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平放心不下，找到个机会给宁度雪简略说了下：“那个鬼究竟是什么鬼？”
宁度雪知道这个规矩，一般的小打小闹协会没工夫去管，如果遇上了还会介绍出去，后来有她在就给了她，只有实在处理不过来了才会介绍出去，而外面如果接到棘手的案子，也会推介到协会来。
双方的惯例便是如此，没有提起协助的话，就不能插手别人手里的案子。
陈海平找不到人才是正常的，找到的肯定是骗子。
“同行相忌而已，就算是个小鬼，有人负责了，其他人也不会再接手。”宁度雪解释得模糊，刚说完就看见楼上下来的人阴着脸，急忙往旁边躲了躲，等他走过去消失在转角了才拍着胸口翻白眼。
果然来这里就会遇到那个混蛋，为什么她要抱着万一他没在的希望呢？
宁度雪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天真，陈海平看着赵谦山走不见了才意外的问道：“那不是昨晚那个警察？你怕他？”
“不怕不怕，我怎么会怕他。”宁度雪心虚的否认，如果赵谦山脱了那身皮她还真不怕，可关键是他没脱啊！
陈海平看不出来她脸上的心虚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心虚，妹妹在前面叫他，陈海平急忙跟上去，又忍不住回头看她，她好像是真的怕那个警察。
这么多警察，为什么就怕那一个？
宁度雪也快步跟上去，来都来了，赵谦山又当没看见她，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去仔细看下尸体。
想想赵谦山刚才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又是庆幸又是幸灾乐祸，被他看到肯定又要被审问，现在他肯定在为老张的案子头疼。
她可好生审问过那个小鬼，是老张自己捅了自己，停尸房里又没监控，老张也不会记得，这个案子才是真的要成为无头悬案。
不过好端端的老张怎么会捅自己玩？小鬼说不是他下的手，虽然他原本就是来找活人养阴的，但他选老张是因为老张受伤了更好下手。
看着被自己折腾得快要变成透明了的小鬼，宁度雪相信他没有说谎。
自杀的尸体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看的，五人先上三楼确认了身份，然后才去负一楼。
宁度雪是第一次进停尸房，其他人也是第一次，下到负一楼就被冷气袭了个激灵，带他们下去的警察道：“第一次来都这样……”
“别说第一次了，昨天我下来都差点儿没适应。”一个女声插嘴抱怨，宁度雪抽了抽唇角，果然下一刻就听见对方“惊喜”的叫道，“小妹妹，你咋个又来了？”
什么叫又来了？说得她好像经常来一样。
宁度雪继续发抽，瞄了眼在一旁紧张兮兮的三个女生：“我陪她们来看她们同学，就是，昨晚跳楼自杀的那两个。”
最后一句她把声音压得很低，杜佳灵看了眼不自觉缩小的三个女生，紧张和恐惧随着停留的时间而增多，怕成这样还有勇气来看尸体，真是佩服。
“这个案子被我们队长抢过来了，现在是我们负责，我带你们去吧。”杜佳灵说道，带五人先到最里面的值班室登记拿钥匙，“正好这个案子还有些疑点需要请你们配合。”
这个你们，自然不包括贺琳和朱丹莉。
因为确认冉青和李晓寒是从过道上的窗户跳下去的，当时在屋里的陈海悦和在楼下的陈海平都没有被过多的怀疑。
“她们家里人还没有来吗？”宁度雪问道，刚才她就想问了，冉青的家人在外地，电话联系不上，让那边协助要花时间，可李晓寒是本地人啊，她家就在市里。
“今天一早就通知李晓寒的家人了，他家里说没有女儿，还把我们的人骂了顿。”杜佳灵很无奈，真是没见过这种家长，跟孩子赌气也要有个限度吧，嘴上说不认是一回事，但哪有说自己没有女儿的。
秦治也是倒霉，50的女生相继出事，家里人不是联系不上就是联系上了要挨骂。
宁度雪觉得不太对，郝千鸿给她的资料的确说李晓寒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但还没有达到直接当她不存在的地步。
这时陈海悦低声开口：“晓寒她跟家里的关系不好，可能昨晚又吵架了，叔叔阿姨正在气头上。”昨晚那种情况，晓寒的爸爸妈妈肯定骂她了，不然晓寒怎么会哭着来找她。
她似乎没理解过来没有女儿和没有这个女儿的差别，不过也对，一般人不会往那上面想。
宁度雪正暗道幸好她没往那上面想，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转头看过去发现是陈海平，他眼里的怀疑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在怀疑什么？
宁度雪垂眼皱眉，值班员已经把他们带到一间摆满冻柜的房间里，里面比走廊上还冷。
陈海悦三个女生忍不住搓着胳膊，陈海平还能忍受，杜佳灵则是习惯了，宁度雪耐得住冻，看着值班员找到冉青和李晓寒的位置，她们两个都在第三排，是挨着的。
柜子被拉出来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尽管声音不大，还是把人吓得不轻，陈海悦不禁后悔，她为什么要来？来了冉青和晓寒就能活过来吗？不能的！
陈海悦都不敢上前去看，贺琳和朱丹莉就更没胆子了，缩在门口没有逃出去已经是不错的表现。
杜佳灵没催促，鼓足勇气来又不敢真去看的，她见过不少，更何况跳楼真的死得有点儿寒碜。
宁度雪不着急，等陈海平安抚好妹妹，代替妹妹去看时，才跟着上去，背着杜佳灵低声问道：“你不会真相信她们两个是自杀吧？”
“不会，我当时看着。”陈海平否认，看着冰柜里两个女生。
她们还穿着沾满血的衣服，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狰狞的伤口也清晰的露出来，模糊暗红的像一只只巨大的蜈蚣匍匐，断掉扭曲的骨头被矫正，留下血肉模糊的发黑伤口。
喉咙里下意识的涌动，胃液开始上涌，陈海平急忙别过眼却看见宁度雪盯着冉青胳膊上那团血肉模糊。
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宁度雪有点儿失望，昨晚先去抓凶手，后又躲赵谦山，根本没仔细看。
尸体里会藏着很多秘密，有些秘密是变成了鬼的本人都不知道的，不过现在看来是看不到什么秘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