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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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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派森河,源头不详,穿过边疆沙海后自瑞德派森共和国费丁镇北侧进入艾欧,流经黑泉市南侧,并最终于瑞德派森共和国首都奥内尔港汇入西大洋,流域囊括了共和国全境以及艾欧平原的大半,仅已被探明的长度就被列为世界第三大河,系旧世界最为重要的内陆水道。

由于瑞德派森河上游位于死线之外,且河道宽阔,水流平缓而不湍急,故而大量前往死线之外冒险的旅者也都选择以瑞德派森河为.asxs.,乘船向上游进发。起初共和国及联合防线对此并不加以限制,但由于冒险者的数量与日俱增,生还率为零,且有可能招致古形体的报复攻击,最终联合防线于1848年3月宣布试图穿过河道哨站前往边疆系非法行为,并全面禁止任何水面、水下载具越过第4河道哨站,违者当场击沉处理。

———— 法兰西斯·麦哲伦 《旅者无敌》p.407

在尤莱亚讲完了她的话之后,罗宾仰头靠在沙发上久久不语,最终一声长叹,吩咐手下佣人们为647哨站的三位士兵准备了客房便不再多问,似乎是已经接受了一行人的想法。只不过在其余三人被侍者引导去冲洗的时候,尤莱亚被留了下来,具体谈了些什么则不得而知。

“哎哟,仔细一想,自从出了滤沙船的任务之后,咱们这可是快一个星期没有好好休息了。”跟在女仆的身后,杨达洛夫表情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在格林菲尔德那一阵还被收监了,卧槽,不给休息就算了,还他妈天天挨打。”

奥纳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过去几天的经历,的确别说好好休息了,连觉都没有好好睡上几次,全靠受伤之后的晕厥当补眠了。

杨达洛夫继续迈着邋遢的步子:“不过,今晚能在整个艾欧最顶级的大公馆里休息一晚,这辈子在艾欧也不留遗憾了。嗯……不如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好了。”

“杨达洛夫先生……你是说?”塔塔拉原地一颠,抬头若有所觉地道。

“嗯……比如死线之外什么的……”

他并没有回头给后面的二人看到脸上的表情,但奥纳和塔塔拉二人皆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随后,三人已经随着女仆来到了第一间客房,向领路的侍者道谢后,塔塔拉向奥纳与杨达洛夫问了晚安,便独自进了房间去。下一个是杨达洛夫,刚一打开房门,他便哈哈大笑着冲进浴室去了。直到最后,奥纳才在女仆的带领下来到了最深处的客房。

“奥纳先生,这里便是您的房间了。”女佣小心翼翼地鞠了一躬,“如果有任何问题,摇响门旁的铃铛就会有女仆来帮助。”

她又鞠了一躬,退后五步,转身离开了去。

【终于能休息了啊。】奥纳将门轻轻关上,背靠着门板猛吸了几口气。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一股无尽的孤独感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奥纳的身体,以彻骨的深寒冻结了他的灵魂,迫使他开始了不停的抖动,并一点点地贴着房门滑落,最终抱着膝盖在门后蜷缩着蹲了下来。

【老爹……】

……………………

次日,奥纳苏醒时已是正午时分。当他身披睡袍、揉着头发、似乎还未从前一天夜里的梦境中苏醒一样推开房门时,两位女仆已经候在门前了。

“奥纳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前往餐厅用膳。”

奥纳眨了眨眼睛,恢复了一些精神,问道:“其他人呢?”

“尤莱亚小姐已经用餐完毕去室内花园散步了。另两位客人还在休息。”女仆们毕恭毕敬地说道。

“知道了,谢谢。”奥纳向二人点头道,就这样披着睡袍离开了房间。

梅根公馆的餐厅也如其正厅一样气派非凡,宽阔的拱顶大厅由整齐排列的浮雕石柱和彩色玻璃落地窗所支撑,可以坐下一百人的长桌摆在正当中,靠近墙壁的部分则由大量不知名的美丽花卉所点缀,反射着屋顶垂下的五尊大吊灯溢出的璀璨流光,且那玻璃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完全隔绝了室外呼啸呜咽的祸难之风,让整个餐厅保持着宁静祥和的气氛。

见似乎落座是不用跟随女仆的指引的,奥纳便兀自寻了一处坐了下来。待他刚刚坐定,便又有几位女仆从身后走了出来,分别为奥纳端上餐具、系好餐巾、并送上了一本菜单。

“这个……随便什么都好……”硬着头皮翻开菜单,却连大多数菜品的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奥纳一阵头大,连忙把菜单塞回了女仆的手里。

“年轻人。早餐可要吃好点才行。”突然间,一只粗糙的大手从身后搭上了奥纳的肩膀,“红豆吐司、枫糖松饼、培根、焗豆、和一壶红茶。”

后面一段话则是对女仆说的。

而说话的人,自然而然便是这座公馆的主人,罗宾·梅根。在帮奥纳点完了早餐之后,这位年纪与胡德相仿的老人就在奥纳的身边坐了下来。

“士兵,我该叫你什么?奥纳·尤卡二等兵,还是祸难之子?”老人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来看向奥纳。

“大概……奥纳就好。”奥纳不知所措地应答道。

罗宾点了点头:“那好……奥纳啊,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请问。”奥纳神色一正。

“你是怎么看待尤莱亚的呢。”罗宾开门见山地问道。

“勇敢的战士,英明的长官,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奥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她给了我继续战斗的动力,是我绝境之中的希望。”

“总之,你重视她?”

奥纳默默地一点头。

看到他点头,罗宾不由得向上扬了扬嘴角:“奥纳,那你觉得,让自己所珍视的人跟着自己去冒九死一生的危险、去往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边疆,是大丈夫的所作所为吗。”

奥纳一怔。

“尤莱亚有恩于你,而你却一再地依靠着她,这样的你太过稚嫩。想要打败灾风这个千百年来屹立不倒的敌人,你需要成长,需要自立。”看到女仆们已经将早餐端了上来,罗宾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说得足够多了。他最后拍了拍奥纳的肩膀,站起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是让我……留下尤莱亚吧?】奥纳怔怔地看着罗宾消失的方向,【抱歉……我应该早一点明白。】

……………………

梅根公馆,室内花园。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尤莱亚静静地坐在水池边,享受着十分珍贵的宁静。直到一位女仆出现在大门前。

“尤莱亚小姐。”女仆轻声道。

“什么事?他们终于醒了?”女中尉捋了一把散下的头发。

“老爷让我通知您……奥纳先生他们,已经在半小时前出发了。”

“咣当!”

激动的尤莱亚,猛地从竹椅上跳了起来,动作之猛烈,直接把身后的椅子踢翻在了地。

“这个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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