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银芝的脸被气的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咬着后槽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想丢了自己的脸。
而霓裳阁铺子里来的基本上都是有些身份的客人，楼上还有几家夫人跟小姐，也是高银芝跟李芳芳认识的。
想了想，高银芝暂且忍下了今日的这口恶气。
她还瞥了李芳芳一眼，似乎在埋怨李芳芳如此不懂眼色，在这个时候跟这个粗鲁的妇人争执。
那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高银芝冷哼了一声，带着身边的婆子跟丫鬟呼啦啦的走了。
李芳芳狠狠的瞪了一眼何田田，不服气的跟了上去。
母女二人出了霓裳阁的大门，李芳芳心里就很不爽的到高银芝面前抱怨。
“母亲，咱们就不应该对一个粗鲁的妇人手下留情。她先前害的女儿在婆家没有脸，女儿咽不下这口恶气！”
闻言，高银芝停住了脚步。
“你确定她是在霓裳阁做活的？”
李芳芳被这么一问，也有些哑然。她来霓裳阁的次数也不少，但是这确实第一次再看到何氏。
想到这里，李芳芳摇了摇头。
高银芝心里便了然，“那你派人去打探打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如此耐不住性子，当心以后成了亲会吃亏。”
李芳芳可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她有些自豪道：“母亲放心，那程公子对我可好了。”
见女儿一脸高兴的样子，高银芝便没有多说什么。
霓裳阁内，高银芝跟李芳芳母女二人刚走，程樱跟赵大海便围了上来。
程樱很是担心，“婶子，方才那两人是谁？好像语气不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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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海也点点头，方才那两人看上去跟何婶子有仇的样子。
不过何田田并不打算让二人多想，便随意的说：“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就是见面掐两句没啥的。”
程樱跟赵大海点点头，都不知道该说啥。
倒是站在一旁的阿暖提醒道：“那母女二人一看就是有仇必报的，要小心。”
何田田笑着摸了摸阿暖的脑袋，郑重的点点头。
她还挺佩服阿暖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倒是挺会察言观色的。
何田田让她们继续去逛，她则是又等了一会才看到管掌柜的下来。
不过跟随管掌柜一同下来的，还有红二娘。
红二娘看到何田田很是亲切，“何妹子你可总算来了，啥时候来城里的？前些日子我路过你铺子的时候还经常看看嘞，你都不在。”
何田田把自己几号来的，这几天有些忙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日本就是闲聊，三人又是这么好的关系。
干脆就去了楼上的雅间，烤着炉子，喝着香茶吃点点心，在一起说说话。
不过，当何田田问到红二娘为何在这里的时候，红二娘看起来很是兴奋。
“何妹子，这过了一个年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何田田点点头，很感兴趣的问，“咋了？还有啥好事。”
红二娘喝了一口茶，“那自然是好事了。我啊，给咱管小弟介绍了一个姑娘。”
一听是事关终身大事的喜事，何田田更感兴趣了。
她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管掌柜，脸色有些羞红。
“谁家的姑娘啊，快点来介绍介绍。”
红二娘便详细的说来，“就是我住的巷子里隔壁家的闺女呢，二十多年的老邻居了，家里光是姑娘就有三个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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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田自然不知道红二娘住在哪条巷子，她们先前都是在铺子里碰面的。
“这次介绍的是那家的老大，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
红二娘既然这么说，那应当是不差的。因为红二娘的眼光向来挑剔，看人很准。
管掌柜的很是感激，“红姐，我的好姐姐，这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红二娘倒觉得没啥，“客气啥，你既然是我弟，这终身大事我可得给你上点心。”
三个人又聊了一些来年生意上面的事情，大家只等着开春忙着赚大钱的事情了。
耽搁了半天，何田田这才起身离去。
楼下的程樱跟赵大海给阿暖选了好些东西，两人开心的拿着衣服在阿暖身上比试。
最后结账的时候，自然也是给便宜了许多。
赵丸子测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三月份虽然说是开春，可是因着前些日子下了一场雪，所以天气还是很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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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县的女子书院正式招生，由刘县令亲自题名为：红袖书院。
