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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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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炽热沙漠之后就是苍苍海洋,而我仍得赶路。无论我在沙漠留下多少感叹与遗憾或是喜悦与悲伤都无法将那巨大数目的沙子撼动一分一毫,并且还会被它们的炽热蒸发的无踪无影,所以我得及时止住我的忧情愁绪。

还好从沙漠到海洋的转变倒不会使得我痛苦不堪。对于漂泊于海上水分的吸收这个问题,我只需做一个简易的过滤装置,装点土,套个袋,扎紧点,这样就无忧了,并不像在冰原上那样费尽心思。虽说这最后一站没过于恶劣的环境困扰,可是海洋也有属于它的困难需要克服。如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地地有个难过的坎——那就是前所未有的空虚与寂寞。

在苍苍海洋上漂泊的漫长旅途中我结识了一位朋友,我打心底的认为它十分的了不起。在我所经历过的,所错过的,或者惋惜过的,或者祝福过的……至今它的印象像所有的印象那样,处处有它的影子,处处有它的光芒,印在我心中,而它始终光而不耀。我与它曾有过的交集,不算长不算短,因为海上到处都是它漂泊的身影。它唯一能做的事情好像也只能是漂泊,漂泊二字就是它生命的一个缩影。我想接下来的交谈,干脆把我的话全部省略去,只剩下它的独白之语,那样更可以看出它所拥有的心境。一朵飘洋过海的浮萍。

1.我们从不羁恋什么,也从不遗忘什么,我们就这样漂泊着。我们的脚步从来未停下,又仿似从未踏出,可我们始终都在随水而动,就连睡着了也是。我们一路经山历川,看天望云,我们心中前行无关风或雨、悲和喜。那顺流而下时,就跟着浅浪上下起伏二下,也愿在暗流中沉沉浮浮,可不管是风吹几下,还是浪打一番,我们永改不了随风逐浪,漂泊无乡的生命本质。我们爱听水打石头激动人心的铿锵,也闲听路人的闲言碎语,只是作为一种声音被聆听,有时我们也化作静谧山林小溪上偶然碰撞的声嚣,跟着林中隐秘的小鸟一路哼唱,有时也随着泄洪口的瀑布轰轰而响,激荡出生命的音乐,有时又缓缓的入江归海,无声无嚣。夜晚群星隐晦、孤月冷清、波光粼粼时,看浮光掠影掠过心头,留下一点色彩,随后隐去白日里一身疲惫,随着流水飘摇着,沉浮着,翻腾着进入梦乡。梦呓声声,破晓未来,星星睡着,东方鱼肚渐露,一行涟漪化醒了那一湖春水,留下一道潋滟,我们接着便入江入海。

.有时,我们经过狭窄的河道,前后相叠,拥拥挤挤,艰难的涌向下流,这时在心中便无比向往河道宽阔的大江大河,可是那又有小河小溪所没有的狂风暴雨,肆虐无忌。这样说来,如果要将每处地方的痛苦与不如意想起,那这世界可没有一处是安身的,顺风顺雨的地方。可对事物的看法与态度常常取决于我们的内心:小河上的无风无雨使得我悠闲自在,大海的无边无际又使得我心驰神往,如我确实经历了前后相叠的拥挤,狂风暴雨的痛楚,它们并不是从未出现,只是一一被我漠视,被我沉默待之。这便是我漂荡的幸福所在。就如人们都过着相似的生活,而有的人快乐幸福,有的人痛苦悲伤。我想那原本就包含了快乐伤悲、忧愁幸福的生活,才是我们真正的生活,我们活着,又怎能拒绝真正的生活呢?此刻我的帆已展开,还怕风不到来吗?

.一路而来,海鸥的叫声、轮船的汽笛声陪伴着我,这不是生活的歌声吗?一路而来,海水的波澜、风浪的肆虐将我上下跌宕,这不是生活的洗礼吗?我是这世界万事万物中小小的一份子,却漂浮在自己的宇宙中,感受着它们对我世界的冲撞,对我生活的洗礼。

4.我无爱无恨亦无悲,这不是最好的吗?

我漂于河于江于海,这不是自由自在?

风吹雨打日晒,不仍是活的好好?

