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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吃边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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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夫见到亲家来了,自是喜出望外。他连忙让座倒茶,说道,你咋有闲空儿来咧,找来挺不容易吧。说罢,不待酸杏回答,便摸起桌上的话筒,给家里挂了电话。叫老伴准备几个菜,今中午要陪亲家喝上几杯。酸杏哪有心思跟他喝酒呀。他抹抹脑门儿上的汗珠子,悄声说,要跟亲家借个地儿拉个闲呱。姚大夫见酸杏一脸的心事,并显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次来肯定有啥事情要讲。他把身边的事务交代给一个年轻医生,与酸杏一同下了楼。

俩人来到楼下的僻静处。酸杏也顾不得老脸面了,就把叶儿的家庭情况和盘端出来,说金方几乎不回家,更不在家里住,甚至连金叶都不太搭理。怕这么天长日久了,家中要出事端。想让姚大夫出面帮着和解和解。姚大夫并不知情,听酸杏一说也急了,他连说道,这哪儿成,这哪儿成呀,俺们也是好久不见他了,咋会出这样的事呀。接着,他又大骂金方不是东西,说咱也别吃饭咧,这就回县城找金方,去问个明白,到底出了啥问题。酸杏还劝解道,也不用急的,等有时间再问也不迟呀。姚大夫不听。他急忙忙地找单位领导请了假,拉上酸杏搭车就去了县城。看到姚大夫也是不知就里,而且一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比他还急,酸杏心下略感安慰。心里盼着姚大夫的县城之行,或许会改变叶儿的家庭局面。

到了县城后,酸杏没有跟他同去医院,而是呆在汽车站里等回信。

直到大下午了,姚大夫才气呼呼地回到车站。

姚大夫说,他见到金方了,也把酸杏讲的话与他对了质。金方先是回说,自己家里啥事也没有,就是单位里事情忙,回家的次数少了些,就惹得叶儿四处败坏他,讲他的坏话。姚大夫当然不信他的鬼话,就逼问他,自打进了县医院,一共回了几次家,过年又是在哪儿过的。姚金方不好回答,便蹭他道,我自己的事,想咋办就咋办,不用你操心呀。姚大夫立时明白了,酸杏的话肯定不假,金方自身出了大问题。他压不住火头,便拿出一副老子的架势教训金方。谁知,金方早已不是原先那个金方了,竟敢与姚大夫顶嘴叫板了。爷俩在金方的宿舍里狠狠地吵了一架。气急了的姚大夫还差点儿伸手打金方。俩人的情绪都有些过激,当然无法冷静下来有效地解决问题,便不欢而散。姚大夫拉住酸杏的手说道,亲家呀,金方已经变哩,连亲娘老子都不买帐了。要是我姚家做出对不起你贺家的事体,咱两家的情分可不能断哦。说罢,唏嘘不已。

听到姚大夫话里有话的言语,酸杏心里立时变得冰凉。他意识到了叶儿家庭危机的严重和可怕,也明白了姚家对此事的无能为力。尽管姚大夫一再地保证说,他两口子一定会劝解金方回心转意的,让他别为这事焦心担惊。但是,这样的承诺微乎其微。酸杏似乎对围护叶儿的婚姻家庭已然失去了信心。

俩人都没有心思吃午饭。把姚大夫送上了回市里的公共汽车,看到车屁股后卷起了冲天灰尘,一路绝尘而去,酸杏的心里也像漫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经久不散。姚金方的倒霉之日,正是叶儿倒霉婚姻走向衰亡的开始,也就此成全了另外两个美满的婚姻家庭。

姚金方天边里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毫无任何预感或征兆的情况下,就猝不及防地遭到了一顿惨不忍睹地痛打。甚至,连自己的命根子也差点儿被踢废了。

那天中午,他还像往常一样,下了班就急急地赶到伙房。他买了两份饭菜,又匆匆地返回了自己的宿舍。宿舍里,杨梅正坐在他的床沿上,俯身趴在床头旁的书桌上看他的相册子。那里面有姚金方从小到大一整套的新旧照片。特别是还有他小时候光着身子露着***的裸照,逗得杨梅一个劲儿地嬉笑。姚金方见杨梅对了自己小时候的光腚照片直笑,也不好意思起来。他放下手中的饭菜,就去抢夺杨梅手里的相册子。

