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年针对悟性值的倾向性选拔。
终于在无数中学老师学生家长的怨声载道中迎来了反抗。
“这是什么破试卷啊，老师都不知道该怎么教。”
“悟性值，这个傻玩意我们孩子能学会嘛，真是耽误人。”
“隔壁学校好像教的不错，可我们老师还是让我们刷题死背。”
尽管设计高中教学方案的专家们已经尽了力。
针对不同天赋的学生实行了还算是有梯度的考核标准。
但奈何多年来的教学惯性没有改变。
面对上面建议学生多看课外书提高学生对知识的感悟的指示。
落到地方教育局，就变成了把课外书的内容加到考试范围内。
再落到学校里，则变成了强行统一原价购买课外书籍的捞钱法子。
一旦被发现私下购买小书店打折的书，学生便会被安排购买指标的老师一阵数落孤立。
到了最后，学校书店吃的满嘴流油。
原本看书的号召变成了学生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负担。
诸如此类的操作数不胜数。
几乎变成了遍布所有学科的潜规则。
在这个经济出现颓势的环境里，教育成了这些利益相关者一大捞钱的工具。
连续几年的试探后，终于引来了一次自下而上的反弹。
学生辛苦但是悟性值不见涨，分数没有提高。
老师看着突然加大的指标，经受着学校和家长的双层施压。
家长们更是出钱出力，最后看着孩子连大学都考不上。
最后所有的怨气自然直接落到了四年前的那一次高考改革。
互联网上，各种阴谋论绵绵不绝。
更有甚者直接指出这就是袒护有钱人的考核方式，根本不管底层老百姓。
直到一些本身条件很不错的人也站出来，亮出一年小几十万的教育开销，还有孩子高考落榜的成绩单，这种声音才渐渐落了下去。
成功彻底点燃怒火的，是一位自称内部人士的“懂哥”。
带着一份稀稀落落的卡牌名单，洋洋洒洒地在网上发着反复被删的长文。
“神话卡牌”的字样，第一次从原本小众的学校奖励进入了大众视野。
这一下，哪怕是连孩子在哪个班都不知道的父母长辈们。
一时间也都知道了只有最好学生才能拥有“神话”卡牌的“事实”。
行事低调的“神话委员会”也成为了都市传说一般的存在，成为了一群生活压力无处发泄的最佳宣泄口。
刚刚就快完成最后一次备份实验的神话委员会技术组，最终还是在整个社会的巨大压力下，被迫地中断了就快有新进展的实验。
…………
北都山脉成龙虎合抱之势。
这里的山景同悠久的历史一样闻名遐迩。
某个世界知名的森林公园，正在露营的姜然突然表情怪异了起来，一旁的苏桃立刻从他身后缓缓抱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在一起这么久，姜然一些神神秘秘的行踪自然看在眼里，只不过她识趣地从未追问过。
但既然了解姜然的行事风格，苏桃自然明白，能让他这般反应的事一定不会是什么宿舍停电银行卡扣费这样的琐事。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姜然无比僵硬的神情，还有递过来的手机上的新闻。
“罢课？”
哪怕不知道在这背后有多少风起云涌。
但这种动辄涉及数十万数百万的事情，在她特有的家庭氛围的熏陶下，不难从中嗅出常人难以琢磨出的味道。
“还记得高考毕业后，爷爷带我们去的拍卖会吗？”
用力地深呼吸后，姜然反手抱住了身边的女孩，语气里满是控制不住的担忧。
突然靠近的温暖并不能让苏桃放松下来，反倒是进一步地提醒了她。
“难道，爷爷他们说的破产跑路，就是这几年会发生的事情？”
牵一发而动全身，苏家的交际圈在感知风险这方面可谓是高出了旁人不少。
“或许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更快。”
苏桃不知道的是，除了实验终止的消息，姜然更是又收到一个紧急的集合命令。
从描述来看，应该是负责统筹五个大组的核验组下达的命令。
这意味着委员会目前面临的压力，或许远比他想象得要更大。
苏桃一把赖在了他的怀里。
紧紧地抱着一刻也没有松手。
