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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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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夏小冉和柒风谈了两个月的恋爱。这是她的初恋,是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会飘着橘子汽水香气的夏天。

转眼间,夏天又到了。

去年夏天,是他们两个开始有交集的时候。夏小冉坐在教室里看着外面摇曳的绿色树枝,天色微暗,阴天的光线透过窗子照进来,照在她的雅思课本上。她停住了跳动的铅笔,在这样阴沉的天气想起了当年。

高三,她因为数学比较差和同学一起留下来,在每个周五的放学后去楼下的阶梯教室补差。R市是个多雨的城市,尤其是到了夏天,这个城市就仿佛和雨水是并生的,她们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窗外大雨倾盆。窗子被外面长起来的绿色植物遮蔽,也有微弱的光照到她们的课本上面。她们认真的听着课,间或旁边女同学悄悄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我们这样,就和大学一样诶。”时过经年,许多细节早已忘记,可是她在手上摇晃的那只粉红色的笔那样清晰地在眼前晃动。

现在呢,同学早已失联,她也再也不需要补差,就连大雨,也只留在了回忆中。

她记得当时对大学是向往的,尽管表面有多不屑,但是内心总是希望能够在大学遇到一位像小说里的男生的。她真的遇到了,还是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也结束得非常短暂,同样以一种想不到的方式。

柒风出国了,这件事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至于她,成了同学们茶前饭后闲谈时提到的凄悲人物,尽管本人并不这样觉得。她莫名其妙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资助,同学都说那是柒风给她的分手费。学校决定派她出国,同学都说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总之,这所大学是不能待下去了。

流言密集的地方,总是能逼疯人的。

面前的光被挡住了,她抬头,是程非墨。

“走吧。”他对她说。

那天在医院里,她睁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程非墨。从那以后,程非墨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他就像个骑士,努力地将风雨和流言挡在他强壮的身体之外。夏小冉知道他的心意,她很感动,却没有办法回应。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

程非墨比她高出了一个头,长腿迈一步能抵上她两步。所以她经常落在了他后面。有时候他能感觉得到他走得太快了,就会停下来等等她。

夏小冉最近在备考,一直疯狂地准备考试,双颊有些微微地陷了进去。

程非墨皱眉:

“你最近,真的瘦了好多。”

夏小冉微笑:

“这倒是蛮好,自己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瘦一点,现在得偿所愿了。”

程非墨:“别再瘦了,风一吹都刮走了。”

虽然已经入了夏,可是夜里还是挺冷的,尤其是前两天刚刚下了一场雨。C市有个特点,下了一场雨天气就会低个四五度,今天夏小冉穿的又少,冻得两排牙齿直打颤。

程非墨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夏小冉身上。

“不不不,这样你会冷的。”

“哪那么多废话,披上就好。”他说道。

程非墨将外套给了她,身上就只有一件T恤,手臂的肌肉嚣张地外显着,一看就是一个经常健身的人。

夏小冉不经奇怪: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肌肉都练的这么好。

程非墨私底下其实是个话不多的人,很多时候他只是默默地陪在你身边,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守候着你。有时候,在某些方面,夏小冉也觉得自己非常的走狗屎运,自己已经落魄到这个程度了,他为什么还在自己身边?

想着想着突然脚一滑,“砰”地一声自己已经四脚朝天地坐在了潮湿的地面。还没有等她有什么反应,身体上火辣辣的疼痛已经铺天盖地的传了过来。

程非墨本来在前面走着,突然听到了后面传来什么声音,转头一看才发现夏小冉摔到了地上,很惨。

夏小冉刚想爬起来,被他阻止了。

“别动,我看看你伤到了哪里。这样贸然的起来很容易受伤的。”

于是,夏小冉被按住不能动,程非墨拿起她的手,啊,两个手掌全破了。

他脱下书包扔给夏小冉,然后背对着她半蹲,说:

“上来。”

啊,要背我吗?夏小冉迟钝地想。

那边的声音却早已不太耐烦了。

“还要我重复一遍吗?我说上来。”

“好……好吧。”夏小冉乖乖地爬了上去。

他们都已经快到宿舍了,程非墨掉头将她背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离宿舍很远,夜里又冷,夏小冉于心不忍,说:

“你不要背我去医务室了,就送我到宿舍就好,我宿舍里有碘酒。不碍事的。”

程非墨:“你很能忍吗?血都流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夏小冉:“反正小时候流血的时候也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玻璃人。别管了,不能惯着。”

程非墨听闻就想到了那个时候在医院里见到的夏小冉,面上血色全无,干瘦的手插着针头,吊着滴瓶,瞬间“稻草人”三个人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能忍受痛苦呢?夏小冉在他的脑海里跟别的女孩子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能忍。网络暴力,她忍过来了;住院两星期,她忍住来了。好像无论发生了什么很难受的事情,她都一声不吭,自己扛着。自从那件事到现在,校园里的闲言碎语就没断过,光传到他耳朵里的一天都有好几十条,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变得更加沉默了。程非墨有一种错觉,在夏小冉眼中自己所得到了微小的幸福都是不该的,好像她自己就认为了自己是一个不配得到爱的人,所以任何的幸福都会珍惜许久。

就是这样,他才想要保护她。

在医务室里搽了药,换下的绷带上全是血。校医老师都心痛地说:

“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不小心,弄得全是血。该多疼啊。”

程非墨满心的心痛。夏小冉只是笑一笑,接着校医又转过头来对程非墨说:

“你也是的,怎么让女朋友摔成这样。”

这一句话说出来,两个人都尴尬地愣在原地。

从校医室出来,外面下起了雨。

两个人都没有带伞,夏小冉想用书包挡在头顶,被程非墨阻止了。

“你的手刚刚包扎就淋雨,想发炎是不是?”

夏小冉刚想说话,程非墨接着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头顶。他的衣服很大,能遮住她的上半身。

“女生淋雨不好。”

说完后背起了她走进了雨里。

夏小冉在暖和的外套里,感受不到外界的风雨,可是她看到了程非墨被淋地像个落汤鸡。心中涌起一阵浓浓的感动。她大声地问: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的声音在大雨里失了真,但是仍然那么的让人可以信赖。

“因为我有义务保护班上每一位同学的安全。”

“切!”她喊道,紧接着又说:

“班长,谢谢你~”

“我才不要你的感谢,要谢就给我好好活着,认真的活着,努力地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句话在磅礴大雨里显得那么飘渺,可是那么的真切,让夏小冉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伏在程非墨宽阔的背上,低低地抽泣。

“喂,到了,快下来。你不会睡着了吧?”一会儿后,他的声音响在耳畔。

夏小冉的泪水却止不住,直到后来,连程非墨都发现了不对。他不再说话,就站在她的宿舍楼底下,等着她哭完。

宿舍大妈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说道:

“你们两个在干吗?快点进来,马上要门禁了!”

程非墨转头对她笑了笑,说:

“不好意思,再等一会儿吧,等她愿意从我身上下来。你知道的,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女生愿意待在男生的背上。”

夏小冉锤了他一拳,低低地说:

“你滚!”

“哭够了没?我还在想你怎么会是这么坚强的人,不过是在强装啊。”

“程非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喜欢你啊。”

“可是我,我已经……”

“我知道,不是已经分开了么?”

沉默了一会儿,她开口:

“我不久要出国了。”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一厢情愿。你出国,我没办法劝阻,那是你的梦。不过我会努力去国外和你团聚的。”

“你疯啦?这才大三就有那么多大公司要签你了,你竟然放弃要出国?”夏小冉瞪大了眼睛。

程非墨勾起了唇角,微笑道:

“ 那些公司再怎么好,终究不是你。我只知道,如果错过了你,我会后悔一辈子。再说,你觉得我到了国外就不会有公司要我了吗?只要我在的地方,我从来不会担心找工作的问题。”

夏小冉埋头,捶着他的背,哭喊:

“干嘛要说这么煽情的话,真是腻死了。”

第二天,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接着,三个月后,夏小冉也出了国。

一年后,程非墨也紧随她的步伐去了国外。

长白不出所料的,考上了国内一流的大学,学了工商管理,正在逐步接手家族的业务。

亦心因为住院留了一级,影流双为了陪亦心,选择了本市的大学。

自此,他们的少年时代就到此结束了。故事写到这里,青春都泛了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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