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亮了亮。
程蕴低头看了眼小沐发的内容，只眉梢轻轻挑了下就将手机收起来了。
孙蔷要来客串的事情她知道。
但，她和赵导的谣言？
她和赵导真要有点什么，会这么光明正大的两人一起去云京，还让栗沛接机？还让贾真作陪？
简直无稽之谈。
“怎么？”栗沛问。
“没事。”
程蕴心里还想着栗沛在这里陪她的事情，看了眼窗外的景色，突然问栗沛：“对了，这部戏后期得出国取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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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
“赵导说法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市，具体我还不太清楚。”
栗沛偏头看她：“想我去？”
“想啊，就怕你没时间。”
毕竟他现在也不是一身轻的人，名下那么多公司，也有事情需要处理。
车里光线算不上亮。
宽敞的商务车，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条窄窄的走廊。
栗沛在这昏沉的光里看着她，薄唇亲启：“要去见宋竞吗？”
“宋竞哥吗？不一定，得看到时候的拍摄进度。”
欧洲不比国内。
飞哪里其实都算不得很远。
栗沛“嗯”了声，姿态懒慢的靠在椅子上，“行程提前发我，我空时间出来。”
程蕴这回是真惊讶了。
说是震惊也不为过。
从酒店去片场的商务车没多大，也就多了一个造型师和一个司机。
也许是因为有外人在，他需要配合她，做出恩爱的样子。
也许……
程蕴抿了抿唇。
栗沛这话的冲击，在她心里无异于从过山车上俯冲下来时的那种心潮澎湃，刺激过后，心跳仍旧久久不能平复。
...
有了栗沛的话，小沐相当自觉地，一道剧组就开始和统筹打听出国取景的事情。
栗沛陪程蕴来《大内萌探》的片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大家的关注点，却在赵导和小栗总身上。
就……
赵导和小栗总好像突然就很熟悉了。
还没等他们弄懂发生了什么，章洋再一次带着他的美食进了片场投喂。
导演心情大好，直接对大家道：“放心的吃吧，栗总的东西绝对好吃！”
谁不知道赵森对吃的有种迷之执着。
这话一出，大家几乎就能猜到，赵导肯定是在栗沛那吃到好东西了。
有人悄悄问小沐。
小沐想到那谣传就来气，只要有人问，她就说：“栗总和蕴姐请赵导在一家很难预约的地方吃的饭，一起的还有赵导的朋友。”
所以，听明白了吗？
虽然是蕴姐和赵导一起去的云京，但只是吃饭，而且还有赵导的朋友！
...
孙蔷还在做妆造。
助理将章洋送的奶茶和点心拿过来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送的？”孙蔷问。
“是小栗总的助理。”助理说，“小栗总陪程老师来片场拍戏，请大家的。”
孙蔷眸子一眯：“栗果传媒的栗总？”
“是的。”
助理跟在孙蔷身边这么久，自然也知道孙蔷和程蕴之间的那点积怨。
但剧组的造型师在，她也不敢胡乱开口。
“栗总过来探班啊？”孙蔷问助理。
“不是，好像是打算在这边陪程老师拍戏。听说程老师和赵导一起去云京，栗总做东，请赵导去了杭山路的一家很难约的私房菜馆吃饭。”
助理打听自然得打听清楚。
“杭山路？”
孙蔷眉头一皱，她倒是知道杭山路，但杭山路那地方是个老城区，旧街窄巷的，那地方能有什么很难约的私房菜馆？
她自然是不信的。
“好吃吗？”她有些好奇。
“那肯定好吃。”
造型师好笑的插了句话，“赵导只有吃到了好吃的，才会心情这么好，今天剧组设备出了问题，换做平常赵导都要大发雷霆了，但今天他从云京回来完全没法脾气，只是让人来修，可见这餐饭赵导有多满足。”
造型师团队跟赵森合作的久，对赵森的日常习惯肯定是比孙蔷更为了解。
孙蔷眉头拧的更紧了。
杭山路？
回头她得去问问。
...
