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和他说的，还是和尹溪说的？
他又想起尹溪给他做的那个口型，不是吧，这种不学无术的人还能超过他？
慕成和尹溪关系好他知道，不过他们班班长和谁关系都不错，这也不能算依据。他仔细思考，这话肯定是跟尹溪说的。
不出尹溪意料，要到她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大礼堂里走了不少的人，几个做评委的老师也显出疲态。
有一个她认识，就是那天晚上班主任叫来给她指导的声乐老师，姓汪。今天，汪老师穿了一身套装，依旧精致。
下一组还没上去，那些老师叫来学生会的学生在询问什么。
“看什么？”侧边落下一片阴影，杜秋言拉开尹溪旁边的座位，把面包塞尹溪手上。
多出来的一个人在宽敞的大礼堂里并不起眼。
“看还继不继续。”尹溪撕开包装，“原计划是上午一口气到第七组，但是现在已经下课了。”
评委席几个老师凑一起正在商量。
“何辉和……尹溪。要不先去吃饭？”带着手表的那个老师说，“下午再来嘛，往后推一组。”
汪老师态度坚决：“把这组看完。我今天来就是看她的。”
“人是铁饭是钢啊，汪老师。这话不像你，怎么回事哦？”其他人对尹溪的水平不感兴趣，几乎都默认了何辉晋级。
“哎呀，看吧看吧，这组应该很快。”评委觉得节目没有必要表演下去是可以中途叫停的。
汪老师喝了口茶也不提醒，众人皆醉我独醒还是挺爽的。
“第七组，高二17班何辉请上台，高二23尹溪准备。”
听见报幕，尹溪突然对杜秋言说：“幸亏比赛比预期进度慢。”
“怎么？”杜秋言带着一边耳机在听例题讲解，他看尹溪面包吃完了，把她包装袋拿过来折好放兜里。
尹溪：“本来我以为你来的时候我这边已经结束了，我就准备让人录了视频，之后好发给你。”
远处何辉站起来，她才发现这人带的也是小提琴。
“结果录视频的跑了。”尹溪看何辉上台像模像样地鞠了躬，“如果不给你看，那我参加就没意义了。”
杜秋言：“你进不了决赛？”
“喂——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尹溪就差没把整个人直接凑过去了。
“注意影响，”杜秋言把头偏开，用食指点在尹溪额头上，轻轻用力，尹溪顺势坐了回去。
何辉正在台上拧微调器，微微闭着眼拧一点，又睁开眼调一调。
“你现在看见何辉还想揍他吗？”尹溪在活动手指，“这货这么装的吗？”
“一般，”杜秋言把因为刚刚躲尹溪而碰掉的耳机塞回耳朵里，继续埋头看视频，“已经打过了。”
“他怎么不把松香带台上现抹，绝了。”尹溪语气散漫，“他这样显得我很不专业啊，提着琴就上去了，还是套的校服。”
“这人琴倒是不错。”
杜秋言退出视频界面，正在做笔记：“看出来的？”
“认出了牌子，这牌子贵点的直接肩上扛一套房，”尹溪往后躺回去，“你猜猜学校干嘛举办这个比赛？”
何辉终于开始拉了，还算流畅。尹溪听了一耳朵，偷偷去拿杜秋言空着没戴的那个耳机。
“市上有比赛。”杜秋言看着她偷拿自己耳机，伸出一只手虚虚按住。
“你怎么知道？”尹溪顶着杜秋言的视线，眨眨眼，“我拿学习洗洗耳朵。”
她解释：“何辉这种应该是专门考级那种学生，其他没练，程式化挺严重的。我的耳朵不like。”
杜秋言：“……不什么？”
“不like。”
“……”杜秋言面无表情点开英语听力，“给你洗洗脑子。”
“这里是全国统一考试，英语模拟测试卷17。第一节，……”
尹溪：“同桌……能不能别听这个，我头疼。”
“不行。”
“啊……但是我听到测试卷20了，放过我吧我不想重复听，英语多听我要折寿的。”尹溪整个人就跟被曝晒一样，焉了。
杜秋言把她耳机取了：“别玩了，准备去。”待会就要上台了还在这来不来可的。
“高二23班尹溪，请上台。”主持人叫到她名字的时候，尹溪已经又过了一遍谱子。
她踩着台阶一级级上去，刚好和何辉擦肩而过。
这人动了动嘴唇：“辣鸡。”
尹溪微笑：“建议转职弹棉花。”
何辉听见这话僵了一下，嘴角往上提了提，还是没办法控制好自己做好表情管理，瘫着面色难看的脸下去了。
主持人从舞台中心让开，尹溪提着琴，看见何辉下来直接在第一排挑了空位坐下，一副“老子看你水平多高”的样子。
尹溪架好琴，还没拉到半首，这人就开始坐立难安了。
这就没意思了呀。
“虽然何辉同学拉的是十级的曲子，但是我们大部分老师的意见还是比较偏向于尹溪。”
“好的，谢谢老师。”何辉尽力勾出一个笑。
汪老师又点尹溪名字：“你如果有意愿走艺考这条路，可以随时和老师联系。”
“好的，谢谢老师。”尹溪用何辉的话原封不动的回道，何辉笑不动了。
老师三三两两的走了，剩下尹溪和何辉还在台上。
尹溪在旁边提醒：“抬头，往前看。”
“你有病吧？”何辉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杜秋言从倒数几排的座位站起来，取下自己的耳机，两个人遥遥对视。
“听说你挺想要晋级名额？”
尹溪背好琴，从何辉旁边经过的时候，学他刚刚那样动了动嘴。
“我和我同桌祝你，心想事成。”她抬眼，眼底是不可捉摸的笑意，“但愿。”
……
杜秋言守着尹溪收拾好一起离开，谈到何辉问题，尹溪表示：“别说你了，我都想打他，下次叫我，我输出。”
“别管他，”虽然尹溪说得随便，但是杜秋言知道他同桌说的是真的，“影响生活质量。”
走过花坛旁的围墙，杜秋言顺便取了一个外卖，“一开始不认识最好。”
“你怎么这么熟练？”这流程流畅过头了吧？
本身大礼堂走花坛这里的小路不是最优路线，杜秋言选这边走的时候，尹溪还以为是因为人少。
“经验丰富，”杜秋言轻描淡写，“你不能不吃。”
走过这片树荫，视野开阔起来。
尹溪想问不是给她带了面包吗？
“给你垫垫，不算主餐。”杜秋言看了一下表，“走吧，现在回教室还有点时间吃饭。”
这会已经是部分学生吃完午饭回教室的时间了，再不抓紧，教学楼的人多起来，吃饭就没有那么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