5.没有目标,就没有困扰。前方,我去那个方向,它才是前方,要是我扭头往后走,它就在后方。

6.停下你匆匆的步伐,真正的前进一回。闭上双眼,顿时漫天繁星浮现。

7.覆天之浪,伴有怒号之风,拍打向我,我自不避退,但当风平浪静时,一如从前。

8.浮沤七彩,不过转瞬。

9.有时,我们就如同漂泊的旅人,漂漂荡荡,不知终点在哪,不知目标是什么?本就无根、无依、无靠,加上从不曾有过方向,天一旦黑下来,整个世界便沉寂了,心中渴求的东西又太多太不切实际,便只能随意无求。难道我们就没有眷恋之物,没有心甘情愿停下漂泊的脚步的时候,没有仿似游子归乡不再远行的时候吗?可是我们根本不能为谁停留片刻,我们存在的每刻都注定了是个过客,甚至是自己的过客。此刻我们的心难以揣摩,此刻我们为自身迷惑而找不到答案。不过就在昨日,我仍觉得自己是朵浮萍,在生命的汪洋中漫无目的漂泊,如今我知道自己就是汪洋,一切生命都是有目的的浮萍,正在回归的途中。每个漂泊者都在回归的路途上。

10.不妨试着想象,在任何一块贫瘠的土地上挖掘,都会找到宝藏,只是必须以一个一无所有者的信念挖掘——对所有怀有梦想的梦、所有难以为路的路而言。

毕竟把我的话略去之后,这些句子显得难以连接成文,但这仍不足以将它的光亮遮掩。就如零碎的星光点缀着夜空浩瀚而孤寂的黑,散发的光彩就算闭上眼睛,也能在心中升腾起。微弱并不等于没有。阳光普照固然可以温暖身体,可那些点点星光才是温暖心灵的根源。若可以选择的话,我情愿多经历些身体的寒冷,只为心灵上更温暖些。我在海上常常仰望漫天深邃的星光,那些漂泊的浮萍就是我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璀璨而不耀眼。

活着,这慢慢漂泊的过程呀!迷茫并是没有理由的,我们的眼只能望向前方,而路又有许许多多条,大海的任何一个方向都是一条路一种路的可能,有时这个世界确如迷雾般充满未知。假若我在这条路上有太多的希望与目标,与之对应的是太多的失望与困扰。在海水漫长的洗礼下,日夜冲刷下,看似受着盐份浸咬之苦,其实也惟有这样才能疼痛才能给予心灵安慰,才能稍稍不觉自我的流失。苍苍大海是我路途的最后一站,也是最为漫长的一站。

行程的方向:一路向北,夜晚我抬头望的是满天星辰心中却只有北斗,北斗的星光犹如远方的灯塔,闪闪烁烁,遥挂夜空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行程的意义:我的漂泊之旅也如海浪般重复着千年不变的翻腾拍打而不厌倦,从中找到了每一次浪打浪的意义,每一次狂啸的价值。行程已然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同时我也在我的行程之上,成为了它的一部分。我随着海浪的摇摆前进,有时波涛恶作剧般拍来几个浪头,将我抛到空中,又顺势跌落海中,就像掷出的标枪般。我一朵花就像一杆帆立在海水中,海风呼呼的吹拂,弯曲躯干,逆风向前,这样也可以说是乘风破浪吧!我以我不能想象的方式前行着,却又是真实的前行。

海中孤岛,几片椰林茂盛生长,细细的沙子夹在椰林与清澈见底的海水之间,一片风来,吹动着海浪、浮沙、椰叶连成一片。像这样的或大或小的岛屿于大海真的是不计其数,就好比夜空中的繁星,烧饼上的芝麻。岛屿是漂泊者暂时的歇脚地,却不是一个可以真正停留的地方,这样的孤岛对于我而言也不过是比迎面而开的风稍稍好些。我落脚于这座孤岛,因为不停的赶路,即使身体能够吃得消,精神也难以不疲惫,就像那永远不着陆的鸟儿也要在风中歇息一会,喘息一会儿。当然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缓解疲惫的方式,就是登上岛屿,寻找可以交流的生物谈天说地。这时,我一登上海滩,入眼的就是一个海盗模样的男人。男人皮肤略有点黑,可以看出是经过了太阳长年的微醺而显现出的健康肤色,小八字胡结着卷,缕缕的像顶起来的山羊角,而下巴处的则被结成了辫子像两条触手垂在那,一顶倒扣的如碗般的海盗帽头巾倒是别致的很,正迎风飘动着。此刻,男人左摇右摆的踩着小碎步向我晃荡而来,稍稍靠近时,我就闻到海风中一股淡淡的酒味,想必他手里拽着的瓶子装的应该是烧酒吧,晃荡着的海盗如跳舞般的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就累的歇在沙地里四脚朝天不问世事,口里似还在喃喃的念叨着什么:“我是杰克船长,船长。”海风吹着,太阳晒着,杰克船长显得十分悠闲,竟然起了睡意。

“他说他是船长,可是他的船,他的水手们呢?”我不禁想船长的日子可以过得这么悠闲、惬意?

