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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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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婧婷的女红,由苏妈妈负责启蒙教导。苏妈妈当年是沈氏陪嫁过来的管事妈妈,对于缝纫、刺绣、鞋帽、编结无一不精,如今陆婧婷和沈氏的脚上穿的每双鞋都是出自她手。除了女红之外,她的厨艺也是陆家数一数二的好,擅长做各色点心和甜品,四姑娘陆明兰的手艺,也是受了她的教导,反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陆婧婷苦苦练了二十多天的基本功,终于练出一点眉头了,缝出来的线条该直的直,该圆的圆,该细密的细密,该整齐的整齐。

苏妈妈察觉她对女红很有天赋,出手利落干净,构思新奇,而且很懂得保护自己不受伤。

晌午刚过,老太太身边的吴妈妈捧了十余匹新晋的料子来,陆婧婷见她累得满脸流汗的模样,连忙起身相迎,笑着道:“妈妈怎么不多叫个人一道来,快请坐下谢谢,春喜,倒茶。”

吴妈妈倒也没客气,笑盈盈地道了谢,便径自坐了下来:“老太太让我来给七小姐送料子,这些都是布庄刚送来的新样式,老太太说了让七小姐先看先挑,等会裁缝们就到了。”

陆婧婷闻言,笑了笑道:“立夏时做得新衣裳,还有好些没穿呢。”

吴妈妈含笑道:“老太太说了,小姐长身体长得快,多做几身预备着,总是好的。而且,七小姐您看看,这回拿来的料子都是极好的。”

陆婧婷就着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缎面的,薄绸的,绫罗的,刻丝的,果然个个都是好东西,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陆婧婷从中选了三匹,各为缃色,碧色和藕荷色,看着皆是素净大方,清新淡雅的。

吴妈妈连喝了几口茶,待见她选好了,连忙起身道:“好,裁缝等下就到,老身还要去二房那处,就先行告退了。”说完,重新捧起料子便要走。

陆婧婷随即开口吩咐道:“妈妈等等,春喜去唤两个小丫鬟陪着吴妈妈过去,免得她一个人辛苦!”

春喜应了一声,连忙从院中叫来两个还未留头的小丫鬟,一一接过吴妈妈手中的料子。

吴妈妈脸上添了笑容,又俯身道了一声谢,转身出了屋子。

春喜在旁,仔细端详起小姐选出来的料子,好倒是好,就是看着太过素净了。小姐生得白净富态,其实更适合穿新鲜艳丽的颜色。

陆婧婷将她把料子暂放一边,站起身抻抻腰腿,复又重新坐下,继续在小布头上练习着针法。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陆家布庄的裁缝绣娘陆续赶到,量身的时候,负责记量的顾大嫂仔细打量一番陆婧婷之后,轻轻问了一句:“七小姐,看着好似清减了些,可是开始苦夏了?”

她这无心的一句,却让陆婧婷欣喜不已。看来自己的减肥计划,还是很有效果的。

陆婧婷微弯了弯嘴角:“也许吧。”

顾大嫂一家五口人全在陆家的布庄做事,难得能进府一次,心中免不了起了巴结之意。“小的家中有一剂偏方专门治苦夏,十分有效,小的等会帮您抄写下来,您试试看,准能管用…”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春喜便提声道:“浑说什么呢?我们小姐的身子这般娇贵,哪里用得了外面那些江湖术士的野方子。”

顾大嫂闻言,连忙澄清道:“不不不,姑娘别误会,那不是什么野方子,是我祖传下来的偏方…”

春喜见她还敢说,立即撂下脸色道:“再想讨好主子,也该有个分寸!你还是少操心别的,赶紧把眼前这点差事做好吧!”

顾大嫂闻言,眼皮一跳,脸上一红,随即又打叠起了一脸的笑道:“姑娘教训的是,是小的多嘴了。”

春喜很有些不待见她,暗暗的把她记在心里道:这等多嘴多舌的人,往后可再也不能往小姐的身边放了。

量完了这边,接下来便要去二房那里。因为得了陆婧婷挑剩下来的,陆媛馨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随意捡了两匹应付了吴妈妈离开后,便开始心烦地发起了脾气。

顾大嫂等一帮人,待见她气哄哄的样子,更是格外地小心谨慎起来,可惜运气不好,最后还是被陆媛馨训斥了一顿。

原先每次进府做活儿,裁缝和绣娘们在各房各处多多少少都能得到一点赏钱,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不是一笔小钱。谁知,这次非但没得着赏,还挨了一顿训斥。

文氏听说女儿又发了一通脾气,忙匆匆赶到,待见丫鬟们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不由眉头微蹙,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丫鬟们闻言,战战兢兢地起身回话道:“方才裁缝们来过,惹得四小姐不高兴,结果就…”

文氏见她说的吞吞吐吐,斥责道:“你是没吃饭还是没吃饱,说话吞吞吐吐的!”

那丫鬟忙道了一声不是,文氏也懒得理她们,挥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跟她说。”

众人应声退下,只剩下陆媛馨还坐在床边独自生着闷气。

文氏走到她的身边,似叹非叹地出了一口气道:“馨儿,奴婢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你明知是老太太赏下的新料子,就该装着高高兴兴地受了,何必跟那些裁缝们怄气,落了个让人说道的话柄!”

陆媛馨沉声道:“我才不稀罕呢!拿别人挑剩下来的给我,我又不是乞丐!”

文氏听了这话,不由急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就非要转这个牛角尖儿呢?管它是好的还是剩的,说几句表面话应付过去不就结了!”

文氏的语气有些重,她实在是不明白,平时对这些事一点就透的女儿,近来为何让人如此不放心呢?

陆媛馨没说话,只是握着扇子的手心,微微用力。

文氏急急的说:“馨儿,听娘一句话,就算心里再不甘再难过,也要学会忍耐。你这样不管不顾,若让下人们闲言碎语地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只会让她们越发看中小七的乖巧,越发地看清你,这又何必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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