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厉万山的转变
沈霓裳和李贺也神情剧变，就连跟凌霄相熟的那些人，比如清微门的几人，以及太一派的两位长老，也都隐约皱起了眉头。
看到这些人的神情变化，厉万山立马想到某种可能。
难道……
这小子提出这个赌局，压根就是为了吓唬自己，他根本就不是月品二阶，而是吃定自己不会跟他赌？
若非如此，那些跟他相熟的人也不会，同时流露出那种神情——纵然演戏也很难那么一致。
更何况，清微门和太一派那些核心高层，不可能陪凌霄一起演戏。
厉万山心里立马有底了：既然明知道对方会输，他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赌注，让对方吃下带壳的椰子呢？
“凌掌门如此出言相激，厉某倘若再不应下，岂不被人笑话我五行宗没有担当？”厉万山冷笑道。
“这么说厉掌门答应了？”凌霄轻笑。
“当然！”
“我看不如这样。”
凌霄指了指茶几上的椰子，嘿嘿笑道：“咱们先欣赏厉掌门吃椰子，吃完我这边比斗不迟。”
该死！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几乎在凌霄话刚说完的瞬间，浓郁的灵力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法道大会现场霎时一片死寂。
包括所有跟凌霄关系亲近的人，无一例外全部瞪大了眼睛，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痴呆眼神。
他不是月品一阶吗？
别说跟他见过几次面的玄铄天、昊净等人，连跟他亲密无间的沈暮云，也已经完全陷入呆滞状态。
月品二阶！
没错，凌霄此刻释放的灵力强度，分明就是——月品二阶！
其实这还得从斩杀蛛妖说起。
成百上千的小蜘蛛妖力极弱，即便被吊坠炼化也不能让凌霄提升，最终凝聚成二十几颗灵力珠，但是那只老蛛妖的实力却不弱。
更早前斩杀黑鱼妖后，凌霄已经处于月品一阶中境之上，炼化蛛妖总算让他完成了突破。
斩杀蛛妖至今也没多少天，没有碰到很强的对手，没有使用高阶符篆的机会，所以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突破了。
对于现场这些人来说，修为高达月品二阶的凌霄，带来的不是震撼，而是对以往认知的全面颠覆！
他才多大？
上清道宗弟子刚开始要学习绘制符篆，学会之后要制作成品符篆，这会占用大量修炼时间。
因此，同等天赋同等年龄下，上清道宗弟子的修为，会比其他门派弱一些。
当然了，鉴于上清道宗符篆的强悍，实际战斗力会弥补不足。
现在是什么情况？
抛开上清道宗弟子比其他门派弱不说，即便换成任何一个门派，19岁能达到什么修为呢？
月品一阶，这是最高的记录。
达到这个记录的人不止一个，但数量绝对少之又少，而每一个能达到这个记录的，无不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可是……这个维持多年有不止一人达到，却没有人能够打破的记录，竟然被凌霄打破了！
要知道，他可是上清道宗弟子啊！
鉴于上清道宗弟子，在学习和制作符篆上耽误时间，要想打破这个记录，比其他门派困难得多！
“怎么？厉掌门不会是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食言吧？”凌霄冷笑。
厉万山总算回过神了，他嘴唇颤抖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扭头看了一眼茶几上那个大椰子。
怎么办？
身为五行宗掌门自当一言九鼎，这个赌局不仅当着五行宗弟子的面，还有数十门派几百人在场。
倘若他今天食言不兑换，势必成为修道界的笑柄，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可是……真要把椰子吃了吗？
椰汁甘甜。
椰肉爽口。
问题这椰子特么是带壳的，有言在先要连壳一起吃：那么硬的壳吃下去，会不会把胃划破倒在其次，关键在于他输了这场赌局，一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椰子，他本人和五行宗的颜面都将荡然无存。
总之，食言不吃会丢尽颜面，吃了也一样会颜面无存。
还有比这更难的选择题吗？
厉万山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对凌霄谈不上恨，因为他根本没心思去恨，而是在想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他打死也不会跟太一派要1号阁楼，不会去招惹凌霄，不会换掉凌霄的号码牌，更不会傻到让弟子跟他对决，甚至跟他打这么一个赌——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啊！
