的目标努力着,就连邓布利多都有些惊奇,向来明哲保身的食死徒竟然也能这么团结?!而这也让他微微放下了心,只要食死徒能够向好的方面改变,凤凰社也并不是一定要与食死徒敌对的。最近一直窝在邓布利多身边的格林德沃则有些怅然,这种年少时才能迸发出的蓬勃热情实在是让人怀念,曾几何时,他和邓布利多也会这样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畅想、而执着奋斗……唉,现在他们都老了。

就在这食死徒的发展一片大好、前景一片光明的时候,埃文却悄悄收捡起行李,离开了巫师界。

站在人来人往的麻瓜车站,埃文的心无比平静,也许他该实现多年以前的愿望了——天空之镜也许一个人去才更有意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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