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慕太师笑得跟朵花一样，谦恭的道，“太后皇上若是对小女过去的行为不满，可以尽管说出来没关系，老臣不介意被退亲。”
应该说是，他巴不得呢！
“太师哪里的话！”很不赞同他提出来的观点，皇帝兴奋的道，“这些年来，慕贵妃一直在朕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她的妹妹如何如何聪明伶俐、举世无双，朕一直遗憾不能得以一见。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早就来到朕的身边，还做出这么多出人意料的事。朕喜欢还来不及呢！”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哀家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太后看看下边因为皇帝一席话脸色黑得跟碳有的一拼的皇甫凌云，保守的道。
啪！
突然，皇甫凌云一掌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瑞王！”
太后低叫，好几名太监冲了过来。收拾碎片的收拾碎片，给他擦手的擦手。
太后远远的看着，急忙问道：“有没有伤到手？”
还不忘对外高喊：“来人，快叫太医！”
“母后放心，儿臣没事。”随手将四周围的太监推开，皇甫凌云冷冷看着喜笑颜开的皇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冷飕飕的字，“皇兄真是好胃口，能坐拥太师二女，享尽齐人之福。”
皇帝被他的眼神加话语给冻得浑身直发颤。
“呵呵，王爷你说话又何必这么酸溜溜的呢？”慕太师见了，轻笑道，“想当初，若不是你出言拒婚，小女当嫁的人该是你呀！”
“什么？”
“什么？”
“什么？”
又一个炸弹投过来，因为是关系到自身，因而威力比方才的一通长篇大论更为凶猛。
皇甫凌云、皇帝、太后接二连三的低呼出声。
“就是这样啊！”慕太师假装无辜的眨了眨眼，“太后，先皇难道没有和您说过吗？”
“没有啊！”太后摇头。
“那瑞王爷，你也不记得这事了吗？”
皇甫凌云冷冷看着他。“有过这等事吗？本王为何一点印象也无？”
“那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了。”慕太师笑道，深深的看了还在不停喝茶的慕紫烟一眼，又慢慢的道，“还记得是六年前，臣妻因为常年卧病，虽然看了很多大夫吃了很多药，但是迟迟不见好转，最终撒手人寰。老臣悲恸不已，决心告老归隐，带着臣妻的骨灰到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安享晚年去。先皇准了老臣的辞呈，临行前召老臣入宫谈话。”
“这个哀家倒是有印象。”太后点头道。
“有印象了吧？”慕太师还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笑，接着道，“说着说着，我们不知不觉说到了自己的几个子女。老臣便说，老臣命中无儿，只有两个女儿。长女紫袖，虽不是老臣亲生，但是是被臣妻一手带大的，从小便接受琴棋书画的熏陶，妇功妇德妇容，无所不备，再加上容貌端丽，性情温良，有后妃之德，就算是配皇后嫡子都不为过。先皇听闻大喜，当即便将小女定给时年正值婚配的当今皇上。”
“这个朕知道！朕的慕贵妃就是这么得来的。”皇帝也忙出声应和。
“是了吧？”慕太师笑得更得意了，再看向皇甫凌云，“先皇又说起瑞王，说他是十几个皇子里边最聪明伶俐、但是性子也是最不好的一个，而且从小视女子为无物。以后哪个姑娘要是嫁给了他，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老臣便道，老臣还有一次女，是臣妻冒死生下来的。因为是中年得女，所以未免娇惯了些。当时刚满十岁，虽然容貌长得像老臣多些，但是聪明乖巧，计谋颇多，是许多男子都不如的，堪配瑞王。”
聪明乖巧，计谋颇多，是许多男子都不如的……
皇甫凌云看向低头喝茶的慕紫烟。的确，他说得是有那么几分正确。
而且……堪配瑞王？这四个字让他胸腔里那颗滚烫的心脏狠狠一跳。
见他今天不知第几次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女儿看，每次一看就迟迟舍不得移开视线，慕太师笑得跟只吃到鲜美鸡肉的黄鼠狼似的。