可是还没等我多想一会儿,他就突然直突突的坐起来,眺望着远方大海说,“该死的,这是第几次被丢在这荒岛?一次,两次,三此。这是第三次了。”扳手指的声音落下,杰克船长也就应声倒在沙地上,呼呼的大睡起来。

“原来啊!怪不得他的船和他的水手都不在,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既然他曾是船长,想必他对大海很了解,航海知识也不会差,为人也一定很有趣吧!大海这么的无聊,看他活的如此优哉游哉的,真是羡慕他啊!”我听着杰克的呼噜声,想到,“反正行程也不差这一两天,就干脆等他醒来,和他聊聊,解解闷。”

这样一等,就是一整天。夜晚的海风显现出了它的一丝凉意,杰克船长打了个喷嚏,收了收衣服,睁开眼皮,就看见我在他的旁边。“你这样可不好,趁人睡觉,把我偷窥了个干净。”杰克船长好像少了骨头似的,总是摇摇晃晃的。

“你醉的可真久,都整整一天了。”我随意的找话题。

“这么说,才过去一天!看样子我还要醉上个好几天才有得救。”杰克船长自顾自的说着。

“看样子,现在的你还没有醒过来吧!要不然怎么还在说胡话。”我对着摇头晃脑的杰克船长说。

“不,你不知道。你没醉过,当然不知道我醉没醉,可这个没什么好多说的。”杰克船长转而说道,“还好这次,有你在,最少不会过于的寂寞,连一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只有酒作伴,可酒是不会说话的。”杰克做着滑稽的动作。

“这样的情况,对于你好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这不应该是船长干得出来的呀!何况还是海盗,海盗船长!”

“海盗船长!看样子,你并不明白海盗的行当意味着什么?像你们植物天生天长,可不会明白活着的艰难啊!活计,你懂活计吗?伙计。那可不是把叶,把瓣张开迎向太阳就了事,也不会是和几只昆虫打打闹闹,唱唱跳跳就能解决的。在人的世界里可是充满了尔虞我诈,遵循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那一套。海盗可都是刀口上走生活的,没有人能意料海盗会做出什么,哪怕这刻是伙伴,下一刻说不定就是仇人。我就是被我的水手们扔在这荒岛的,滑稽不!”杰克船长拿出他的长杆枪在我眼前晃了晃,扭动着身体,煞有其事的说着。

“也许是我对海盗的了解不够多吧!可是像你这样遭遇的毕竟是少数。”那杆长枪黑洞洞的,望着就一阵心颤。

“可是一旦发生了,对于我来说,就像现在被困在荒岛,只能望着浩瀚的海洋,听着波涛翻滚的声音,就像这些呆头呆脑的该死的椰树。你觉得这是船长该干的事情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不还没到绝境吗?”

“除了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一点点慰藉,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我倒是开始羡慕起你来,水上、陆地,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两栖花。你说如果人能够靠天生的本领征服海洋,那该多好,就不会像我这样在茫茫大海孤立无援。”杰克船长的肢体动作特别的丰富,说着说着开始激动起来,。

“这不还没到做梦的时间,既然不做梦,那为何不好好享受这实实在在的海上时光?”我揶揄杰克船长的想象。

“这倒是一句实话,得好好的享受,来干杯!”杰克拿起了他旁边沙地上的酒瓶。

“我一朵花,还没糊涂到要去喝朗姆酒的份上。”

“噢!朗姆酒才是真正的享受啊!大海是海盗的乐园,也是该死的坟场。抓紧时间享受才是正事。”杰克船长看着他的那杆长杆枪,充满回忆的说,“你知道吗?这枪里只有唯一的一发子弹,是一个人为我受不了寂寞自杀而准备的,同时也是我为他而准备的。”

“打打杀杀可不好!”

“你是不了解人性啊,没研究过吧!哪里没有打打杀杀,有的是有形的,有的是无形的。我猜你,大概只看到了有形的打打杀杀,没看到无形的打打杀杀吧!”

“的确,有时候,我难以明了真相。可是我们不应该把眼光常常放到别人身上。管好自己,这句话总没错。”

“话倒是没错,可是你还是不了解人性。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天生的海盗,只有被压榨的人民。谁会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而选择去当嗜杀成性的海盗,从来没有这样的人。”杰克眺望着大海,停止了他晃动的身体,“生活,活下去的本能,使得人做出各种不同的选择。所以海盗登上了舞台。”

“即使人们不带有色眼镜去看待海盗,可是看看你们通常干些什么——左手进钱,右手出钱;前一刻杀人,后一刻被杀。总是做着无用功。”

“无用功,我看到是人本身就是一个无用功。从大海深处来到世界,最后又回到大海深处,死后什么痕迹都留不下。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无用功。中看不中用的花儿,如果你再大些的话,我倒是可以乘着你漂洋过海,去寻找我的珍珠号。”

“你在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首先我有理,其次我是用强词的方法,这就够了。”

“强词夺理。”我又习惯的说出来。

“看来我的话不足以让你重视,这样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杰克突然意识到什么,“糟糕,这岛上私藏的朗姆酒已经被一把火被烧了,想必那些唯利是图的酒贩子不会再来了,这下就不能指望搭他们的船离开这该死的孤岛。哦!该死的,我可想一个人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看样子,你开始的优哉游哉,不全是那么一回事。”

