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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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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璃目光眩晕,过了好久才渐渐清醒了过来。面前的,正是白樱。

白樱站在珍璃的面前,嘴角微动,颤声:“你要杀了他?”

珍璃苦笑一声,道:“我自己命苦,杀不了黑冢,也救不了我的丈夫。”珍璃微微仰头,对白樱道,“你如果要杀了我,我绝对不会反抗。我的命是你救的,可是现在我又要杀掉你的谷主……你杀了我吧,如果我死了,我就能和辰天大人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珍璃的脸上。珍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是神智却清醒了许多。

白樱怒喝道:“怎么,我辛辛苦苦地救回来的性命,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有什么资格放弃自己的生命!”白樱显然生了大气,身子一直在颤抖。

白樱见珍璃不语,这才稍微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你伤心。可是珍璃,你平安地活下去是你丈夫的唯一愿望。难道他现在死了,你就要让他的最后的唯一愿望破灭么?”

“他的……愿望?”珍璃喃喃,却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白樱转过身去,看着明辉,柔声道:“你没事吧?”

明辉温柔地看着白樱,道:“谢谢你,我没事。”

白樱突然一惊,转过身去,却见珍璃正举起了匕首要刺向自己的胸口。

珍璃大声道:“我今天要杀了他,以后也还是会杀了他!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安全!”白樱一掌劈在珍璃的手腕上,珍璃手一松,匕首掉了下去。

那匕首直直掉在了珍璃的腰部,一时间竟然渗出了许多血来。白樱见状,也来不及多想,便赶忙为珍璃止血。好在,珍璃伤得并不重,血很快就被止住了。

在白樱为珍璃止血的时候,一个颇为精致的小香袋进入了白樱的视线。

那个小香袋很是精巧,袋上的绣工更是十分精湛。香袋上的云纹仿佛正要飞起一般。云纹下面的花朵形状更是要飘出花香了一样。

刹那间,那些原本白樱已经遗忘了的记忆再一次出现在了白樱的脑海之中。

那还是白樱很小的时候,娘亲亲手绣了一个精致的小香袋,装上了适合女孩子用的香料,送给了自己。

那个时候,娘亲说,自己的小女儿长得最漂亮了,只有最精致的香袋才配得上……那个时候,姐姐因为没有这个香袋,还有些生气。母亲说,别生气,等过几天,我再给你绣一个。

可是,再也没有以后了,强盗袭击了自己的家,左右的亲人,都死了……

“语璃……姐姐么?”白樱几乎脱口而出。

珍璃更是惊住,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曾经的名字?

那个名字,明明自己都已经不再记得了。语璃,语璃……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富贵人家的小姐,那个时候,自己还有慈祥的双亲和可爱的妹妹……

珍璃再也不敢想下去,颤声:“难道,你是……”

白樱缓缓解开了自己的发带。一头乌发飘散开来,祠堂中烛光微弱中的白樱,分明就是一个容貌倾城的角色女子。即便一身男装,也只能突显白樱的英姿飒爽,完全不能掩饰住她绝世的容貌。

白樱朱唇微启:“我,就是语涵,你的妹妹……”

即便是在深夜,清雪樱花林中的樱花也显得十分美好。清雪樱花是白樱培育而出,不禁是治疗伤痛的良药,在夜晚的时候,还会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那种温暖柔和的光芒,让所有看见的人的新都能无比安静祥和。

珍璃缓缓道:“那一天,强盗袭击了我们的家,我依靠装死才勉强躲过一劫。后来,我正与确定强盗们都已经走远。我自己一个人站起来,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父母的头颅已经被割下,身首异处。我最亲爱的妹妹你,心脏也*了一刀。后来,我离开了那里,只带走了你的小香袋。再后来,我遇见了辰天大人,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我更名换姓,改名‘珍璃’……那么,你,究竟……”

