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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小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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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冢再次袭击的时候,还未等初月出手,便见到一个人的身影轻如白鹤,一下就挡开了黑冢的袭击。

那身影徐徐落定,初月一喜:“式哥哥,是你!”

式却并不理会初月,只对黑冢道:“想不到,你的灵力进步不少。”

黑冢眉头一动:“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式公子。怎么,今天要跟我一决高下么?”

式“哼”了一声,拔剑相向。式与黑冢在空中激斗数回,一直相持不下。突然黑冢一个转手,死死扼住了式的喉咙。

初月喊道:“式哥哥!”突然,初月身后的弓箭发出了一股清澈的光芒。箭筒中的箭在召唤初月。初月咬咬牙,拔出了一支箭,射向了黑冢。黑冢手一松,式便掉落下来。黑冢一挥,一道黑光便直直打在了正在下落了式的身上。

初月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式:“式哥哥,你还好吗?”

式显然受了伤,口中吐出了一口血来。初月见状,不禁心中一紧。式并不答话,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初月原本是抱着式的,可是这一下,式仿佛变成了一直振翅欲飞的白鹤一般……

黑冢缓缓落地,一只手捂着初月的箭所射中的伤口,冷笑一声,便乘了一朵黑云离去了。式一个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黑冢负伤回到了无量山中。

无量山中,有一座小小的祠堂。黑冢并未去包扎初月的箭所射出的伤口,而是直接来到了这座小祠堂中。黑冢推开了祠堂的门,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画像。那画中的女子穿着淡紫色的长裙,眉目宜喜宜嗔,容貌更是清丽可人。

黑冢走到那幅画的跟前,伸出手试图去抚摸——可是,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中,又渐渐缩了回去。

“我一定会让你复活的,你相信我……”黑冢喃喃道,“已经不需要那些肮脏无比的人类心脏了。有更好合适的人出现了,你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的,相信我……”

正当黑冢独自说着,突然画中迸出了一道光芒,狠狠地打在了黑冢的身上。黑冢原本就以及该受了伤,这一击竟然让黑冢倒在了地上。黑冢大口的喘着粗气,勉强起身,难以掩饰心中的失落:“难道,你就如此怨恨我么?你宁可永远沉睡,也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么?”

黑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黑冢知道,即便她多么恨自己,自己都没有办法去恨她——因为,她是他最深爱的人啊!

“你醒了?”看到式已经醒来,初月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急道。

式微微睁开双眼,道:“这是……哪儿?”

初月微笑道:“这是秦州城外的一户农家里。你放心,我们已经安全了。”

正说着话,小旗端了一碗水进来了:“初月姑娘,这是你要的清水。”

初月点点头,道:“谢谢你,小旗。”说罢,扶着式起身,道,“喝一口水吧。”

式接过了碗,将水一饮而尽。式看了看初月,道:“初月,你没事吧?”

初月摇摇头,道:“幸好你及时赶来,我并没有受伤。对了,式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式道:“桩姑姑要你一个人游历,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一直跟着你。想不到我一时疏忽,竟然让黑冢有机可乘。还好,你没有受伤。”

初月脸一红,微微垂首:“谢谢你,式哥哥。”

式看着初月的脸庞,不禁心里一颤:怎么会那么像?这个初月,与她不仅仅是容貌上十分相似,更是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初月就是她……黑冢或许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立刻对初月下手吧。

初月见式不说话,又壮着胆子抬起头来。见到式正在看自己,自己更加有些手足无措:“式……式哥哥,你没事吧?”

式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低低道了一句:“我没事。”

这时,小旗的母亲打了帘子进来,见到式醒了,不禁喜道:“公子醒了?太好了,这下初月姑娘可就放心了……”

初月尴尬道:“我拒绝了您,您还大人大量收留我们,初月实在感激不尽。”

小旗的母亲赶紧道:“姑娘这是哪儿的话?我与小旗一对母子相依为命,自然是轻贱惯了的。承蒙姑娘不嫌弃,一再救护我们,我们对姑娘只有感激,哪有其他呢?”小旗的母亲停了停,又道,“姑娘,你可是碰见了那座山上的妖怪了?”