“王爷，你还记得当年吧？”大声说话，把他的思绪从女儿那边拉过来，慕太师道，“老臣奉命教诸位皇子读书，瑞王爷你是最聪明但是最不肯好好学的一个。你是皇子，老臣没办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回家唉声叹气。臣妻听说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顿了顿，眼光扫向脊背都僵直了起来的慕紫烟，乐呵呵的道：“那时候，倒是才六岁的小女插话道：瑞王爷那是因为一直高高在上，没人敢违逆他，天长日久才养出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来，便劝老夫不妨壮着胆子打他一次，最好是能见血的那种，让他长点记性，也让他知道知道这天下不是所有事都是他说了算的。反正等做了，再到先皇那里告罪不迟。先皇是明君，肯定不会把老臣怎么样的，最多不过降职三级，那样，刚好免去了继续教授瑞王爷读书的职责，不是也好？”
你……还出过这等馊主意！原来啊原来，他第一次受伤见血就是她干的！
皇甫凌云瞪向慕紫烟。
慕紫烟高高捧起茶杯遮住脸，眼不见为净。心里却在怒骂老爹昨晚吃错什么药了，今天打鸡血似的一个劲的扒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而且，他要扒也就算了，干嘛扒一个把她带进去一个？
有爹如此，恨呐！
偏慕太师正说到兴头上，又兴冲冲的道：“老臣一听觉得有理，便依言照做。没想到，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好！先皇不仅没有责怪老臣，还对老臣大加褒奖。瑞王爷吃到苦头，乖张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面对老臣的时候恭敬了不少。”
“不得不说，太师你这一招着实用得妙。你看看，从小到大这么多老师里边，瑞王他就听你的话。连先皇也是一直对你赞不绝口呢！”太后赞许的点头了，不自觉中对慕紫烟的喜欢又多了几分，看向她的目光里更多了几许赞扬。
“这个朕可是亲眼看到的！当时大家都十分钦佩太师你呢！此后也都心甘情愿的受你教导，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说起皇甫凌云的第一件糗事，皇帝也是兴致高昂得不像话。
皇甫凌云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偏那个罪魁祸首就只知道在那里喝茶喝茶！此时此刻，他真想一把把她手里的茶杯给夺过来，摔到低下然后把她拖出去暴打一顿！
“呵呵，正是呢！”慕太师整个人都快飞上天了，乐呵呵的道，“先皇听老臣提起这件陈年旧事，知道此事竟是小女的意思，大为震惊，立马也觉得唯有小女或许还有可能镇得住瑞王爷，便决定将小女聘给他，等小女长成再行迎娶。可偏偏那时候瑞王爷从御书房外经过，听到这话，冲进门来，一口咬定此生此世绝对不会娶任何女人。先皇若是想将小女强塞给他，那就别怪他让婚礼变葬礼。”
“所以——”一摊手，“瑞王爷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先皇和老臣听了都心惊胆战，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先皇还是不想放过小女，便和老臣约定：日后，无论是哪位皇子登机为帝，定会迎娶小女为后。”
“瑞王爷，难道你不承认，也是为了不娶小女，你才拼命练功，让自己成为皇子中最强的一个的吗？”
又一个故事讲完了，慕太师看向皇甫凌云，呵呵一笑。
他不仅是不想娶他的女儿，他是不想娶任何女人！皇甫凌云在心里大声道。
但是现在，一旦知道自己当初拒娶的是慕紫烟，他……有点后悔了……
“这样说起来可是要多谢皇弟了！若不是你，朕只怕还得不到这么一位得力的皇后呢！以后，有她的辅佐，朕相信，朕的江山社稷一定会蒸蒸日上的！”皇甫凌云低沉了，皇帝亢奋了，站起来冲他作一个大大的揖。
太后也叹道：“这也是上天注定的瑞王和紫烟无缘啊！”
“是啊是啊！这么说来，小女可是天生的皇后命呢！”慕太师跟着煽风点火。
皇甫凌云看向慕紫烟——她还在喝茶！那一杯茶有那么好喝吗？
心情不爽到了极点，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冷冷道：“本王还有事，先出去了。”
也不管后边的人如何反应，径自大步离去。
比进来时走得还要潇洒百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