“这是哪里来的花儿,怎么尽和我作对。”晃着的身体突然停下来,拍了下脑袋,“办法就在眼前,我竟然没看到。”

“我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海盗一点都不可靠。噢!”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然后我被大名鼎鼎的杰克船长压倒浅海里,不知他天才般的脑袋是怎么想的,竟然把我做成诱饵去钓海龟。“这么娇艳的花儿,大海龟一定会上钩的。”杰克船长洋洋得意的说道。

天啊!事实上,还真有海龟上当了,最终杰克船长成功钓上了两只海龟。那眉飞色舞的神情好像全天下只有他一人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并能付之行动,不过他也为之付出了代价,就是把最引以为傲的胡子拔下来充当绳子,拴住两只大海龟,驱使着当他的小型战舰。就这样杰克船长开始了他神奇的漂洋过海,当然我是被他勒在身旁,并且有个很好的理由“说不定还可以钓到别的什么鱼之类的来给我充饥。”

“海盗,完全不可靠。”我知道杰克船长的幽默,并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全。“也许是大海上太寂寞,太无聊,得有个伴才好过些吧!”我在心中想到。

杰克船长要去寻找他的船,他虽然口上说人本身就是无用功,可是他还是想成就一番功名的,他要的是大名鼎鼎,他要的是人人谈到他都充满尊敬,有着说不完的话。以海龟为船的我们在大海上漂泊了两天,可看他没头没脑的样子,似乎不知东南西北,他可是答应了我要往北漂的。不过我刚刚看到他好像是随便指了个方向,并和他开始说的方向截然相反。

“哦!你可不可以正经点。我是要往北边去,北边!”

“没关系,即使往南,也是可以到的,就是要多花些时间,大不了绕地球一圈。”杰克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我的话还未说完,好似海面上起了一阵风浪,突然把两只大海龟抛飞起来了,可是这个浪头显得很突兀,四周并没有很高的浪。当我和杰克注意海面时,这才发现我们遭遇鲨鱼的攻击,杰克由他多年当船长的经验判断,“刚才的攻击只是第一次试探性的攻击,现在鲨鱼还在周围徘徊着,随时有向我们攻击的可能。”杰克拿出了他那杆黑洞洞的枪,犹豫了下,又放回去了。他不想把留给敌人的子弹浪费在这不足挂齿的鲨鱼上。

鲨鱼一个跃起,溅起的水花弄得我们是一身湿,这头鲨鱼仿佛似在示威般,好显示着他的存在。

“你这蠢物,还会逗人玩!”杰克被气的不轻,可是也没有办法。

鲨鱼似也听懂了杰克的话,又在谋划着下一轮的戏耍。这次,鲨鱼直接把系着的绳子顶断了,顿时两只被绑在一起的海龟得到了各自的自由。杰克见势立马抱住其中一只海龟,翻在它背上,试图稳定,此时他就像个落魄的国王只剩下这么一块连伸脚都伸不开的地方,飘飘荡荡的。我则是掉落海中,看着鲨鱼张开了血盆大口向我游来,我不禁全身打颤,从没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我要完了吗?可是就在这危急关头,另外不远处的海里,突然跃出一条巨大的白色鲨鱼,向那条攻击我的鲨鱼,径直的扑咬过去。顿时,两条鲨鱼撕咬成一团,从海面上一直撕咬到海水里,撕咬下来的碎肉在海面上漂浮着,渗出的鲜血一下就染红了我视力所及的海面,看着海面上还在不断增多的碎沫与鲜血,虽说它们的打斗场景我没亲眼看见,可我也知道一定很残酷。就在这两条鲨鱼撕咬争斗不休的时候,杰克船长正驾驶着它的海龟战舰向他刚刚还说是西的方向急速前进,远离这危险的区域。“聚散总有期,再见了,花儿!”杰克船长向我挥手致敬,告别。还好这不是陆地上,要不然保管杰克脚底抹油,早看不到影。终于,海面上不再冒血沫,这意味着两头鲨鱼已经分出了胜负。我在心中祈祷着,期望着我期望的情形出现。

事实上,我确实走了好运。那条赶来救我的白色鲨鱼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尽管负了点伤,可看它的样子依然神气活现的,就像个胜利者凯旋般,在海面上打着圈来回的游。

“太血腥了!”我看着漂浮在海面上的血迹。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巨大的白色鲨鱼根本没有在乎自己身上被撕裂开的伤口。

“不管怎样说,都得感谢你的援助。还好有你的及时出现,不然,我就不可能还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话说回来,你怎么那么巧合的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现?”

