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古怪了，她宁愿对方是在找赵谦山的麻烦，谁让赵老爷子的家就在这一带。
赵家虽然人口比杜家少，但既然出现在这一带，就少不了跟某些家伙结仇，现在老爷子不在，就剩赵谦山这个半壶水乱响的，不折腾他折腾谁呀。
分明这才是正解。
宁度雪眯着眼人畜无害的样子，脑子里已经挣扎过无数的想法，最后下锤定音，一定要把郝千月和赵谦山带上。
果然还是郝千鸿算得准，不过这应该也是宁度雪觉得跟他尴尬的原因之一，什么都被算透了，你不觉得自己是在跟自己那啥吗？
对面四个非人类面对着宁度雪的脸色很不安，首先琉璃她们三个说了谎，她们既然认识颂湖，还都被放在笔记本里，怎么可能不认识颂香，就算没见过人，也该听颂湖提过，毕竟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还是很无聊的，她们都没做过人，有谈资的无意就是颂湖。
其次就是他们都知道宁度雪问这两个问题的目的，一旦接了话茬，问题就不是眼下这两个了。
颂湖很乐意跟现在的颂香亲近，但并不愿意提起以前的颂香，这点儿在今天上午宁度雪就已经知道了。
兄妹之间有不愿意提起的过往，不是有仇就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勾当，宁度雪觉得应该是后者，有仇的话颂湖和颂香第一天见面就该打起来了，怎么还能在一个浴缸里说话？颂香还给他打掩护。
屋里安静到有些诡异，琉璃三人的脑袋越来越低，颂湖的神情越来越僵，恨不得把自己当成木头，宁度雪有点儿恼火，却又觉得有点儿意思。
看谁忍得过谁！
楼下的时钟缓缓行走，楼上的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琉璃先受不住，把自己缩进灯里。
莲枝抽了抽眼角，见宁度雪望过来急忙把手缩回来，老老实实的坐着。
“要不让颂湖哥哥说个谎话。”琉璃的声音从灯里的光线传来，莲枝扣了下手指表示赞同。这样耗下去宁度雪会更怀疑他们，还不如说个谎话圆过去，只是这个谎话该怎么说。
琉璃也为难，这个谎话怎么才能天衣无缝？至于以后被拆穿，那就是以后得事了。
正当两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颂湖突然开口说道:“颂香她，喜欢你。”
噗——
宁度雪没忍住，刚到嘴的水喷了几人一脸，琉璃在灯里大叫:“姐姐，你弄脏我了！”
“对不住对不住，没忍住！实在没忍住。”宁度雪擦着嘴角的水，她真不是故意的。
颂湖镇定的擦干净水:“颂香她的确喜欢你。”
“我知道。”宁度雪翻着白眼点头，废话，颂香不喜欢她，干嘛跟着她？
颂湖知道她不信，露出个无奈的笑容:“颂香她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你，那天她回来跟我说，她看见了个很漂亮的人，要是能跟她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我以为她说的是男人，我没在意，她总是偷偷一个人跑到岸边去偷看人间，她很留恋人间，但是水鬼跟人是不可能的，她都不能离开水面。但是后来有一天她跟我说，她终于跟那个人说上话了。”颂湖说着叹气，将她们的神情收进眼底，又是叹气。
“再后来，我记得是冬天，江面结了很厚的冰，是往年没有的冷，岸上冻死了很多人，鬼差频繁出没，江里的妖魔鬼怪都忍着冻躲在水底，偶尔晴朗的夜里也不敢露头。”
“颂香不喜欢待在水底，忍了几天就耐不住，趁我不注意偷溜出去，我发现时已经迟了，江里的同类说看见她去了岸边！”
“我到岸边时，看见她坐在冰上跟个红衣女人说话，我才知道她说的是个女人，她竟然喜欢上个女人。”
颂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是别的女子喜欢上女子，他大概还能说一句有违阴阳天理不容，但是自己的妹妹，被他连累了的妹妹，他说不出指责的话，只能装作不知道。
“颂香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好，可是我每天看着她，她在想什么怎么瞒得住我。”颂湖苦笑，盯着宁度雪轻声摇头，“她只是骗过了你而已。”
宁度雪:“……”
莲枝抱着琉璃的灯抹了把没有的汗水，快被吓死了，潮平还是一副镇定得好像是已经被吓傻的表情。
“后来怎么样了？”宁度雪压着无语镇定问道，她觉得以自己对感情的迟钝，如果颂香真有那种心思，被她骗过去很正常，当然前提是颂湖没有说谎。
“后来——”颂湖吸口气，不知道鬼吸气干什么，“颂香发现了我，叫我过去，我也看见了她。”
他说的是她，不是你，宁度雪觉得颂湖没把自己认做是那个红衣女子。
真是奇怪，她周围出现好多红衣女子的事，颂香算一个，图书馆里那个还在躺尸的书妖也牵扯出一个，杜爷爷那里也说了个，现在颂湖也说了个。
每次出事都能冒出来红衣女子，除了颂香她是见过，宁度雪快要怀疑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嗯，书妖和杜爷爷这两处是同一个人。
如果颂湖说的真是她的前生——
宁度雪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自己不会就是杜爷爷说的壁画上的女人吧，杜爷爷说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她叫什么名字？”想到就问道，宁度雪觉得不太可能，仙冢里的书卷残页成了妖，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敌的，她真那么厉害怎么还会变成她现在这样，只是看起来很厉害。
“不知道，她从没说过。”颂湖摇头，神情已然恢复平静，让人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宁度雪相信他的后半句:“你见到她又怎么了？”
“她问我和颂香愿不愿意离开那条江。”颂湖低声说道。
“颂湖哥哥，你能离开水域是因为……姐姐？”琉璃被惊出来，落在莲枝怀里也没注意，鼓着眼震惊的看着颂湖，最后两个字代表着她自己也难确定。
“是！”在大家震惊的眼神里，颂湖点头。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琉璃太震惊，竟然给颂湖拆台起来，莲枝急忙拉住她。
“你不也有很多事没说过，颂湖哥哥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
琉璃说完就反应过来，见莲枝打圆场，急忙点头认错，小心得瞄了眼宁度雪，见她没有怀疑什么，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
差点儿说漏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