杨梅是姚金方所在中医病区的护士,前年从卫校毕业后直接分配来的。杨梅是个开朗直爽的女孩子,胸无城府,口无遮拦。没有她不敢说的话,也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姚金方刚来的时候,一搭眼见到她,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似的,心下莫名其妙地“突突”直跳。当时,他还想,自己都是有妻室的人了,说话得注意着点儿,做事也要沉稳些,方才会像爹一样受到人们的敬重。那时,他一直把爹姚大夫的行为准则当成自己为人的标准,一心想得到医院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以便尽早地站稳身子扎下根须。不管是对领导对同事,还是对病人,他一律勤谨热情,礼貌当先,颇得人们好评。人们都说,姚大夫待人真诚,做事认真负责,又肯动脑钻研,是棵好苗子,年轻有为呀,以后准差不了。杨梅便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学给姚金方听,并缠着姚金方,叫他教自己学习医学知识,特别是妇科方面的。她想预先打好基础,等有机会就出去进修,将来当名妇科医生。姚金方听到同事这样评价自己,一时高兴,便痛快地答应了。他还像老师一样,给杨梅指定了几本妇科方面的医学书籍,让她认真熟读硬背,并不时地指点解答书中的疑难问题。渐渐地,姚金方就与杨梅走动得近了许多,说话也随便了许多。杨梅不再称呼他姚大夫,而是直呼其名金方。她的声音圆润如珠落玉盘,且有着一种磁性的魔力,让姚金方听不够。杨梅脑瓜儿聪明,看书刻苦,对妇科疾病颇有悟性,一说就懂,一点就透儿。让姚金方觉得,杨梅简直就是块天生的妇科大夫坯子。在爹手把手地指导下,自己苦学了多年的那点儿学识伎俩,被杨梅在不长的时间内就不费力气就掌握了。要是有机会出去进修培训一下,再经过几年的临床实践,将来肯定是名出色的妇科病医生。他惊讶杨梅的进步神速,并对她渐渐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好感。既有赏识,又有偏爱,更多的是深深地失落。直到此时,他才发觉了自己的可悲之处,就是杨梅才是自己一生中的真正伴侣。无论是兴趣爱好,还是性格特质,特别是她身上焕发出的那种气质与修养,与自己是那样地般配,简直是天衣无缝地脉相容。与叶儿的过早结合,却是一个严重错误。叶儿性情内敛,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式的农家妇女。没有求知欲,没有上进心,整日满眼里尽是小家庭的温馨幸福。与杨梅一比,天上地下立见分晓。

姚金方不太愿意回家。他愿意与杨梅呆在一起看书,研讨医学中的问题,相互学习,共同进步。杨梅也对姚金方怀揣好感,觉得姚金方是男人中的精品,是块待雕琢的璞玉。日后,定能飞黄腾达,在中医领域卓有建树。她敬重他,敬重中有着深深地爱怜,爱怜中又有着一种按捺不住的热望。去年夏天,在姚金方通过爹的大力斡旋下,加上自己的拼命努力,杨梅终于如愿以偿地考进了市医科学院,选修妇科专业。上学后不久,杨梅给姚金方写了一封感情炙热言语滚烫的信。在信中,她大胆得表白了自己对姚金方的爱慕之情。之后,杨梅的信件便如雪片般源源不断地涌来。谈思想,谈医学,一发不可收拾。姚金方有些动心了,但还是顾虑着叶儿和金叶,以及在北山镇的家。在给她的回信中,他只是控制着自己仅局限于医学探讨的范畴,未敢涉足感情领域。但是,他整日的心思里,早已装满了俩人的浓烈感情。他俩的事情在医院里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医院是个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那些在老家已有家口,后又通过高考出来的人,已经有不少离婚又重新组建家庭的。因而,像他俩这样的事,医院里的人早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人好心地替他俩撮合。