“这条鲨鱼已经跟踪了你们好几天,只是你们没察觉到。我也跟踪了它好多天,因为它居然敢没得到我的允许就跑到我的领地来耀武扬威,这是我所不能允许的。”白色鲨鱼甩尾将那团红色海水划开了。

“真亏得你多了个心眼。你们肉食动物通常都是先潜伏,然后在出奇制胜,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吧!就是有一点不好,这种方式太过于血腥了,弄得蔚蓝的大海血淋淋的。”

“你到是还能够接受这种生存方式——不是捕食就是被捕食。对于肉食动物而言,生活就是这样血淋淋的,必须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觉悟。可是你如果仅仅只看到了这一面的话,显然是不够的,因为每一样生物都维系着它在自然界的一种独特作用,或者说是神圣的职责。有时候生物之间是需要斗争,需要死亡的,死亡也是给仍活着的与更多机会。如果没有死亡的话,那么海洋早就拥挤不堪,如果没有腐化作用,那么海洋早就尸骨累累,不可能还像现在是一片蔚蓝大海模样。这些都是大自然最基本的道理。”

“你讲的是大实话。这些我也明白,只是有时候明白与做得到之间还有一定的差距。我现在在尽量缩小这之间的差距。”

“你倒是十分的有趣,这话居然是从一朵花口里说出来的,不过也是,看你不惧艰难险阻的漂洋过海,就能够猜知一二。”

“那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如果你愿意坐在我的鳍背上,让我为你捎上一段路的话,我想这也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情。”

“这是我的幸运。我接受了太多的帮助,反倒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样说。”

“上来吧!”抛开了生存的方式不说,那些都是造物主既定的安排。白色鲨鱼一个跃起,一个落下,“砰”声一落,便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

我坐在一条鲨鱼的鳍背上开始了神奇的遨游大海。你能够想象鲨鱼全力冲刺,极速狂奔,两边全是腾开斜飞的水花,前头又是一头高过一头的水浪,一个跃起,“扑通”钻入海中,顿时,水流声又“咕咕”的在耳边响起,全身的细胞仿佛一下全立起来似的;然而这里还没反应过来,那里第二个跃起已经到半空中,同样的感觉,刚刚还未消化,又要来一次,如过山车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尖叫着,与鲨鱼一起疯狂。

“今天如果赶得巧的话,我们将有幸参加一场盛会,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说完,鲨鱼一路下潜,而我周围密密麻麻的鱼群像精灵般左右摇摆闪动,与天空倒影的光线相交印着,显得瑰丽而震撼,让我眼花缭乱。

一路而来,白色鲨鱼倒是一个很好的向导,幽默诙谐的向我介绍着海底世界的种种神奇与奇妙。不知觉已到晚上,夜色中的大海变得异常深邃与美丽,就是在这是片神奇的国度,也是色彩的世界,纯粹的天堂,被月光光华迷蒙倾洒的大海,一场盛大的海洋嘉年华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

“还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没有错过正戏。”白色鲨鱼庆幸的说道。

当我和鲨鱼抵达目的地时,顿时一片神奇的场景便呈现在眼前。张眼望去,这是一片颜色的世界,各种发光生电的鱼儿均匀分布在场地,将整个空间照得明亮而迷幻,色彩斑斓的海生物就在这微微月光与生物光面前轻歌曼舞,各种不同形状的鱼,扇形的,扁圆的,梭形的,晃头晃脑的打着拍子似的在跳舞,海洋里的大家伙,小家伙也被合理的安排在场地的不同角落。每一样生物都是盛会的参加者也是盛会的主角,承担着重要的作用,可以说这场盛会的盛大,完全是因为大家的参与。可能是白色鲨鱼的凶名在外吧,海洋生物看到鲨鱼来了都是一副敬畏的模样,我也跟着“狐假虎威”了一回。原来,这场海洋嘉年华是以小蓝鲸的降生为由举办的。“你看看这盛会的场地,发现了什么吗?”白色鲨鱼指着场地,稍显神秘的问我。

这时,我向场地看去,的确有点不同,好像是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又不是很像。“它在动?”我惊讶的叫道。

“哈哈,你发现了。”

“天啊!这是什么?它居然在动,这些鱼儿不怕吗?”