“开个玩笑。”
就在厉万山快要崩溃，站在台上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时，凌霄的声音传来了：“这个赌局对厉掌门本来就不公平，我是什么修为我自己清楚，用我清楚的跟厉掌门不了解的赌，有失公允。”
凌霄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对谁不爽就不会给对方好脸色，而且会变着法子让对方不好过。
然而，他很清楚道门和武宗才是竞争对手。
倘若内部不稳何以抗外？
他不希望在昆仑决还没开始之前，就在法道大会上让道门内讧：倘若今天真让厉万山出那么大的丑，五行宗和上清道宗势必形同水火，这种关系非常危险，而且会让真正的竞争对手有机可趁。
“你……”厉万山楞在当场。
“这个赌局只是个玩笑，厉掌门不必当真。”凌霄轻笑。
“我……”
厉万山的心脏在颤抖，他对凌霄的愤怒和恨意，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自责。
他开始回想自己跟凌霄之间的矛盾。
有什么矛盾呢？
没有！
五行宗和上清道宗之间，既没有新仇也没有旧恨，更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是自己为了所谓的面子，才喧宾夺主嚣张跋扈的讨要1号阁楼，是自己一再二再而三的找麻烦，是自己故意给对方出难题。
如果自己换在凌霄的位置上，做出的反击只会更激烈，有让对方吃椰子的机会，自己也绝不可能放过。
“凌掌门，厉某惭愧！”
身为五行宗掌门的厉万山，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站在高台上朝凌霄弯下腰：“厉某白活了七十余年，心胸远不如凌掌门。厉某原以为上清道宗就此没落，如今看来恰恰相反，有凌掌门这种年轻才俊执掌，上清道宗势必重新崛起——望凌掌门不计前嫌，日后五行宗和贵派守望相助。”
戏剧性变化让人大跌眼镜，但仔细想想却是必然.
厉万山一次又一次针对凌霄，凌霄却反过来以德报怨，但凡还有点良知的人，又怎么会不心存感激？
“道门各派本来就该守望相助，厉掌门能这么想是道门之幸。”这句话凌霄说得是真心话。
之前的厉万山一直针对他，现在却能反思错误，不再把心思用在内斗上，对整个道门而言是件好事。
“既然这椰子不用吃了，比斗也就此作罢了。”厉万山难得的开了句玩笑，明显是给凌霄找台阶。
凌霄投之以桃，他当报之以李。
尽管刚才凌霄表现出的战斗力，还在五行宗三名精英之上，但那是因为三人轻敌没用法器。
倘若他们使用法器的话，战力比起凌霄绝对不弱，关键三人联手占了人数优势，凌霄几乎不可能有赢的可能。
“厉掌门的好意凌某心领了，但这不一样。”
出乎众人的意料，凌霄竟然没有借坡下驴：“我跟厉掌门的赌注有失公允，当然是不能算数的。但是跟贵派三名弟子比斗，却是我心甘情愿的，况且这种势均力敌的比斗，对双方都大有裨益，不是吗？”
没错！
一旦这三人使用法器，双方的战力就处于势均力敌的程度，这种激战是不可多得的经验。
“好！”
心结和矛盾已经完全解开，厉万山哈哈大笑，对那三名五行宗精英弟子吩咐：“你三人可不要再轻敌了。凌掌门天资纵横岂是你们能轻视的？接下来定要竭尽全力，即便输给凌掌门也不算丢脸——你们输了，便是道门赢了，赢得了凌掌门这么一个，冠绝道门千年的旷世奇才！”
这一次，没有了轻敌和蔑视，没有了仇恨和愤怒。
正如厉万山若说，凌霄以一敌三纵然输了也不丢脸，反过来他如果赢了，那将是道门之大幸。
这就意味着，道门中出了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在压制武宗势力方面，将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
“三位，准备好了么？”凌霄笑问。
“请凌掌门指点。”
王宏亮再次朝凌霄行礼，这次不再是流于表面，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真正的强者值得尊重。
法器种类繁多。
有类似灵引盘那种，用来寻找和追踪妖魔鬼怪的，有用来封印鬼魂的，有用来逃跑保命的。
当然，还有用来增强攻击力的。
在法道大会这种比斗中，使用的法器肯定以攻击为主，三人再也不敢有丝毫轻敌，毫不犹豫亮出法器。
灵力注入。
在法器的特殊增幅下，他们的灵力明显提升一个档次，攻击力在原有基础上，足足增强了一个品阶之多！
凌霄长长舒了一口气，双眸陡然精光爆射：“开始吧！”
倾尽全力。
毫不留手。
这么一场势均力敌的拼斗，集中了四名来自五行宗和上清道宗的天才精英，也吸引了数百人的炽热目光。
这一战，无论凌霄是输是赢，他的名字都将传遍道门各派，上清道宗必将再次名扬天下。
但是即便无论输赢，为师门扬名的愿望都会实现，凌霄依然只有一个信念。
只能赢，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