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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灵魂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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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木木和Allen的朋友叫嚣着要让狂欢止于凌晨,还拉着戚浅音不让走,倒了三杯多种酒类混合物放在她面前,说是要感谢她这个媒人。戚浅音没看出他们说的意思,倒是觉得自己被一帮年龄比自己小的人整到了。

到底是徐木木说话管用,一瞪眼加上一句“她不能喝”就让所有起哄的人安静下来。并非戚浅音不给面子,而是酒精这类饮品,她几年都不能再碰。

作为主角,徐木木还是悄悄离场,送戚浅音从会场后门离开,陪她站在路边等待安离楠的到来。徐木木换下了婚纱,现在穿着戚浅音今早送她的水蓝色曳地礼服,裙摆上几颗蓝宝石点缀,华美非常。她不是矫情的人,也了解戚浅音的风格,便没有多问价格有多么昂贵,只道了谢。

戚浅音笑着摇头,说:“抱歉,打扰了你们兴致。”

徐木木佯装惊讶:“从前的戚总监可不会说抱歉。”

“我从前这么差?”

“当然不是。”徐木木顿了顿接着道,“我还记得有几次你让我代替你参加酒会,可实质是为了帮我找一个优秀的男朋友。我当时还惊讶,无论自己躲到哪个角落都有人注意到我。”

戚浅音挑眉:“你就当是总监我的恶趣味好了。”

两人又等了半个小时,安离楠始终没有出现,手机更是打不通。戚浅音没来由地心慌,刚想拦下一辆出租车时,莫然那辆颜色嚣张的跑车就横在了她面前,降下副驾驶位的车窗探身过来:“去哪儿,我送你。”

她顾不了许多,匆忙与徐木木道别,就上了车,直奔丽水别墅。

莫然车上放了个笔记本,看纸张褶皱的程度就知道主人经常翻看。他让戚浅音打开看看,坏笑着提醒看了别哭。戚浅音斜他一眼,却在翻开的时候所有表情僵在脸上。

是安离楠的日记。

莫然自己说,是趁他松懈的时候从书柜里偷拿的。可实际上是,莫然与戚浅音约定结婚前的那段时间,安离楠亲手交给他的。

安离楠有个习惯,越是重要的东西,就越会记在本子的最后几页,戚浅音好奇就翻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钢笔字体,笔锋转折处有力刚直,每一条最后收尾处还有不变的一个小小的墨点:

二十四小时不能关机,随时让她找到你。

她害怕所有昆虫,要仔细注意,不要拿这个弱点随便开玩笑。

她怕黑,夜晚记得要留灯,门口处安装家里所有灯的总开关。

闹钟的声音要选择较柔和的音乐,骤然清醒会让她头痛。

在她熬夜工作时,安静陪伴,不要催促。

......

一条条提醒之间没有固定的规律连接,似乎是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事无巨细,甚至比戚浅音自己还要了解她。有些序号前还用红笔标出大大的星号标记,像个学生一样划重点列范围。

从前,她伸手,他就知道她要什么。有的时候她叫他一声,开口连自己都忘了要说什么,他却总能准确地猜到。这样的默契无人可及,也再不会有人能如此待她。

其实这不是超能力,而是他心里和眼中有个完完整整的她,所有细微的变化都不曾遗漏。她少言寡语,他就靠自己去发现。对于她来说,每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都是感动,比一颗颗闪耀的钻石都来得珍贵。

爱,需要自己探索求解。点亮对方遗忘尘封的灰暗,推开因失望锁死的心窗,融化一室阴霾。那时你不必挖空心思制造浪漫表达爱意,更不必言说,只需站在他的身边,一个微笑,他就能懂。

戚浅音合上笔记本,一言不发,脸上有浅浅的笑意。

莫然能感觉得到,却没有说好的开心与无谓,只觉得胸口被锋利的匕首划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让他呼吸困难,疼痛难忍。他摸索着,从兜里拿出一枚戒指交给戚浅音,自己目视前方,嘴角噙笑:“从下水道里拿出来的。要不是看你和楠哥都这么宝贝这婚戒,少爷我才不会做这么煽情的事情。”

戚浅音将戒指握到手中,想起那日在陵园外,莫然亲手将它扔了出去,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她连寻找的勇气都没有。

她本想对莫然说什么,但被手机铃声打断,接通的瞬间,入耳的只有警笛与一个男人慌张吼叫的声音。跑车驶出隧道,南边冲天火光与滚滚浓烟击碎了她的心神,手机坠落,在皮质座椅上砸下深坑。

整个小区的住户被紧急疏散,围在警戒线外,有的人甚至还穿着睡衣,头发蓬乱,但双眼已无睡意。他们举着手机向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宣泄自己的恐惧与庆幸,说着还好自己的别墅背离风向,几乎不可能被殃及。

有人问旁边站着的人:“哪栋房子先着的火?”

那人说:“好像是小安那里!”

“我今天早上才见他收拾院子,怎么就出了这事?他人没事吧?”

“什么没事?据说到现在人还没......”

两人被人从后方用力推到旁边,刚想把被牵连的火气发到此人身上,却瞬间沉默,所有话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怜悯与同情。

水迹自警戒线内蔓延而来,却被火光映得通红,如血液一般,炙热发烫,令人恐惧。

戚浅音怔怔看了几分钟,忽然用力攥住警戒线向上撑起。在她弯腰时,被莫然死死抱住,强行拖到人群之后,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因挣扎和他的束缚胳膊上勒出的青紫痕迹。

警察从远处跑来询问别墅主人安离楠与她的关系,她忽然停下,歇斯底里地大叫几声,瘫坐在地上,双唇颤抖。她听到莫然大吼着让警察走开,到最后声音都变得哽咽。

莫然蹲在她身边,单膝跪地支撑着身体重量。他握紧她的手腕不让她站起,她一再反抗,直到西裤磨破,碎石子嵌入血肉。

痛吗?痛。

但没有人能感觉得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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