“不要着急,也不要过于惊讶!这块场地其实就是蓝鲸的背。”

“哇!蓝鲸的背。天啊!这得多大。”我举目四望,想要看到这块场地的边缘,可是我的努力完全白费。

白色鲨鱼又开始履行它作为向导的责任,向我普及海洋知识,讲起了蓝鲸的历史。“……就是这样的,蓝鲸是海洋中,个头最大,体重最重的生物。我猜想也是整个地球上,个头最大,体重最重的生物吧!前一段时间,就听说海域里最大的蓝鲸要产小蓝鲸,想必到时肯定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海洋嘉年华的。”伴着鲨鱼的讲解,时间一点点的悄声而过,海洋嘉年华也快要临近结尾。

“真气派!”我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里的奇妙超越了陆地世界的想象。

“何止是气派,如果你对蓝鲸多些了解的话,更加能够明白,这场盛会的意义。”白色鲨鱼表现的好像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这场以生命开端为由的盛会,最后要以死亡为终点,结束整个盛会。看吧!黎明马上就要来到,整个盛会的高潮也即将上演。”

远方东边已经开始微微发白,有些光亮也从海洋深处浮现出了。

蓝鲸动了动它的背,这对于它来说不过挠挠痒的举动,可对我们来说无异于一场小型地震。盛会的成员看着这个巨无霸的动作,心里由衷的一阵敬畏。

“蓝鲸动了,差不多到朝菌全体死亡的时刻了。”白色鲨鱼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蓝鲸背上一层灰褐色的薄膜浮现,与之同时东方的太阳光芒开始微微乍现,照耀在这层灰褐色的薄膜上,顿时这层薄膜就像溅了开水的冰雪,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死亡,消失。“看到了吧,这也是生命的一种存在方式。朝菌,见日而死的生物。好了,来吧,这场盛会的最后狂欢时刻到来了。”凡是目睹了此刻情景的海洋生物,都开始了最后的狂欢。

死亡在这一刻成为了一场盛事。以生为开端,以死为结束的聚会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个世界的神奇,其实真的难以用语言来描述。我过多的去描绘反而使得它的美带有瑕疵。当然我从未在海底生活过,也无法生活下去,所以对于它们的世界,存在一点见识上的不足也是可以原谅的。

“没白来吧!海洋伟大吧!”白色鲨鱼的兴奋,我仍可以通过它摇动的鳍背来感受到。“由生至死,便是这场盛会的全部主题。”

“原来海洋生活一点都不孤寂啊!至少对于你们这样的海洋的生物来说,整个由生至死的生命就是一场聚会,一场属于自己的盛大聚会。可对于我这样的外来漂泊之物,它可不全是这样的,因为我毕竟是个过客,最后还是要离开海洋,去陆地的。也许那句各安天命是有道理的。”

“说得对。海洋的是海洋的,陆地的是陆地的,动物的是动物的,植物的是植物的,食肉动物的是食肉动物的,食草动物的是食草动物的。我们担着从生至死作为物种最为独特的职责。”

鲨鱼并没有耽误我北去的行程,日子在休息与赶路之间悄然度过,或是各种突发的情况中惊心动魄而过。记得有一次黎明时分,我和鲨鱼经过了一夜的休整,这天的第一个跃出水面,吸收新鲜空气,就发现了一条小船,上面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老人那时正炯炯有神的注视着海面。我看着老人坐着船边,那并不高大的身躯却给予我一座巍峨的山的感觉,而他的小船此刻与他自己在海面上摇摇晃晃的又极不稳定。船旁边拖着一条大马林哈鱼,鱼足有他的小船那般大小,这肯定是他此次出海的胜利品。可眼前他的胜利品要被一群闻血赶来的鲨鱼争抢,老人手上的鱼叉正蓄势待发,逮准机会就给予他认为贪婪的敌人致命一击。杀死弄死一条鲨鱼对于老人不在话下,可是要使得血液不在大海上扩散开来,却不是老人能够做到的。这时老人反而像个勇士般等待着鲨鱼群游曳而来,因为老人知道,比速度,大海可没有什么生物能跑的赢鲨鱼。老人接受了鲨鱼群要来的命运,却不接受把自己的胜利品轻易交出的命运。接下来的一幕是可以想象的,但是又是难以想象的。“像这样的情形,大海之上,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如果不是要送你最后一程的话,我肯定也是要围攻上去的,嗅嗅这鲜血的味道,方圆几公里都可以闻到。这就是大海,你又一次看到它上面生动的故事了。”白色鲨鱼显得跃跃欲试。

征服的故事不断上演着,大海就是一个全所未有巨大的熔炉。没有什么东西不是它不可以吞掉,咀嚼,融化掉。“不看了,还是继续我们的行程吧!还有个一两天就要脱离我活动的海域了。我也只能送你到此为止了。”

“在大海上,一条鲨鱼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吗?”

“不是去不得,是领地意识。我可不能贸贸然的闯入别的鲨鱼的领地,那些耀武扬威的事,可不是我干的出来的。锋利的牙齿是对敌人才用的,就像一开始偷袭你的那头白色鲨鱼,就不是这里的,所以我要捍卫我的领地。虽说食肉动物有时大大咧咧的,比如进食时穷凶极恶的样子,咀嚼时,嘎嘣脆的响声,可我们到底还是很守规矩的,有着自己的底限与准则,不过这也是弱肉强食法则中的一部分。”

“这样啊!那你到时候放下我就好了,我也有我自己的办法。”

一天之后,鲨鱼不舍的说:“告别来的太快了!”

