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七月末，还未入秋。
河水甚是沁凉。
如果不是要救人，林晨倒真想在河中游上几个来回。
此处正好在河的中央，有近五米深。
可林晨在那人跳下去的地方，一直沉到底，都没看到人。
运起功力，用神识感应了下周围水中的动静，不由得自己骂了自己声笨蛋。
河水，自然是流动的。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下游不远处。
不停扑腾，手脚乱舞，显然不会水。
游了过去，一把将人抓住。
溺水之人一旦有了着力的地方，就会下意思抓得死死的。
林晨就感觉自己很快被人形的水草缠死了一般。
若是一般人，可能就真的危险了。还好林晨是五般的。
他功力深厚，对方这点力道对他影响不大。
很快就抱着人出了水面。
借着灯光一看，居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只是此时已然呛了一肚子水，昏迷了过去。
回头一看，已经离开画舫和乌篷船近三十多米。
河面上来往的船只不少，见到有人跳河有很多还特意停了下来观望。
爱凑热闹，是中原人自古以来的习性。
林晨本可以一跃上船的，但想想太过于惊世骇俗，就游了过去。
画舫上此时除了那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站在船边，还有个四十多岁的老鸨，俱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河中。
见小姑娘被人救了起来，都松了口气。
小丫头或许是出于关心人，老鸨应该是担心少了个挣钱的工具。
林晨将小姑娘抱到了画舫上，毕竟是人家的姑娘，抱到自己船上不好。
再说乌篷船小了些，还要救人呢，不方便。
乌篷船此时已经靠近了画舫，红绫儿及苏珊都站在船头问道：“她怎么样了？”
“呛水了，没什么大碍。”
林晨右腿蹲地，将小姑娘趴着放在腿上，用腿顶着她的肚子。
稍一用力，从小姑娘口鼻间顿时喷出许多水来。
又按了几下，确定胸腹中没水了，才将她放平。
帮她把了下脉，渡了丝真气进去。
小姑娘幽幽醒了过来。
见到一个赤着身体的男子蹲在自己面前，下意识的一巴掌朝林晨打去。
林晨本来能躲过去的，却也懒得躲。
反正救人的一般都得不到好报，在水中被她紧紧抱住，就当是好报了吧。
现在她再打自己一巴掌，那就是她欠自己的了。
女孩子占点便宜，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道，打得又不疼。
自己还得小心些，免得九阳神功自动护体，伤了人家的手。
“啪”一声脆响，巴掌跟林晨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确实不疼。
林晨站了起来：“能打人，就没事了。”
但红绫儿却不依了：“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我老......陈公子救了你，你却还打他！”
林晨朝她摆了摆手：“算了，跟个小姑娘有什么可计较的。”
说完轻轻一跃，跳到了乌篷船上。
苏珊赶紧拿过长袍，帮他穿上。
方才林晨虽然穿着条四角裤，对他来说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其他地方人家爱看不看，没啥的。
但对画舫上的人来说，跟赤着身子没什么两样。
所以被救上来的姑娘，就下意识的认为他是耍流氓。
那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都不敢靠近。
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个男子，光着身子，对大姐姐翻来覆去的折腾。
老鸨见多识广，还眯着欣赏的眼睛啧啧称赞，身材真好！
灯光下全身肌肉紧凑匀称，一看就很有力道！
最要命的是，四角裤虽然将关键部位颜色遮住了，但由于贴身，形状规模还是看得出清晰的轮廓。
绝对是个功夫超强的！
可惜自己年龄大了些，要是年轻个二十岁，就算不收银子，也得跟他狠狠的交流一下。
直到林晨穿上了衣服，小丫头才跑上去，将落水的姑娘扶了起来，并告诉她发生的事情。
老鸨也恋恋不舍的回过神来，眼珠子却差点被撂在林晨衣服里面拔不出。
“哎哟，感谢这位公子救了我女儿！公子要不过来喝杯酒，暖暖身子？免得着了风寒。”
林晨：“不必了。”
然后就准备叫红奴摇船走。
听到小丫头对事情经过的一番解说，小姑娘才算是知道自己误解了人家。
人家救了自己，没感谢人家不说，还给了人家一巴掌。
“公子稍等！”
“何事？”
“妾身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方才妾身误会公子，还打了公子一巴掌，实在过意不去。”
“无妨。”
“几位公子，可否过画舫来，待妾身换身衣服，亲自斟酒为公子赔罪，要不妾身没法做人了。”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以后不要再轻生了。”
小姑娘幽幽一叹：“哎！那妾身可能要教公子失望了。我本就不愿再活，被公子相救后还误会公子，以后被人骂做忘恩负义的小人，更没脸活下去了。这河，怕是还得跳的。”
林晨......
红绫儿在一旁道：“小妹妹，这世界这么美好，何必总想着寻死觅活呢？”
小姑娘苦笑了声：“美好吗？或许是吧。这秦淮河每天晚上都很漂亮，如千万朵盛开的鲜花。但人的眼睛却只能看到鲜花表面，看不到花根部的泥。越美丽的花，根底的泥就越肮脏！”
说完跪下来朝乌篷船叩了一头，再次道了声谢。
姑娘身后走过来两个男子：“哟，没死成呀？那正好，赶紧陪唐公子去喝酒。你不是跟他自小订了亲吗？今天就圆了房算了。”
姑娘头也不回：“对不起，我已经死了，也不认识什么唐公子。”
身后的男子一脚踹了过来：“你特么给老子装神弄鬼呢？还已经死了？你现在难道是鬼影子？”
姑娘被这一脚踹得趴在船头，却一声没吭。
红绫儿最看不过眼这种恃强凌弱的混帐事。
“你这人算是个男人吗？怎么欺负个小姑娘？还下这么重的脚！”
那个男子约二十七八，一脸横肉，偏偏穿着长袍，包着方巾。
长得像猪八戒，弄了个书生打扮。
男子听到红绫儿的话，有些怒气。
转过头看到站在船头的红绫儿和苏珊，却马上转怒为笑。
哟，好俊的两个公子！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