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总，这是我的目的地。
回神是在顾宁发过来信息之后，下面附着着一张照片，是一张高铁票。
看清楚目的地的时候，韩诺感觉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要见吗？
要见！
这个念头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出了韩诺的脑海里。
不见！
又在韩诺即将回复顾宁信息的时候，被他狠狠的压了下去。韩诺闭了闭眸子，呼吸放轻了一些，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
章章已经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嘴角挂着勉强的笑容：“哥，不应该告诉你的，让你的心情也不好了。”
看着顾宁的信息，韩诺输入又删除，最后将手机锁屏放在桌面。他抿了一口咖啡，将呼吸又放轻了一些。
“我也和你说些秘密吧。”韩诺闭上眸子，放在电脑上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键盘。
章章静静地看着韩诺，不发一言。
“我喜欢男人。”
说出口的那一刻，韩诺忽然觉得心底轻松了许多，这个藏在他心底许久的隐秘，终于说了出来，告诉了周围的人。
但是，他没有睁眼，不敢睁开眼睛。不知道章章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他，是惊诧？还是同情又或者厌恶。
不论哪一种眼神，都是韩诺不想看见的。
章章是从外面的大城市回来了，和这个小城市里土生土长的人不同，但是……
韩诺还是不够了解章章，她会不会说出去？她会不会以后都不会和他联系？
“奥。”章章忽然笑了，语调轻松，“原来如此，我就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哥你不处女朋友。”
听到章章的话，韩诺的睫毛才轻轻地颤了颤，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桃花眼平静如湖面。
“不过……”章章又歪着头咬了咬下唇，“阿姨知道吗？”
韩诺摇了摇头，面容平静地看着章章：“也许，我们一辈子都逃不出这个地方。”
他从窗口望出去，天空是黑压压的铅色，压抑异常，然而这种天气在这个小城市里却是最平常不过的天气。
章章紧拧着眉头，也转头看着窗外，轻叹一句：“是啊。”
人生的路，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都努力的做着听话的孩子，走着走着却发现前方已经是死路一条。
下车的时候顾宁才发现，这边的天气灰蒙蒙的，时间久了总是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走出车站就看到不远处有人举着自己名字的牌子，看来应该是合作商派来接送的人。
“你好！”顾宁走过去，和对方握了握手。
对方是一个和顾宁年纪相当的人，留着短发，脸上是常年不被重视的颓败。
“你好。”男人握了握顾宁的手，“昌丰，你可以叫我小昌。”
顾宁立刻笑起来，是常年应付顾客的七分真三分假的笑容：“你看起来和我的年纪差不多。”
昌丰从顾宁的手里接过顾宁的行李，转身领着顾宁向他的车走去：“今年二十三，和你们不一样，我是高中没有毕业就出来跑了。”
顾宁点了点头：“你现在在公司里主要是什么职位？”
“没什么职位，也是销售。”昌丰走到一辆看起来比较新的面包车旁，将后车厢打开，把顾宁的行李塞了进去。
顾宁仔细地看了一下，面包车应该是刚买不久的，只不过是比较大众款式的。
“这一次你们过来，还是做培训吗？”昌丰打开车门，顾宁绕到另一边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恩。”顾宁应了一声，能够感觉到昌丰的态度不是很欢迎。
这一次的工作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也许是这边的合作商出了什么问题。
昌丰侧头看了一眼顾宁，抿了抿唇：“先找个地方让你住下来吧。”
顾宁挑着一侧的眉梢看着昌丰。
“这边的员工宿舍已经满了。”昌丰解释了一句，“而且，也不适合你们住。”
“好。”顾宁没有多想。
他们这种出差的，纯粹的碰运气，运气好能够不住在酒店里，合作商自然给安排。
只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合作商这边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顾宁最担心的是这一次过来合作商会提出解约，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需要在这个小城市里寻找下家。
必须保证合作商的数量。
这也是顾宁讨厌现在公司的原因，可是在财务没有完全实现自由之前，他还只能在这个公司里耗着。
昌丰给顾宁安排的是一个小酒店，一晚最贵也就八十，顾宁拧着眉头在里面逛了一圈，还不如他自己在南京租住的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