初月摇摇头:“我想不是的。”

小旗的母亲叹了口气,道:“噢,原来如此。只是那座山自从被妖怪占据了之后,一直会冒出滚滚浓烟。现在一下子没有了,还真是奇怪。”

“没有了么?”初月已经,顺着窗户往外看去——果然,那座山变得跟其他的山一样,再也没有什么异样。初月心里头疑惑:自己与式哥哥不过是和黑冢交手,并没有上那座山——难道,那座山上的黑烟,跟黑冢有关系?

“噗……”初月惊恐地转过头去,却发现小旗的母亲喉咙中了一支飞镖。初月立刻飞身而出,却看见一个古怪的男子迅速消失了,初月追上去,却没有任何结果。

初月见已经找不到凶手,便立刻赶回了小屋。小旗正抱着自己的母亲失声痛哭:“娘!娘……求求您,不要离开我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尽管小旗哭得撕心裂肺,可是小旗的母亲终究是咽气了。

三日之后,安顿好小旗母亲后事的初月和式便要向小旗告辞离去了。可是,夕阳西下之时,漫天昏黄的颜色中,只有小旗一个人站在曾经居住着她与母亲的房屋空地上,初月莫名地泛出一阵心酸。

“我们,没有家了……”

阿瞬的声音依旧不能忘记。阿瞬哥哥已经离开自己了,林家村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自己了——这个孩子,也没有家了。

“那么,你真的想好了,要跟着我们吗?”初月还是忍不住道。

小旗的脸上漫过一丝欣喜之色:“您愿意收我做徒弟了?”

初月摇摇头:“我不会收你做徒弟的。只是,你真得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你要明白,我所要走的路,险之又险。”

小旗苦笑一声,道:“我娘也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小旗哽咽着说,“初月姑娘,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如果你愿意收留我,即便是做您的奴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初月拉住小旗的手,柔声道:“那么,你几岁了?”

小旗脸一红:“我今年十四岁了。”

初月温然一笑道:“那么,你就是我的弟弟了……”

式微微转过头去,天边彩霞如血。

珍璃又是一夜未眠。即便是失散多年的至亲姐妹得以相认,可是失去挚爱丈夫的痛苦依旧无法排出。一个人的时候,珍璃在纸上写了一句“花好月圆人长久”,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懂得这其中的悲伤。

珍璃每天依旧是以泪洗面。白樱透过窗子,看到珍璃的模样,十分心酸。尽管自己并不认识那个男人,可是姐姐对他竟是如此思念——那个叫辰天的男人,或许真的对姐姐很好吧。

“姐姐……”白樱微微叩门,道。

珍璃缓过神来,淡淡笑道:“白樱。”

白樱依旧一袭天水碧的衣衫,空寂如斯:“你还是很想为姐夫做些什么,是不是?”

“白樱,你知道深爱的感觉吗?在我的心被抛入无底深渊的时候,是他的爱把我救了回来。这么多年,只有他对我最好——甚至,他还在我身上施下了保护灵术,否则那一日黑冢对我下毒手,我怎么还能保住一条命见到你?白樱,其实是我害死了他……如今他死了,我却什么都不能做。”珍璃呜咽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掉落在之上,化开了纸上的墨迹,氤氲出了一片墨色深沉。

白樱微微闭眼,复而睁开,道:“我,我明白的。姐姐,你对姐夫用情很深。我也明白,即便我如今已经医治好了你的身体,却没有办法治好你的心。你看着浴凰谷,四季如一的景色……我又何尝是快乐的。”白樱走到烛台前,用小剪子剪了一剪烛心,道,“其实姐姐,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我?”

“我羡慕你能有那么一次奋不顾身,有那么一次为爱而活。姐姐,自从我们的家破灭的那一天开始,我的心就死了。我用我的全部身心学习艺术,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可是姐姐,我也救不了我的心……”

珍璃亦道:“心伤,岂是药物可以治疗的。”

白樱常常地吸了一口气,道:“姐姐,我知道,即便我强留你在这浴凰谷你也不会真正地开心快乐。相比你我的相聚,或许,你真正的开心快乐更重要一些吧。”

珍璃眉头一动:“你说什么?”

“姐姐,离开浴凰谷,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白樱竭力使自己的话语平静。

珍璃喜道:“此话当真?”

白樱握住珍璃的手,道:“只要你愿意回来,这浴凰谷,永远都是你的家……”

珍璃忍住泪水,拼命地点头,道了一句:“多谢你”。珍璃转身而去,抛下了一片寂静无言的星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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