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不敢置信，看着自家主子，颤颤巍巍跪了下去。
当然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屈辱。
“小的不懂规矩，惊扰了五皇子，还请五皇子原谅。”
封慕烨冷眼睨着跪下来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太监，下颚线紧绷着，没有说话。
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给他下跪。
他转而看向墨沉：“我们走吧。”
墨沉微微颔首，随意扫了眼胖虎，朝着封珈岚投去了‘感激’：
“那皇妹就先告辞了。”
封珈岚点头，目送她远去，那双眼睛像是藏了一只钩子，恨不得钩在她身上。
“本太子竟不知，我的皇妹竟然生得如此好看。”他笑意更深，满是兴趣：
“看来，这皇宫之中，终于有了一个美的东西，可以让我寻欢作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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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珈岚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回宫路上，封慕烨松开她，脸色不善，语气也凌厉，“他言语在轻浮你，你难道没听出来？”
轻浮？
墨沉讶然，掩唇一笑：“你还懂轻浮？”
封慕烨一怔，表情又几分不敢置信，最终憋出一句：
“难道你以为我是傻子不成？！”
他是个男的，将来也会成为男人！
他这个年纪，在偏远地方都可以成亲了，最多四年，他就是个男人。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好像是不拿他当男子看？
甚至好像拿他当女孩子看。
“这么凶干嘛？”
墨沉故作可怜的眨了眨眼睛：“我当然看得出来，毕竟我又不是傻子，只是这样不是挺好的？若能得到太子青睐，在这宫里岂不是更容易往上走？”
身边的少年忽然不走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向他。
青石阶上，封慕烨穿着一身素朴的白衣裳，这身劲装刚好裹着他的腰身。
他虽然才十四岁，但已经张开了不少，比例很好，肩宽腰细腿长，再加上一张注定要祸国殃民的脸，将来，他定然潜力无限。
只是这少年沉默站在原地，双拳紧攥，身形挺拔如雕塑，眉宇间似有纠结，好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
“你，喜欢那种有权利的人？”
墨沉笑声如若银铃，满是坦然的贪欲：
“喜欢啊。”
虽然是来阻止封慕烨屠城，但她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想法。
喜欢就是喜欢。
封慕烨脸色微变，忽然感觉这笑颜像一根针一样刺入他的眼，语气愈发阴沉：
“你可真是势利眼。”
“势利眼怎么了？势利眼又不是什么错？”墨沉皱起黛眉，继续往前走：
“如果我没有权利，没有胆量，你以为你能够带着我身边吗？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死尸，说不定你是怎么死的，比如活活冻死的，被人打死的……”
“你就这么盼我死吗？！”
他生气横在她前头，心脏闷闷发疼。
墨沉垂眸睨着他，见他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鼓起，难得有些肉感。
真可爱。
伸手捂住他的小脸蛋，哄孩子似的嘟起红唇：“哎呦，我怎么能希望我弟弟死呢，我这是跟你说实话，你如果不遇见我，你有没有想过你未来会遭遇什么？”
封慕烨一哽，回想到自己在冷宫过的生不如死的日子，身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墨沉静静的睨着他，见他脸色变了，便趁机教育：
“权力和金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你记住，将来如果有一天，让你舍弃你心爱之人去获得权力，你也要毫不犹豫。”
她说得认真极了，封慕烨皱眉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头不好受：“如果有一天她们让你舍弃我，你会舍弃我？”
“我哪会啊。”墨沉煞有其事：“我这么喜欢你，我可要留着你继续虐待呢。”
听见这个回答，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救自己。
因为她在这皇宫之中也待了很久，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
她在想什么。
她想利用自己吗？
如果是这样……
那也不错。
封慕烨剑眉拧起，跟在她身边乖巧走着，脑海中莫名浮想起了封珈岚的身影。
那般贵气，儒雅，仿佛是他一辈子也触碰不到的身影。
他曾经想过杀了他，却没有想过取代他。
或许——
他瞥了一眼俏丽的身影，眸色微黯。
他可以为了这个家伙试一试，给她一堆钱，也算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俩人走着走着，墨沉忽然开口道：“明天，咱俩会去青竹书院，我会想办法让你也上学，习字读书。”
封慕烨听见这话，皱起眉头：“你想办法？什么办法？”
他一个等同于被废弃的皇子，怎么可能去青竹书院读书。
这样一想，他忽然有些紧张：“你可不能去找封珈岚！！”
墨沉本来没想到封珈岚这个人，她要求的是皇上，对封慕烨有偏见的人是皇帝，管封珈岚什么事儿。
可低头一看，封慕烨眉心紧锁，板着脸很严肃的看着她，她愣了片刻，莞尔道：
“为什么啊？你怎么对他敌意那么重？”
“是你敌意太轻了行吗！？他明显对你图谋不轨！！”封慕烨不甘示弱的反驳。
“可是图谋不轨怎么了？”墨沉挑起眉梢，丝毫不认为有任何问题：
“将来会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多了，难道你个个都讨厌啊？”
“你——”这句话真是闻所未闻，他脸气得涨红：
“你怎么如此厚脸皮！”
“本来就是，我一个被领养的公主，就算是皇上不介意，其他兄弟姐妹也会介意吧？更何况我长得这么好看，我三姐若是见到我了，一定容不下我！”
墨沉臭屁的扬起下巴。
倒也不是她对自己外貌很自信。
而是因为这皇宫里面的所有皇子公主都是善妒，清秀一点还好，若是生得稍微标志，她们就看不上。
比如封珈岚喜欢美人，却讨厌美男。
那三公主封枝意也是如此。
封慕烨愤愤瞪她片刻，心里头愈发气闷。
这家伙的话真是让他无法理解：“算了，跟你没法说。”
“怎么就跟我没法说了，真过分。”
墨沉鼓嘴：“我现在去找父皇，向父皇求一求让你上书院，以后你就住在我宫中，继续当你的五皇子，我找人伺候你，正大光明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