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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迫近真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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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秋天来的总是那样的早,下午六点钟左右,方翎忆才刚刚下班,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医院里走出来,一阵冷风吹过,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方翎忆只穿了件短袖和九分裤,连外套都没拿,这会儿只能搓搓双臂,用力地搂住自己,好从掌心里汲取一丝丝温暖,可惜作用不是很大。

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很不好打车,方翎忆只能沿着人行道向前走了不短的距离,终于在小腿快要痉挛的时候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才刚刚停稳,方翎忆就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十几度的气温,司机还没有开始打暖气,但是车内隔绝了冷风,还是要比外面暖和很多。

刚进到温暖的环境中,方翎忆觉得鼻头痒痒的,微微张开嘴愣了片刻,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透明的鼻涕差点喷了出来,方翎忆连忙从包里掏出纸擦干净。

收拾完之后,她才报出一个地址。

司机听到目的地,缓缓的启动车辆,渐渐融入车流之后,方翎忆望着窗外熟悉的建筑,若有所思的神游太空,右手手心紧紧攥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面记录的是一个地址。

是她从病人入院资料上抄下来的地址。

幸好现在医保需要填写家庭住址,不然她真是没有办法找到出院后的病人。

地址是在A市的一个贫民区,差不多在城市的最北端,从医院过去要穿过大半个城市,方翎忆只听说过这个地方,还从来没有去过。

出租车还在公路上奔驰着,车内只有广播电台的广告声,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景色也越来越陌生,方翎忆心里有些慌张。

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才终于停了下来。

司机转过头打破安静的空气,对方翎忆说道:“妹子,这路没法走,我就不往里进了,你在这里下吧。”

方翎忆回过神来,伸长脖子看了眼计价器,连忙掏出一张百元红钞递给司机,说道:“师傅,您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双倍付给您钱。”

司机想了一会儿,接过钞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然后嘱咐道:“那你可不要耽搁太久啊,不然我要加钱的。”

方翎忆连连应道,推开车门下了车。

低矮的民房错落的矗立着,路灯大多都不亮了,雨水积在灯罩里,长出了深绿色的苔藓,仅有几盏路灯还顽强的坚守在工作岗位,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不平的水泥路,蚊虫成群的绕着灯飞舞,风吹过路边低矮的灌木,发出沙沙的声音。

虽然现在只是七点多钟,但是夜幕已经降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住户不多的原因,路上除了方翎忆和不远处的出租车里的司机,似乎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出没,方翎忆觉得阴冷可怕,头皮不禁发麻起来。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能甩开霍锡池,必须要自己找到事情的真相。

暗暗给自己打了把劲,方翎忆沿着巷子往前走,在昏暗中努力识别门牌号,终于走进了巷子的最深处,找到了纸条上的门牌号。

方翎忆推开锈迹斑斑的楼道大门,摸索着走了进去,楼道中没有装灯,前面几幢自建楼因为距离比较短,所以把月光遮的严严实实,楼道里一片漆黑,扶手也是摇摇欲坠。

方翎忆无奈,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狭小的楼梯只能容下两个人的宽度,靠墙的一边还被摆满了杂物,更显得拥挤,方翎忆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杂物,慢慢朝楼上走去,在三楼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走到301的门口。

房门前摆着一个低矮的鞋架,是那种最简单最便宜的组合式鞋架,上面还缠绕了一圈塑料花,塑料花已经脱色,可以看出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

虽然有些贫穷,但女主人应该是个注意生活的人,暖黄色的灯光从门下的缝隙中泄露出来,方翎忆抬手在房门上敲了三声,然后闪身避到一旁。

叩叩叩。

“谁呀?”

一声女声传了出来,方翎忆没有出声,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里面的人从猫眼望出去,没有看到任何人,以为是哪家小孩的恶作剧,根本没有开门。

方翎忆再次叩响门扉。

这次不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一个有点粗犷的男人。

“哪家的死孩子没事儿敲人家的门,看我打不死你。”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男人气势汹汹的伸出头来,正准备狠狠的骂恶作剧的熊孩子。

眼神一触及到站在旁边的方翎忆,脸色大变,慌慌张张的就要把门拉上。

方翎忆眼疾手快的伸出脚一挡,正好卡住了门。

男人关也关不得,急得满头大汗。

“老公,你怎么还没弄好,快来吃饭啊。”

这时,女人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门旁一脸冷漠的方翎忆,惊喜的说:“方医生!您怎么来了?”

“哦,我是来做回访的,看一下病人的恢复情况。”方翎忆回答道,一脚踢开门,侧身进了屋子。

男人还扶着门框呆站在那里,女人走过去轻锤了他一下,娇嗔道:“怎么还傻站在这里,快去给方医生泡茶。”

“哦哦哦,我这就去。”

男人像刚回过神一样,脚步凌乱的小跑进厨房,翻箱倒柜的找出放了一年多的茶叶,给方翎忆泡起茶来。

方翎忆坐在沙发上,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屋子,虽然明显能看出来是老房子,但是女主人很贤惠,房间内干净整洁,收拾的很利索。

在医院的时候,女人似乎也是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即使她的病那么严重,也没有放弃希望,男人总是坐在病床前沉默,默默地照顾着她。

这也是她当时心软会去和男人吃了饭,那是她第一次跟病人的家属吃饭。

回想了一下女人的病例,好像是姓唐。

方翎忆交叉着手指点着下巴,问道:“唐女士,你刚动完手术,虽然比较成功,但是也需要好好静养,不可以劳累,做饭之类的家务事能不做最好都不要碰,你的伤口有发痒吗?”

女人认真听着方翎忆的话,一脸幸福的解释道:“家务活都是我家那口子做的,我刚才不过就是端一下菜而已。”

说着就要把方翎忆拉到餐桌上,“还要辛苦方医生跑一趟,今晚吃了吗?就在我家吃吧?都是粗茶淡饭,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方翎忆推开女人的手,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是用过晚饭才过来的。

就在这时候,男人端着两杯茶出来了,一杯递给方翎忆,方翎忆撩了一下头发,并没有接,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茶杯放到方翎忆面前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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