“我们都还在海洋里,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分别。至少大海将我们在某一种意义上还维系在一起。”

“离别时掉一两滴眼泪,也是正常的。”鲨鱼转眼看向一望无际的海洋。

“这可不好,大海是水的国度。”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噢,我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对你肯定有帮助的,那是个孤岛。”

“又是孤岛,会不会又有一个醉醺醺的家伙?”

“岛上的确有一个人,这个人可比杰克船长可靠多了。他值得你相信。”

鲨鱼又游了一会儿,找到了它说的那个孤岛,我登上了孤岛海滩,鲨鱼立刻一个跃起腾空,摆出一个它这一生最美的身姿,然后直接钻入海里,消失不见。

岛上的确有一个人,他和杰克的形象截然不同,他裸露的胸膛,富有力量与美感的肌肉在经过太阳长期的曝晒之后显出厚重的古铜色略带些黑,双臂雄壮有力,就像两个钢铁钳子挂在胸膛旁,而最为让我惊讶的是他的一双眼,里面似装满了整个大海,让我想起小船上的那位老人,除了那双眼睛,其它什么地方都显现着他的年老。

此刻,我看到他正无所事事的躺在海滩边,望着天空怔怔的出神。突然他就站起来向空中掷出一枚石子,企图击中低飞的海鸟,不过这或许只是作为他打发时间的业余节目,打中不打中倒显得不是很重要。那颗石子并没有掷中海鸟,可是落下来时正好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我。

“啊!”我惊呼一声、

“总算有点什么回应了我。”孤岛上的人显得惊讶。

“我就知道,好运和坏运是相当的。这不,带给我好运的鲨鱼刚刚离去,就马上遭了坏运。”我调侃自己。

“你呀!也是一朵自己给自己找难受的花儿,漂泊海洋不是为难自己吗?哦,你是漂泊,是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而我是被困在这荒无人烟的孤岛。”

“既然我们在大海上相逢,那些羡慕与抱怨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还好我还能发出声音,拼出这么多单词,不然我会以为我的声带都退化了。不是不讲话,是完全没有讲话的对象。”他回答的,与我褆的问题毫不相干。

“你被困在这里很久吗?”

“具体的时间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在这孤岛生活下来栽种粮食的年头倒是有十几年了,这个可以根据果实的成熟来判断。”这时孤岛者才开始理睬我。

“那么说,至少有十几年了。这可不得了,可是我也无法帮你走出困境啊!”

“困境?困境已经走出了,生存的问题也解决了,可是我要的答案还未找到,我不想我寻找答案的腿被这座孤岛阻挡,弄得我还在这里怨天尤人!”

“你要的答案还未找到!什么答案?”

“符合我期许的答案啊!”

“你被困在孤岛上又怎么可能找得到答案。”

“找不到答案,倒不是因为困在孤岛,而是我知道我现在根本不可能找到答案。”

“这话真奇怪!难道被孤岛困住的人,说起话都那么特别啊!”

“也许吧!一年到头就说一两句话,那还不特别啊!正好,有难得的说话对象,就讲讲我的故事。聊胜于无!”孤岛者很珍惜这难得的交谈机会。“据我知道的,一个人在做一件事时,总会有或多或少的理由督促他去完成,而这些理由无论是有益的还是无益的,都对这件事情的完成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那时,我还年轻,满脑子想着航海,整个世界都是大海的影子。那时,我就感觉到我的生命不应该是如此的碌碌而过,我的人生要绽放别人不可企及的光芒。也就是那时,我意识到我在寻找一个关于我人生的未知而神秘的答案,这些就是督促我一次次经历了挫折又重新踏上航海的船只的原因。那些挫折就不提了,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

“你从挫折中找到了答案吗?”

“哪有那么容易啊!现实的情况一次次告诫我不要再航海了,这条路不适合我,可是我没想过退却,仍然要去追寻我的答案,它似在冥冥中呼唤我前行般,让我重新扬帆起航,最后所有的坏运气全部加身,我被困在这孤岛上十几年。不过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幸运的,毕竟那一船人只剩下我一个人享受着这霉运。”

“有你这样想法的人,肯定要经历数不清的磨难与曲折的。可是你没从中找到答案,那你总否预感到答案大致是模样的吗?如果知道大致的模样,这样你或许好追寻些,不要让自己身处迷雾中。”

“我并不知道它的模样,我只是冥冥中感觉到,有个未知而神秘的答案要我去追寻。也许是因为我还在追寻的的路上吧,并未到终点,所以对那些东西有时候总感觉自己身处重重迷雾之中。”

“这样啊!这好比是迷雾中闭着眼走路,走对走错都不知道。”

“虽然具体的东西我把握不到,可是它从始至终都在呼唤我,让我继续的前行,寻找。并且,我始终认为,我不应该在一个地方停留过多的时间,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我要不断的在路上,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自己处于不断的升华中,那时的自己才是最为精彩的自己。”

“假如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一切从头再来,你是否还会继续你的航海,还继续追寻你的答案?”

