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眠眠跟随父母回妈妈老家拜年完毕，荣禄刷足了存在感。
亲戚们纷纷好奇，这个帅气的孩子是谁家亲戚。
阮妈妈含糊其辞，荣禄十分矜持，只说是同学。亲戚们秒懂，连眠眠这个一年没见面的亲外孙女都被他比到了后头，姥姥姥爷只抓着荣禄稀罕，投喂个没完。
眠眠想，要是让荣禄在这边住上一个一年半载，男神就要胖到跑型了。
当天晚上他们就启程回家了，姥姥家的众多亲戚长辈们还在遗憾，还有一部分出去拜年的没能见到人呢。
到了初三，没多少亲戚的他们，可以自由行动了。
阮爸爸阮妈妈都去参加朋友、同学的聚会了。
每年初三到初五，市内大大小小的餐厅、KTV就聚满各个年纪的同学聚会。
以前他们不愿意定给小孩，大人能点酒水，消费高。但90、00年代的小朋友们长大了，他们发现，这些小朋友生活档次比长辈们高多了，即使嘴上天天喊着苟且和苟且，其实也没有几个人真的吃过苦，不知道什么才是生活的苟且。
而且好处是，即使爱闹腾的孩子，也普遍比大人们要老实、讲道理。
眠眠起来，家里没人了，阮妈妈留了张纸条，让她自己从冰箱找点剩菜，热早饭。
明明是吃剩饭，还非说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眠眠冷漠的关上冰箱门，穿着棉拖鞋，睡衣，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到对门敲门。
荣禄今天没有出门跑步，难得赖床，虽然也是刚刚从卧室床上爬起来，但看上去比眠眠精神一些。
“早，我爸妈都去聚会了，早饭没做，你想吃什么？”眠眠才不想吃剩饭，既然要做，就顺便把荣禄和爷爷的那份一起做了，她往房间内张望，“爷爷呢？”
“参加聚会去了，一早就走了。”荣禄说。
“……”
眠眠看看墙上的挂钟，明明才不到8点钟，她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睡到中午了。
一家人统一起早去聚会？
“怎么这么有精神？”眠眠挠着头不能理解，“我好困。”
“继续睡。”
“睡不着了。”
“我去睡了。”荣禄返回卧室躺下。
眠眠看到他真躺会去，盖上被子，无语了。
眠眠跟过去，“你怎么又睡了？昨天晚上没睡觉吗？”
“昨天晚上爷爷打呼噜，早上4点多起床……”荣禄有气无力。
眠眠闷笑，幸灾乐祸。她小时候在这边住，爷爷半夜打呼噜吵醒她，她都是跳下床跑过去把爷爷弄醒，等她睡着了，爷爷再睡。后来就慢慢免疫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又有人遭受了同样的声波攻击。
荣禄闭眼开始睡，眠眠坐在床边，不停闹他，“我去做早饭了，你想吃什么？粥？豆浆？饺子？”
“不吃饺子。”荣禄在被子里闷声闷气。
“这才哪跟哪，冰箱里还冻着好多呢。”
“不吃饺子。”荣禄挣扎。
“那……吃什么主食，没有油条，馒头？包子？面条？”
“随意。”
“菜呢，鸡鸭鱼……”
荣禄把眠眠拽倒，用被子压住她，“我不想吃了，我们一会吃午饭吧。”
眠眠笑得脑袋缺氧，她彻底醒神了，荣禄也被她弄的睡不下去了。
结果他们还是吃了剩饭。
眠眠煎了剩下的饺子，凉拌了黄瓜，热了两道剩菜，煮了粥。
十点多，他们也出门去聚会了。
有趣的是，荣禄班和眠眠班，恰好定了门对门的两个包间。
虽然隔着年级，但两个班级都不陌生，两个半，老师都没来，春节让他们自己闹去，年年聚，老师才不来，闹到后面，干脆拼起了桌。
中午闹腾完了，晚上成了关系好的小团体单独聚会，这时候就更加不分什么年级了。
眠眠、青野、荣禄、周小数他们又凑成了一桌，随便点点儿吃的，聊起每个人的近况。
