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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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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总有人带着新鲜的食材出现在吴妈家门口,看他们一身黑西装的打扮就知道跟莫然脱不开关系。吴妈交给安离楠一本菜谱,于是两人常常一整天在厨房对着各种食材研究,戚浅音都觉得,吴妈对安离楠比对她还要好,无聊的时候难免郁闷。

张嫂家有一只猫,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从围墙外跳进来卧在戚浅音脚边睡觉,并不靠近。第一次见张嫂抱着这只猫过来的时候,它便往戚浅音身上扑,吓得她连连后退。她平日倒是不排斥这样的小动物,但距离一近就会莫名恐惧。

这个小院经常会有人来,带着各种生活用品或是自家新出炉的吃食。戚浅音通常会在院子里看书,一来二去和邻里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时不时还会和他们聊上几句,或是帮助不识字的阿婆写一封信给城里的孩子。

慢节奏的生活早让戚浅音把尔朗还有虎视眈眈的安氏丢到了脑后,安离楠也是如此,平时总是响个没完的手机现在被主人丢到角落,无人问津。

她时常一边看书一边剥干果,等放满整个茶杯的时候就转头冲着安离楠在的方向“哎”一声,他每次都能立刻探身看过来,她便笑着勾勾手叫他过来,让他坐到自己旁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她问他:“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下厨?”

他将她拥入怀中,轻吻发顶:“吴妈这是担心我以后照顾不好你。”

“谁要你照顾?”她强调那个“你”字,让他眯起眼,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不消片刻,两人便在院子里打打闹闹起来。吴妈笑得无奈,一面护着躲在她身后的戚浅音一面说:“多大的人了,还这样闹!”

吴妈住的地方距离商业区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两人有空也会去转转,一个淡色长裙美丽出尘,一个衬衫西裤清俊非凡,总是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要抹去一个人的棱角其实没有多难,跟着时光等待就好。就是戚浅音自己也不会想到,有一日她也可以平易近人,也能笑得开怀真心。

多雨季节,这天说变就变。戚浅音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在雨中,安离楠只好跑进一侧的商铺买下一把勉强能遮雨应急的油纸伞。他撑着伞快步追上她,她转身的一瞬间,听到相机快门的声音,还伴随着潺潺水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声源处看去,见水道上,有个男人举着照相机微笑着朝他们挥手,撑船的人警告性地晃了晃船逼迫男人坐下,男人惊呼了好几声前后晃动几下才坐稳,让戚浅音笑弯了腰。

安离楠显然心情不错,揽着她的腰往前走,嘴角悄悄勾起。

走上石桥,望着曲折水道和两边雅致小楼,她突然就不想走了。静下来,有些问题就涌入脑海。她能感觉得到,他们在这个地方住不了多久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站在她身后,双臂环着她,左手举着伞,他的后背却是一点点湿透了。雨水拍打着石面,噼噼啪啪的声音反倒能让人静下心来。

她煞风景地问:“你和安家还有什么关系?”

他像是早有预料,没有丝毫迟疑:“断了。”

“那......”

“安凯彻底疯了,现在住在郊区疗养院。安铭背着我妈有一个私生子,两个月前他接回了那对母子,公开宣布安氏资产继承问题,一切都再与我无关。”

他生疏地称呼自己亲人的名字,再多过往和伤痛都不能挑起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最让戚浅音吃惊的是,深爱方娜的安铭竟然也会在外面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家。她听着他平静叙述事实,半年于安离楠来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养病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很多,至少在他彷徨失落的时候,她没能出现在他身边。

她握住他的手,忽地听他在身后闷笑几声道:“这点小事我若承受不了,怎么保护你?所以,不用担心。”

他语气仍然轻松,低下头询问她的意见:“我的公司刚刚稳定,安夫人不介意的话来帮忙吧?”

她瞥他一眼,抿唇笑了一下,说:“臭美。”

答案很明显,但他还不依不饶,坏笑着轻挠她的腰侧非要她亲口说出来。她使了个巧力夺过伞收起,用伞顶抵着安离楠的腹部不让他靠近。明明冷着脸,但眼中的笑意却让她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安离楠闪身,手臂握住伞身一拉,她就势倒入怀中。他紧紧拥住她,她不挣扎,世界旋转模糊,仿佛就只剩脚下一方天地。

失而复得,没有什么再比这更美好。

回到住处时,恰好遇到吴妈远房亲戚带着自己十五六岁的女儿来做客。长辈聊天,小女孩插不上的嘴,只是静静坐在一边随手翻着桌子上一摞书。戚浅音自作主张带着女孩去了自己房间,安离楠也跟了过来。

女孩读书晚,识的字不多,就指着不认识的字请教戚浅音读音。她学得很快,看了几遍就能读下一首诗,是汪国真的《感谢》。她读得认真,戚浅音在这样的氛围中微微出神。

安离楠倒了三杯水一一摆到三人面前,自己才坐下,察觉到戚浅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目光微闪,轻轻一笑。

戚浅音仿若触电般立刻回神,女孩此刻也读完,安离楠不吝啬夸奖,说希望她好好学习。女孩笑得纯真,突然问戚浅音:“阿姨,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不舒服?”

安离楠难得见到她如此,单手撑着下巴等她的答案,脸上笑得愉悦。

戚浅音斜他一眼,抛出个勉强过关的理由:“有点闷。”

她趁女孩不注意的时候瞪他一眼,立刻见他无辜耸肩将视线转到别处,却还是在偷笑。她不予他计较,起身去查看手机,看到一条来自徐木木的短信,是一封电子请柬,还附赠了一张婚纱照。

照片上Allen与徐木木逆光而站,双手紧握,映在地面的影子长而深刻。

她勾唇,看来这就是让她离开这里的理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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