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款过程中，王收把时间安排的很紧凑，尽量多跑几家；在路线安排上也是反复考虑，减少路途占用时间。这样一来同行的几个同事没过几天就牢骚满腹，嫌王收干起工作来和拼命似的，又叨叨一些旅游景点没捞着逛逛，吃的不行喝的不行还累得要死……工作成绩越来越大，大家的怨气也越积越多。一天一个同事实在忍不住冲王收嚷道：“你为了想当官玩命干，我们图什么？我哪里也不去了，回家！”
王收感到这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就生气道：“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谁想当官了？”
这个同事说：“告诉你，你想也是白想，前一阵子你要回的欠款上千万，还不是人家胡山当科长了？”
王收气愤地说：“你不愿意干可以回去，但是不能这样败坏我。”
大家纷纷劝架……
随后商量决定，有两个同事先回去，王收和另一个同事继续……
……
一次，在一家客户要到欠款后，王收乘胜追击，对这家公司的经理提议说：“现在的钢材价格处于最低谷，您又资金充足，闲置也是浪费，不如现在采购一批钢材，等市场价格反弹的时候卖出去，估计能大赚一笔。”
经理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惜我没有仓库，要是存放到别人的仓库里还要产生费用，再说谁知道什么时候价格反弹？钢材放久了一生锈就不好卖了。”
王收说：“我到有个办法，可以让您不产生仓储费用，钢材还不生锈。如果你想买不妨听听。”
经理说：“哪有这样的好事儿？你说说我听听。”
王收说：“你现在拿出资金采购南铁一批钢材，确定好品种、尺寸，按南铁现在的价格政策锁定钢材价格，双方据此签订合同。但是南铁不给您生产，等您什么时候想要这批钢材了，南铁再给您组织生产和发货。”
经理眼睛一亮，说：“我看行。你和你们领导说说，咱就这么操作操作。买什么品种好呢？”
王收说：“要买共性强的产品，大路货，标准尺寸，什么时候也有人买的那种，比如螺纹钢。不过，您能买多少？量少了估计领导不感兴趣。”
经理合计了合计说：“就买螺纹钢，现在是两千多一吨，我要一万吨怎么样？两千多万元的货也可以了。”
王收说：“好，我马上向领导汇报。”
经理忽然想到说：“我这不合着是让你们南铁白用钱吗？”
王收说：“这是双赢的事，您别多想南铁得了什么好处，只想自己合算不合算就行了。您不是苦于没有仓库和担心钢材会生锈吗？南铁帮您解决了。”
经理说：“好，就这么定了。”
……
王收电话打回南铁向处长汇报。处长听完了王收的汇报后说：“你这个脑子成天想些稀奇古怪的事，这个事我定不了，要和销售处处长商量，可能还要向厂长汇报。你等我电话吧。”王收就把经理的电话号码告诉处长，等着回信儿。
等了好长时间，处长的电话打过来了：同意按此操作。于是第二天王收就和这家经理带着款去了南铁，交上款，采购一万吨螺纹钢，锁定价格。
……
王收回到南铁，没人表扬他，也没人批评他。但他自己挺高兴的——过得充实，这就行了。
一日王收正在厕所蹲坑，处长和胡山两人刚从厂里开会回来进了厕所小便。俩人以为厕所里没人，胡山说：“这个月王收要回一百多万，又卖了一万吨钢材，要说咱服务处这个月的工作还就指望这两件事撑门面呢，发月度奖金的时候是不是多给他点儿？”
处长说：“有成绩但是也有不足——没听先回来的那两个人说吗，王收我行我素，在外面和同事打起来了，这不是给南铁丢人吗？”
胡山说：“是是，这小子干工作还行，在做人上像个三岁孩子，用济南的话说叫不会来事儿。回来以后也没单独向您汇报汇报，按说这是最起码的事。”
处长说：“差远了，考虑问题太简单，我看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
又过了些日子，螺纹钢市场价格飙升，采购了南铁一万吨螺纹钢的那家经理满心欢喜地来到南铁要提走他那一万吨钢材。结果南铁销售人员给他的答复是：没货。这个经理找到王收，王收领着他找到处长。处长说：“现在都在抢资源，拿到资源就是钱，你这个时候来提货肯定有困难。”
这个经理说：“那我什么时候来提货？等你们卖不出去的时候？”
处长说：“你也别说得这么难听，销售处说没货，我也没办法。”
经理问：“那什么时候有货？”
处长说：“现在是价格上扬期，等市场价格平稳了以后吧。”
经理有些恼火地说：“价格平稳了还有什么赚头？”
王收说：“平稳了也是在高价位平稳，怎么能说没赚头呢？”
经理说：“谁还不想多赚点？我就担心提货不及时，特意早来的，估计等我提上货，市场价格还能再涨一块儿，那时候卖出正好；处长您说等市场价格平稳了才有我的货，等我提上货，市场不就开始下滑了吗？”
处长说：“你想的太多了。这么和你说吧，南铁刚出台了个价格政策：在市场价格上扬期，销售价格按提货当日南铁的销售价格结算。
经理一愣，说：“处长，咱两家可是签了合同的。”
处长说：“财务处他不管你合同不合同，只知道按厂里定的销售政策扣款结算。你说你订了一万吨货，财务处按销售政策一算钱不够，就不给你释放订单。”
经理咽下几口唾沫，说：“处长，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处长说：“这我哪知道？道理给你说了这么多，也是看在你上次有与南铁合作的诚意。行了，不说了，再说就没意思了。”
经理说：“那我现在不采购，把钱拿回去。”
处长说：“那你去找财务处。你也知道，现在要账很难，你去试试吧。”
经理说：“处长，我是您这服务处给介绍的业务，您看前不久我也把欠南铁的钱还了，也算是支持您工作了，您就给想个法子呗？”
处长看着窗外说：“天真蓝啊……风好像也小点儿了……”
王收想起一句古语：王顾左右而言他。
……
出了服务处长办公室，王收对经理说：“我和你去找销售处处长，合同是销售处签的。”
到了销售处处长办公室，经理说明了来意：要求履行合同。
销售处长冲王收说：“你不是服务处的王收吗？”
王收说是。
销售处长说：“你忘了自己是哪的人了是吧？还知道自己是南铁的吗？屁股坐到哪条板凳上了？我这里很忙，这个人是你领来的，你负责领出去。”
……
出了销售处长办公室，王收道歉说：“实在对不起，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您别着急，咱再想想办法。”
经理气愤地说：“都说我们河南人怎么样怎么样，我看你们南铁人还不如我们河南人！”经理想了想又说：“这个事你也帮不上忙，我自己想办法吧。”
……
王收回想这一段时间的工作，感到很是苦恼——自己一心干工作，做好事，怎么反倒弄得里外不是人？
下班以后，王收走得晚，下了楼王收看到那个经理还在楼下的停车场站着，王收就要过去打招呼，那个经理冲王收扬了扬手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王收就径自走了。
第二天，王收看到那个经理满脸喜色地在销售大厅办着发货手续，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