今天上午,杨梅趁星期天,赶早儿乘车回到了县医院。名义上,是来看望过去的同事。她在医院科室间转了一圈后,便一头钻进了姚金方的宿舍。她有姚金方宿舍的钥匙,是在考上医学院后,特意跟姚金方要的。其中的深意,俩人心知肚明。

俩人在宿舍里正闹着,就听外面有人打听姚金方住处的声音和医院里人指点的声音。姚金方还纳闷呐,嘴里叨咕着,是谁在找我。他一边叨咕着,一边向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迎头撞见三个人赫然站在自己宿舍门前,把窄窄的屋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姚金方认得人民和洋行,另一个人似乎有些眼熟,却叫不上名字。高个儿的洋行满脸煞气,稍矮的那个也是一脸的怒气,像是专门找来寻仇的样子。人民现出一副胆怯相儿。他踌躇了一下,便开口质问姚金方,为啥儿不顾家不看顾他妹叶儿和娃崽儿。这时,杨梅出现在姚金方的身后,她探头问道,是谁呀。姚金方顿时紧张起来。他脸色大变,刚想要向仨人解释。话未曾出口,就听站在中间的洋行怒吼一声,还跟这个王八蛋闲扯啥呀,没见小老婆都养在屋里了么,动手打呀。说罢,伸手扯住姚金方的衣领子,一把拽到了外面,扬起巴掌朝他脸上来了一个满堂彩。

毫无防备的姚金方顿时跌倒在地上。他满眼的红星儿绿星儿漫空飞舞,鼻子下温热一片,并有一股子血腥气在口腔鼻腔里流窜。姚金方还没喘过气来,紧跟着就有无数的拳脚落到了身上。最要命的是,有一脚硬生生地踢到了裆部,疼得他弓起身子趴伏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汗珠子掺合着鼻血在脸上直淌。

杨梅惊叫起来,大声喊道,打死人啦!快来人呀。

立时,有几个人快速围拢过来,想伸手拉架。洋行双手卡腰横眉立目地站在姚金方身边,厉声说道,姓姚的撇了家里的婆娘娃崽儿不顾,却在外面沾花惹草偷婆娘,打死也是白死。看谁敢过来凑热闹,就一块往死里打。

人们知道是姚金方老岳家的亲戚来闹事了,便不好贸然出手。他们只得在旁边劝解仨人别再打了,真要打出了事,对谁都不好,有事还是要好说好商量妥当。

人民有些害怕了。他就直扯洋行的衣襟,意思是打得也差不多了,该撤走了。另一个就是京儿。他恨恨地道,这次先便宜了他。要是再不好好回家跟叶儿过日子,还欺负她,下次就一拳把这狗娘养的打死。再扔了大街上喂狗,看他还敢耍花花肠子吧。

仨人见围拢过来的人越聚越多,便见好就收。仨人一边骂人的骂人,警告的警告,一边摇晃着肩膀扬长而去。

姚金方被打得鼻青眼肿,黑红的鼻血把白皙的面皮弄得如小鬼的脸面。他的裆部受到一记重创,几天都不敢迈步快走。因了这次遭打,姚金方原有的那点儿对家庭、对叶儿、对女儿的牵连,被干净彻底地扯断了。

他对哭泣着的杨梅说道,我下定决心了,坚决跟叶儿离婚。不管你愿不愿跟我结婚,我都要跟她离。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一个人过一辈子,绝不再结第二次婚了。

杨梅哭道,你还不知我的心思么,这辈子非你不嫁。你多暂儿离了,我就立马跟你登记去。就算咱俩都被组织上处理了,我也绝不后悔哦。

说罢,俩人抱头痛哭。洋行仨人打完了姚金方后,洋洋自得地回到了村子。

他们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对谁也没有提起打人的事,这也是事先约定好了的。

当初,提议去县城教训一顿姚金方的,是人民。他看见叶儿整日被家庭事愁苦成了小老太婆模样,心下就心疼。因了心疼,就愤恨姚金方。因了愤恨,就手痒痒,恨不得把姚金方立时一把拽到跟前,痛痛快快地让自己打个够。替叶儿,替家人,也替自己出出憋堵于胸的闷气。