周小数比在高中时候，还胖了一圈，但状态更自在一些，他现在在一个专科上学，每天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跟着他爸妈开始学做生意，人生没有什么长处的周小数，走向了社会却意外展露出他的交际花体质，跟谁都能聊得来，见谁都能成朋友。
他做人不计较，真真假假，找他玩只要有空他都玩。
王梓凡最苦逼，他没考好，有复习了一年，倒成了他们的学弟。
周小数拿这个嘲笑了他一整年。
于小仙今年春节没回来，迟北春节也跑北京过年去了，聚会少了他们的人，关于他们的八卦却不缺席。微信群里，炸走了迟北不少红包。
但最让他们意外的，是眠眠去北京工作了。
聊起程序员的工作，众人一顿唏嘘。
纷纷为还健在的头发举杯，祝愿自己的头发能从黑走到白，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自由自在卓越生长。
吃完饭，他们去了KTV,在爆满的KTV中，周小数凭借自己的社会人脉，不但占到了一个大包间，还让人家隔壁餐馆给他们送上了一顿烧烤。
周小数和青野两个人拿着麦克风开始鬼哭狼嚎，王梓凡一边diss他们一边吃。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KTV,你教我写作业。”眠眠说。
荣禄点头，“回去时候捡到了棉球。”
“想想我那时候可真爱学习。”眠眠啧啧称奇，但可能大话说出去遭到了报应，她没留意，一口咬到了一个泡椒，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泪眼朦胧中，看到了门口出现了宋祎。
眠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宋祎被周小数没完没了的夺命连环call催来，在这个日子，占了这么大一个包厢，竟然只有他们几个，宋祎脑门上青筋抽搐，心想，简直是暴殄天物。
宋祎到场，让场面一时陷入沉寂。
直到青野象征性客气的把麦克风递给了宋祎。
隐藏多年的真麦霸气场全开，中、英无痕切换，来什么歌都能唱，竟然还能飙几句歌剧。
青野这种五音不全的，当场跪了，原来她眼中的小书呆子，竟然这么多才多艺！
果然人不可貌相。
只是她这时候还不知道，宋祎会的，全是小时候周小数妈妈给周小数报了兴趣班，周小数一个人不肯去，他被强行拉去凑数的。结果周小数连五线谱都没搞明白，宋祎已经快开发成了全才。
宋祎和荣禄因为高考志愿的事，单方面绝交闹掰了。
时隔这么久，宋祎和荣禄还是头一次做到一张桌子前心平气和的聊天。
宋祎饿了，挨着荣禄吃烤串，麦克风让出来，给其他几个人去自由放纵。
这个角落，只有他和荣禄两个人，瞬间又生出了几分学术气氛。
“阮学姐在北京工作？”宋祎对刚刚知道的消息充满怀疑和不可置信，看到荣禄点头，他乐了，“那你留在这上学，不是得不偿失吗，你图什么？”
“我怎么知道？”荣禄自己也乐，“走一步看一步吧。”
按找他的计划，等他本科毕业，他们已经可以准备结婚了，到时候阮妈妈应该就不会那么抵触，他再带着眠眠一起去北京念研究生，一起生活。
但眠眠实习，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无论是辍学重读，还是翘课不读了都不靠谱。
宋祎顿时觉得阳光明媚了，觉得荣禄不可恨不可恶了，他可怜。
宋祎嚼完鸡翅，淡定的说，“现在知道什么叫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吗？我说什么来着，你不听，你看现在——该！”
荣禄拎着可乐瓶子，拼命暗示自己，打人不对，杀人犯法，不和傻子一般见识。
在结束时候，他们俩互换了微信。
眠眠感觉她就去唱了几首歌，荣禄和宋祎关系微妙的神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