红袖书院在城西，白鹿书院在城东。两大书院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不过大家都对这个红袖书院充满了好奇，但凡是有时间的都挤过来观看。
这其中不乏有白鹿书院的那些学子，他们也对女子书院充满了好奇之心。
测试的时间就定在三月初三，一大早的，那些想要进入书院读书的女子全部都要亲自去报名。
当然，读书不是每个人都能读的起的。它不仅需要高昂的束脩费，那些笔墨纸砚的价格也贵的离谱。
所以，这一天报名的几乎都是城里那些有头有脸家的千金。
像赵丸子这样家境的，在红袖书院里估计只能算得上末等。
何田田也亲自带着赵丸子来报名，远远的，便看到书院门口排了一排的人。
何田田拉着赵丸子站在人群后面，当然，也有比她来的晚的，只能排在她们的后面。
莫说周围那些男子好奇的来看了，即便是何田田在看到这么多千金小姐们的时候，也觉得养眼。
因为书院有明文规定，必须要本人亲子报名，递上生辰八字信息。
还要让本人现场签自己的名字，防止有代替排队的。
这就导致那些家里有仆人差使的千金小姐心里很是不满，她们只能裹得厚厚的，站在冷风中排队。
“冻死了，什么破书院啊，简直是没人性！”
前面排队的三四个小姐们好像认识，都一起过来的。
几个人刚站了一小会就扛不住了，抱怨个不停。
而站在她们旁边的那些小丫鬟，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讲话。
有一个开口，那另外几个自然也忍不住。
“是啊，这么冷的天等排到我们还不早就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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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院的院长是谁啊，我一定要让我爹找他好好聊聊。”
这些人都比赵丸子大，但是赵丸子在这些排队的当中也不算是最小的。
大概过了两柱香的功夫，才终于轮到赵丸子。
递上了生辰八字之后，负责的人又拿了一张纸让赵丸子签字。
何田田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概意思其实就是跟现代版的招生简章介绍差不多的内容。
签了字就代表你报名了，但是不一定就能上。
因为三天之后还要参加书院的测试。因着是第一年，大家也不知道是谁来出题，什么套路。
书院彷佛早就料到这些世家子弟的毛病似的，所以保密工作做的严谨而密切。
何田田跟赵丸子这边结束之后，后面报名排队的还有很多。
赵丸子看着那跟长龙一样的队伍，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阿娘，这次考试竞争如此大，我万一要是没通过怎么办。”
这个问题，何田田方才就想到了。
原先以为在这个不注重女子读书的时代，竞争压力能够小点呢。
可是今日一看，这报名的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而且这些千金小姐们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她们也许从很小的时候家里就请了读书先生了。
在这一点上，赵丸子的确是有些落后。
不过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击孩子自信，于是便安慰道：“放心吧，这么多人肯定有比你差的。”
赵丸子的眉心都跟着跳了跳，话虽如此。可是……可是也有比她好的啊。
“可是那些千金小姐们，她们读书比我早，肯定比我学的还多。”赵丸子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忧。
何田田在心里想了想，然后说：“她们时间是比你早，但是不一定有你学的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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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丸子有些不解的看向她娘，这是啥意思？
何田田继续解释道：“你看看那些人，她们只顾着攀比打扮，心里都不在读书上。虽然她们学的比你早，但是不一定学到脑子里去。”
赵丸子这才恍然。对哦，有些人看起来就不太像读书的样子。
那行吧，其实她自己也不差。
反正三天后就要进行考试了，她全力以赴就好。
“那我要回去再看看，万一还有没背到的地方。”赵丸子自己在心里滴咕着，拉着何田田走得步子也快。
赵丸子读书的刻苦何田田都看在眼里，所以她虽然很想让孩子更好，但是也从来不会给到孩子什么压力。
这几日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丸子要考试了，一个个都鼓励她。
就连何石头跟赵小河两个糙汉子，在家里的声响也变小了。
走路都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生怕打扰到读书人。
赵灯笼跟赵丸子一个房间睡觉，这几天也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以前两个姐妹还拌两句嘴，现在赵灯笼一声都不吭。
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临上战场之前都还在拿着书默背不愿意撒手。
何田田带着孩子站在红袖书院门口，催促了好几遍，赵丸子都还无动于衷。
最后实在没办法，何田田直接抢过了赵丸子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