他把这个想法先跟哥国庆讲了。国庆不支持他的做法,说,人家自己家庭里的事,别人是掺合不得的。一掺合,事准会更糟呢。人民立即讥笑国庆胆小怕事,还说道,姚金方不就是当过你几天的老师嘛,叶儿现今儿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还护着姓姚的,不顾叶儿的死活,还叫人么。国庆被人民抢白得干翻白眼,到底没狠下心,同意去打姚金方。

人民见国庆下不了狠心,便把这打算跟洋行和京儿讲了。俩人倒是一致赞同。洋行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主儿。知道了叶儿的家庭遭遇,他当然替她焦心。京儿却另有一番想法。当初,自己与叶儿好好的,竟是姚金方横刀夺爱,把叶儿强娶了去。娶了去,好好待她也就罢了,扁扁又给叶儿委屈受。他心疼叶儿,自与人民和洋行的心疼不同。心疼中,有着更多的爱怜和恼怒。

仨人一拍即合,并商量好了具体的惩治细节。仅是把姚金方暴打一顿即可,给他一个警告,别以为叶儿的娘家没人了,自己想咋样就咋样。当然,也不能把他打成重伤。他还要和叶儿过日子呐,真要打出个好歹来,岂不坑害了叶儿。京儿还郑重地提出,打人的事,千万别叫家人知道,尤其不能叫他娘木琴知道。否则,后果可就大了。也不用担心姚金方会来告状。试想,你先做下了对不起叶儿的事,被打后,哪还有脸面再跑到老丈人家伸冤诉苦呀。仨人还共同发誓道,谁要是把这事捅了出去,今后就别想再在一起作伙伴了。

这样的算计可谓天衣无缝。打人的事,在一段时间里被捂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半点儿的风声。

过了些日子,酸杏不知姚大夫的工作做得咋样了。这深山老林的,交通信息又不便利。蹲坐在家里,整天瞎寻思这事,就如坐在牢狱中一样焦躁烦闷。他便再次动身去了市里,找姚大夫探听情况。

到了市里,有了上次经验,他很顺利地找到姚大夫坐班的中医专家门诊。赶巧姚大夫正在病房区里会诊,一时半刻不能赶过来。姚大夫打电话,叫门诊里的那位年轻大夫好生接待亲家。

直到快中午了,姚大夫才匆匆地赶过来。他歉意地说,让久等咧。酸杏还以为,他又要挂电话叫老伴儿炒几个菜呐。姚大夫并没有往家里打电话,而是脱下白大褂,换上了便装,拉着酸杏到了街面上的一个小吃部里。他点了几个可口的菜,上了一瓶酒,俩人就边吃边唠。

几杯酒下了肚,酸杏借着酒意盖脸,便把今儿来的目的说了,想问问,金方那边的工作做得咋样了。

姚大夫道,正做哩,是有点儿困难。不过,你放心,即便金方受点儿教训,也是应该的。那是为了他好才做的。虽说现在我和他还谈不拢,也只是时间问题。等过上一阵子,让他冷静下来,我再跟他细细地谈,一定会保住现有家庭的。他还说,让叶儿娘俩来市里住上些日子吧。一个人在家里苦闷,来市里既可以散散心,还能有机会跟金方多接触多交流多沟通。俩人把一些事讲开了,解了心里的疙瘩,也就会和好了。另外,他还给公社和县卫生局打了招呼,让他们帮叶儿在公社医院里找个活儿干。有了活儿干,不管有啥样的变故,对叶儿对家庭来讲都会有好处的。

姚大夫的一席话,弄得酸杏一头雾水。乍听起来,合情合理。细琢磨起来,又好像里面有很多隐情未明了地讲出来。想问清楚些,见姚大夫不想把话挑明了,自己也不好冒冒失失地追问。这顿饭便吃得无滋无味。

吃了饭,酸杏把带来的杂粮交给姚大夫,说自己还要赶回去,就不去他家打扰了。姚大夫很高兴地接下了,却也没有谦让他到家里坐坐的意思。

酸杏闷闷地坐车回到了北山镇。下车后,他不放心叶儿娘俩,就直奔了公社医院家属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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