“当然!即使明知道结局仍是这样,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继续扬帆起航,因为在我所要寻找的答案面前,我就像一块铁毫不犹豫的被磁石吸引过去。”

“你如此执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然去追寻自己的答案,可这是要靠实际行动来说明一切的。”

“行动!?”他示意我看向他指向的远方。

我向孤岛的椰林看去,“噢!竹筏,这么大的竹筏。”

“我已经准备多年了。不仅要建造竹筏,而且要准备相应的食物与水,若是真正的乘上竹筏去漂洋过海,那可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竹筏必须大而坚固,所想要细心全面,要不然就是有去无回。”孤岛者自信满满的说道。

“看样子,你为乘风破浪准备了多年。我终于明白了,鲨鱼说,你值得我相信。”鲨鱼应该知道此事吧!

“万事俱备的日子快要到来,到时东风一来,我就要重回故土,继续寻找我的答案。”他显得兴奋,好像一个巨大的愿望马上要实现了。

“这可真结实,用了很多材料吧!”我和孤岛者已经走到竹筏面前,我试着踩在竹筏上,当然我的感觉并不能当做它是重是轻的标准。

“当然,它饱含着我的智慧与心血。”

“我们应该先试试水,演习一番,好确保这条路行得通。”

“说的没错,因为怕它被磨损,我一次都没敢拿它试水,只顾一股脑的去建造它。”当孤岛者起身要把竹筏推下浅海中试水时,问题来了。

“哦,不!”孤岛者大喊一声。“它太重了,我根本推不动它,它下不了水。”

“这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竹筏的重量是以孤岛者的承受感觉为标准的。

孤岛者经过了一开始的抱怨之后,然后开始想别的办法推竹筏下水。可是各种办法都尝试了,却没有一个行得通。孤岛者在办法想尽之后,沮丧的无以复加。

“我就知道这是个骗局。我们都中了命运的圈套。我还找什么答案,我连一座荒岛都无法走出。为什么活着的人就得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太不公平了。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花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孤岛者口不择言痛苦的道。

“难道就因为今天,就因为刚刚,你就否定了之前的十几年如一日的一切努力吗?”

“……”孤岛者猛然意识到什么。

“你的人生从来不是由一朵花决定的。”

“谢谢你!”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被这剧烈的反差突然袭倒。你认准的事情不是从来没有改变过吗?只是中间或多或少的有些曲折罢了。”

“本来我们可以同上好一段路的,看样子,我又要从头开始了。”荒岛者对于它的竹筏不能下水这件事,不再抱有过多的抱怨。

“没关系的,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我们只好起接受命运的骤变。”

接下来,我在荒岛上待了两天,又到了分别时刻。“这多让我不适应啊!以往都是别人为我送行,目送着我离开,目送我漂洋过海,可现如今我目送着你离开,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我还不知道要待到何年何月像你一样踏上追寻的路?”

“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会有转机,在转机来临之前,一定要坚持住。若是未坚持住,那和未坚持是一回事。”

“你走吧!”孤岛者的神色落寞而坚毅。

我又踏上了我漫长的行程,继续向北而去。几个短短关于我与我所遇的事物之间的故事,就在海水平缓的波澜中悄悄的平息了。这些作为海上漂泊孤寂生涯的调味剂,虽起不到充饥的效果,可是也让心胸更加开阔,一直行走的勇气不曾气馁。当然这只是故事中的一小部分,有些故事却无法详细的一一道来:有一次我被漩涡卷入到海底,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许多次,我是靠海燕对天气的未卜先知的本领躲避了暴风雨;最可怕的要属海流,因为那时候我不能把握方向,只能随波逐流。可这些作为过去的故事,确实已经过去了。

在大海上,我可以孤单着,也可以被寂寞吞噬,但我唯不能迷路,纵使我迷路,也得明白,我是朵赶路花,我是朵寻花之爱,我还是羁旅者。不过也正是因为我在路上,所以我也没真正的感到过迷茫,迷失了路的方向。我看着这单调的不能再单调的海浪拍打,每天告诫自己都将发现生命迄今为止不曾出现过的新事物,每天必须以一颗新的心去看待一切,不断更新着自己的灵魂,不断更新着爱的含义,不断更新着对世界的理解,不被日子、生活的重复所麻木,不被行程的的疲乏所困。在大海上漂泊的日子就是这样,思绪常常跟着无边无际的大海飘飞的无影无踪,在其中随着此起彼伏的波涛反反复复的花躯也像在锤炼着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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