孙蔷只是客串，戏份不多。
她昨天才从附近的一个剧组过来，那边正好空出两天时间，她今晚把这边客串的所有戏份拍完就可以杀青回原来剧组了。
等做完妆造过去的时候，程蕴正和场务在说话，倒是没看到小栗总的人。
她眸光微闪。
“程老师，好久不见，最近气色不错啊，唇红齿白的。”
她笑吟吟的走上前去。
程蕴话说到一半，听着孙蔷的话，她转过头去，“还好，比不上孙老师春风满面。”
“哪里哦！”
孙蔷摆摆手，一副不用提及的样子，笑里藏刀的说：“听说，栗果主投的那部献礼片听说已经跟你签了女一？真好啊，我经纪人跟那边接洽都好久了，没办法，只签了个女三。”
场务站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哦豁！
有大瓜哦！
孙蔷确实是故意的。
那部献礼片，她撕了那么久的资源，耗费了那么多心血，好不容易等到制片松了口，却没想跳出个程蕴截了她的胡！
献礼片的女一！
在众星云集的戏里，女一的咖位，可是非同凡响的。
然而，被程蕴横插这一杠，她只能在那部戏里签上女三的角色。
咖位无形就被拉低了！
现在又在这部戏里客串给程蕴抬咖！
她怎么可能不气！
“孙老师的意思是因为我带资进组抢了你的资源吗？”
程蕴听着她的阴阳怪气，不想惯着她，直白的说：“想太多了，我要真想带资进组，那剧组从一开始就会将女一号空出来，哪里还轮得到你们去撕啊。”
孙蔷瞪大眼睛。
大概是没想到程蕴居然把这些潜规则直白的讲出来，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程蕴又朝她一笑：“定下我也不过是跟你比较后，觉得我更合适而已。孙老师真的不用想太多，不管是女一还是女三，好好拍就是了。”
孙蔷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
圈子里说话夹枪带棒的多得是，绵里藏针的也比比皆是。
但程蕴居然一点也不藏着。
这番“直言”，分明就是在嘲讽她孙蔷不如她程蕴！
“程老师，过于解读了吧？”
孙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面上虽带着笑，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站在中间的场务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天！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太劲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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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师平日里拍戏时看着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原来怼人的时候，这么刚的吗？
太6了！
真的是主打一个真诚！
“过于解读了吗？”程蕴不以为意的笑笑，“那就当我过于解读了吧，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孙蔷磨牙：“没事，我不会计较的。”
程蕴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计较。”
孙蔷牙根都要崩断了！
她怎么计较？！
她又没有像小栗总这样掌控着娱乐圈半边江山的男朋友，又没有那么深厚的家世，她哪里敢！
“我还是选择不计较。”她艰难的开口。
程蕴点点头：“孙老师大气。”
场务：“…………”
就。
这种互杀，还挺爽的！
至少目前来说，程老师完胜啊！
毕竟程老师有背景是真，有演技也是真，跟程蕴比履历，孙蔷确实还差了点。
换做他是制片，女一号他能选程蕴，那肯定不会要孙蔷。
孙蔷在程蕴这里吃了个闷亏，心里压了不小的火。
这火都还没发出来，就被赵导叫了过去。
情绪只能再次被压下。
以至于第一场戏，她就因为入戏的情绪不够而NG了好几次！
“太生硬了！”
赵导皱着眉，显然是不明白，这么一场简单的戏，她怎么就这么难！
见程蕴坐在边上，他喊了声：“来，先拍后面的，程蕴过来带带她，让她尽快入戏。”
“马上。”
程蕴起身就将手机递给栗沛：“我先过去了，你要觉得无聊可以四处转转，先回酒店也可以。”
栗沛接过手机：“我看看你拍戏。”
见导演等着，程蕴也没多说。
孙蔷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
她资历也不浅了，拍了那么多年的戏，现在导演居然要程蕴带她入戏？
这也太瞧不起她了！
“辛苦你了。”
她朝程蕴一笑，装若虚心。
程蕴展颜，笑的明艳：“应该的。”
孙蔷：“……！”
应该个屁！
...
两人的对手戏其实还挺好拍的。
两人的身份立场不同，后面连续的几场，主要点还是在台词和眼神的变化上。
只要台词在线，到时候镜头会怼到眼前，所以眼神的情绪一定要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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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蕴酝酿了会儿情绪，朝导演比了个“ok”的动作。
...
孙蔷没接住程蕴的戏。
戏里，孙蔷饰演的“壹零零”冷眼训斥程蕴饰演的“容招招”。
“容招招”神色轻慢的勾了声笑，“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轻描澹写的一句，将角色骨子里的傲慢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双潋艳的眼眸更是凌厉的如寒刃飞刀。
孙蔷被这眼神瞧的心头一颤，匆忙背下的台词在这一瞬，忘的一干二净。
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导演脸都要黑了。
“这么简单的一场戏还接不住？你背的台词呢？！”
孙蔷神色讪讪，连忙道：“对不起导演，我都记得，就刚刚那一下突然脑袋一片空白，导演再来一次，这次绝对不会有问题。”
【作者题外话】：感谢旧鸢的金票，感谢所有小仙女的银票，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