白樱浅浅一笑,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珍璃吃了一惊,白樱的左胸上又一个硕大无比的伤疤。白樱道:“没错。那一日,我的的确确是被强盗用刀插在了胸口。可是,他们没有料到,我的心脏与常人不同,是长在右边的。所以,那一日我只是失血过多,晕死了过去,却并没有死。后来,我的师父带走了我,将我医治好。我的师父告诉我,我家中所有人都已经死去了——或许,他并不知道你已经走了吧。我的师父治好我之后,我便跟随他学习医术。自然了,我也更名换姓,叫了这个名字。师父怕我在外生活不便,便要我作男装打扮。”白樱看着珍璃的双眼,道,“那一日我初见到你,就觉得你十分亲切。只是我心中已经认定你已经死了,才不敢相认。如果不是今日机缘巧合,姐姐,我们就又要错过了……”

“语涵!”珍璃再也控制不住,抱住白樱,失声痛哭。

娉婷远远站在一边,脸红不已。或许连娉婷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喜欢的二爷,竟然是个女子!也难怪二爷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远远地看着让人以为是个女人。原来二爷原本就是个女人!可是自己还那么失态……娉婷脸上辣辣地:也难怪二爷一再拒绝自己,原来是有这个缘由在里头。娉婷看着珍璃与白樱二人相拥而泣,也觉得十分心酸,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们。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娉婷明明白白地看着谷主正站在远处遥遥望着他们。

“啊,你们终于相认了啊……”明辉装作无心一般地说道。明辉打量着眼前的女装的白樱,不禁惊叹。除了白樱因为失血过多而卧床不起的那些时光,白樱一直都是以男装示人。如今白樱换上了一身天水碧的长裙,头上戴了青水晶的银饰,显得格外清丽动人。

白樱转过身去,冲着明辉莞尔一笑:“是。我和姐姐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想不到世事沧桑,我居然还能见到她。明辉,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明辉温柔地笑着:“我知道你有多高兴。以前,你管怎样,你都不肯穿上女装。现在你猛地这样打扮,我还真是有点转变过来。”

白樱笑笑,道:“其实身为女子,怎么能不爱打扮呢?只是师父有命,我有没有‘悦己者’罢了……”

明辉目光一暗:“是么。”

白樱粲然一笑:“如今,我与姐姐相认了,我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我会让姐姐好好地跟我一起生活,不再让她受人欺负。我白樱这辈子,只剩下她这么一个亲人了……”

明辉微微沉默。白樱猛地觉察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道:“大哥,你不要多心。我只是因为姐姐的失而复得太高兴了而已。大哥,你是师父的独自,即便白樱有了姐姐,也会敬重你,辅佐你的。”

“就仅仅是如此么?”

白樱一愣:“什么?”

明辉哑然一笑,道:“没,没什么。白樱,今天我身体不适,胡乱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和姐姐相认,我自然是为你高兴了。”明辉调皮一笑,“怎么好像你说的,像是我吃你姐姐醋一样?”

白樱脸一红,露出了几分小女儿的情态:“我……我……”

明辉摆摆手,道:“今天我有些累了。白樱,我先走了。”说罢,明辉黯然离去。

渐渐地下起了朦朦的小雨。明辉走到一座木桥上,微微仰首,看着天空中小雨纷纷。明辉的眼角流出了清澈透明的液体——不知傲视眼泪,还是在他的睫毛上凝聚而成小雨稀疏。明辉缓缓转过身去,那个人,并不在身边。

那一日,父亲把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女孩抱了回来。

“明辉,你看。”父亲把小女孩放在床榻上,向明辉道。

明辉身子一直不好,更是十分瘦弱。他躲在父亲魁梧的身体之后,怯怯地看着床榻上的小女孩——当他的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的那一刹那,一种莫名的感情从他小小的心中涌出。

后来,小女孩的身体渐渐好转。可是小女孩一直沉默不语,甚至自己一度以为这个小女孩依然失声。直到那一日,自己因为好奇贪玩,跑到了后山却遭遇了毒蛇,是这个看似文弱的小女孩被毒蛇咬伤,却救了自己。

那是小女孩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你,没事吧?”

那时候,小小的自己背着小女孩下山。自己的父亲见到小女孩中了蛇毒,急忙医治。虽然自己放下了在背上的她,可是他自己却深深地明白,自己,再也放不下心里的那个她了。即便后来父亲收那个小女孩为徒弟,要她男装示人;即便后来父亲离自己而去,只留下她在身边……这份深沉的心意,她并不知道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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