“姜然，你是不是卷入到什么大势力中了……你现在的表情，和我爸妈那时候很像……”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竟让早已心硬如铁的姜然都倒在了那股挥散不去的悲伤之中。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苏桃提到她父母的事情。
苏家，很不简单。
而和苏家格格不入的苏桃父母，更是神秘又神秘。
“这是我即将出生前的事情……”
二十年前。
超凡系统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
经过了学术届的成功攻坚。
卡牌设计理论层出不穷。
各种行业、各种款式的卡牌如雨后春笋般涌出。
只要努力就能获得卡牌，就能拥有别人难以拥有的能力。
在这种口号下，无数人的学习生活都充满了斗志。
当然，比普通人更高兴的。
还要数制造出卡牌，并且将其商业化的那个特权群体。
由于拥有超凡系统的高级权限。
他们往往能手动控制兑换卡牌的比例。
想要掠夺更多的努力值时，兑换就会变得更困难，市场就会供不应求。
一旦人们丧失动力，努力值兑换难度便再次适时地降低，最后卡牌又变得廉价亲民。
就这么一涨一跌之间，低价横扫，高价抛售。
无论是努力值还是真金白银。
最终都在无数人迷茫而又重复一天天中悄然流逝。
拥有系统权限的这群人从中攫取的利益不可胜数。
直到成为了一个又一个庞大的巨头。
二十年前的江城，那时候的巨头正是如日中天的黄家。
也就是苏桃的母亲所在的家族。
然而，这种潮汐似的收割终究有个尽头。
也正是在二十年前，这个游戏在这座小城市玩到了危险的边缘。
当时全世界都流行着“系统崩溃论”。
一群年轻人自然就把对现状的不满投射到了对系统的反抗之中。
只可惜光凭着一腔热血终究无法完成这种艰巨的任务。
超凡系统很快就将这群人扑灭在了襁褓之中。
不过，这一个小城市里发生的并不算大的动乱，最终还是让垂涎交易中心许久的苏家抓住了机会。
恰逢当时年轻的苏恒正与黄家的长孙女黄婷谈恋爱。
当时的苏家主当机立断，以黄婷反对系统欲图祸乱为由，成功在两股制衡已久的势力平衡间，找到了一个如今看来可谓是微不足道的突破口。
然而事实证明，火药桶之间，就算是蚊子腿样的火星儿。
在早就分赃不均明争暗斗的大势之中，也必然会引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爆炸。
终于，经过几轮你死我活的拼杀。
苏家最终因为抢占了先机，成功将黄家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卡牌交易中心成功易主。
苏家也正式跻身成为江城的几位话事人的席位。
家族势力也从此在江城稳固，只有当年因为未婚妻被一同大义灭亲的苏恒作为苏家为数不多的污点。
“怪不得叔叔总是一脸阴郁，而且……”
“苏家没有一个人敢理会他，就连爷爷也时时刻刻避嫌，老爹能够不沾烟酒每天坚持锻炼，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搂住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姜然的情绪也和苏桃一起低落着。
原来苏家背后也有这么多的故事。
分外和蔼的苏老爷子也那么杀伐果断吗？
“姜然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也不怪爷爷，老爹从小就告诉我，越是位高权重，越身不由己，情谊伦理在权力面前太不值一提，而权力的反面也只有死亡，一旦走上了这个赛道……不管是爷爷，还是妈妈，最终都……”
“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大的志向。”
听到这里，姜然如何不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苏桃分明是在瞎猜自己少年意气干出无法回头的事情。
“充其量，算是治病救人，很高尚的。”
“你还救别人呀，明明连我都救不了……”
“这不是忙嘛。”
“忙忙忙，再忙我们都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