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西红柿小说移动版

m.fqxsw.org

遍地鸡毛八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酸杏见此情景,也是无可奈何,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指挥着酸枣迅疾关闭了所有蜂箱的巢门,切断箱内与外界的通道,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巢门打开了极小的缝儿,叫等待外出采蜜和已负重而归的蜜蜂慢慢行进,此时,那只遭了劫匪的蜂箱里,早已面目全非,蜂王已死,剩余的蜂群已乱成了一锅粥儿。

酸杏叹气道,这巢门不能大开呀,开大哩,就有盗蜂抢蜜,不仅蜜哩,连蜂群也毁了呢?可惜了这箱蜂哩,用不得了,得等别箱里的蜂王成身喽,才能分箱过呢?这蜜蜂的日月里,也分好人歹人呀。

酸枣懊悔得手足无措,说道,我本是好心好意的,谁想就闹出了这种事体,今后,就是打死我,也不敢再瞎摆弄了。

盗蜂事件刚刚过去了不久,又发生了一起逃蜂事件,把酸杏老弟兄俩折腾得堪堪喘不过气。

已是过了晌午,酸杏把酸枣撵回了家,叫他在家里睡会儿觉,也顺带着料理一下家务,酸杏知道,酸枣婆娘替晚生祷告赎罪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家务事很少插手,只能靠着酸枣起早贪黑地抽空儿拾掇。

当时,酸杏也是刚吃过了午饭,困意袭,他便躺进窝棚里迷糊了一小会儿。

正在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得窝棚外响起了一阵异常混响的“嗡嗡”声,初时,他还不在意,这种蜜蜂飞舞的声响,自早晨打开巢门起,会一直响到傍晚关闭巢门为止,平时,站在蜂场较远的地方,也能听到这种“嗡嗡”声。

渐渐地,酸杏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头,惯常这种声音是不会这么大这么急的,今晌儿的声音却不同了,如同狂风暴雨袭了一般,大有掀翻了窝棚吹跑了家什的动静,酸杏一个咕噜爬起,探头朝棚外一瞥,顿时就被惊呆了。

离窝棚不远处的一个蜂箱前,凭空里聚满了一个大大的蜜蜂球,在一点点地朝着蜂箱顶上滚动着,随着滚动的继续,就有一嘟噜一大块撕扯在一起的蜜蜂群滴落下,在这个球体四周,横空飞舞着密密麻麻的蜜蜂,并渐趋向着这个球体聚集靠近着,使得蜜蜂球越滚越大,球体终于移动到了蜂箱顶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体积又明显地大了许多,此时,整个蜂箱已看不见原的木质板面了,全被黄黑相间的蜜蜂厚厚地包裹了起,因了众多蜜蜂翅膀急剧地震动着空气,整个蜂场里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

这种骇人的场面,酸杏是从未见过的,他已经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如何发生的,应该怎样才能制止。

正当他因惊惧惶恐而目瞪口呆的时候,那个蜂球一下了散裂开,就如一个水球忽然破裂,厚密的蜜蜂如潮水般散落在了蜂箱顶上,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峰尖,也就是眨眼的工夫,刚刚散裂的蜂球在一阵蠕动震颤之后,猛地骤起一道斜线,朝蜂场北面一颗粗大的梧桐树激射而去,这道斜线由细变粗,最后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蜂团儿,就如一块稀软的泥团,径直糊满了那颗梧桐,使得厚密的树身枝叶上粘满了如稀泥一般的黄褐色蜜蜂。

这个时候,惊呆了的酸杏猛然想起,胶东养蜂人家曾讲说过这样的例子,就是蜂王出逃了,按蜜蜂的习性,每个蜂箱中只能有一个蜂王,若是有两个以上,蜂王之间便会进行生死搏斗,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一国只准一君”,蜂王出逃的案例极少,到底是蜂王之间争斗所致,还是有着其他不明的原因,那户人家也是搞不懂,但有一条,那户人家曾告诉过酸杏,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尽一些可能的法子,把蜂王逮回箱里,其余的蜜蜂才会乖乖地跟回到自己的蜂巢里。

酸杏明白过了,却又无计可施,怎样招回蜂王,他实在想不出可行的法子。

酸杏毕竟是酸杏,他急中生智,一把把自己身上的汗衫扯了下,整个地塞进了窝棚前刚刚搅了蜜的蜜桶里,他把这团粘粘缠缠的汗衫绑到一根长长的竹竿子上,光着膀子,住着拐杖,瘸瘸拐拐地奔到梧桐树下,他翘起脚尖,把那件沾满了蜂蜜的汗衫递到蜜蜂密集处,想用蜂蜜把蜂王引诱过去,再送回早已空了的蜂箱里,可气的是,不但蜂王不上当,连同这些数也数不清的蜜蜂也是不理不睬,它们依旧在围着不见踪影的蜂王追逐舞蹈,

------------

这个时候,有村人听到了异样声响,出门察看,便见到狼狈的酸杏正在奋力地拯救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一声吆喝,便有数人跑了过,替下了大汗淋淋的酸杏,帮他招蜂回巢,有人还忍不住大声喊叫着,想把这些不听话的小东西们轰回窝巢里,一时之间,梧桐树下又聚集了十几口子人。

人们正热闹着,不知是这种不谐和的声音惊动了蜂王,还是蜂王戏耍够,仍旧要跟这帮人嬉闹一通儿似的,梧桐树顶的枝桠间,浓密的蜜蜂再一次开始躁动,声响逐次增强,忽地,一个小蜂团悠然升起在树冠上方,略一停摆,便毫不犹豫地向着北山方向飞去,后面立时连带起一缕黄褐色的烟云,如飞带子一般飘向了北山脚下,方才还热闹非凡的梧桐树顶,不见了蜂群,立时清净下。

人们立即紧追过去,酸杏跑不动,只得敞开了嗓门儿声嘶力竭地嚎道,瞧准了落处,快跟着,万不敢丢了呀。

有眼尖的人,紧盯着那道黄云不眨眼皮,半晌儿,有人欢叫道,放心呀,这回可跑不了了呢?蜜蜂全落进神庙子里啦!就有人高声喊道,快去找振书叔要钥匙,开了庙门才好捉蜂哦。

此时,仙人庙里已经开了锅,不算太高的院墙里,传出了不歇气的呼啸声,人们兴奋地聚在庙门前,等候着振书前投锁开门,好奇又急迫地等着看逮蜂王的稀罕景儿,酸枣也在家里听说了,他便跟头把式地奔了,对了紧闭的院门直跺脚,他带着哭腔一个劲儿地叨咕道,这可咋办,这可咋办,这一箱蜂又要哩,哩。

过了半晌儿,四方一路飞跑而,身后磕磕绊绊地跟着气喘吁吁的振书,四方是赶在饭店中午忙过不久的空当儿,骑摩托车专程回家的,他正在跟爹振书商议着十万火急的大事,见村人连跑带蹦地闯说此状况,便跟爹要了钥匙,率先朝仙人庙奔。

四方张口气喘地奔到庙子前,听见院墙里传出的声响,就知道蜂群悉数落进了神庙子里,他也不及询问搭话,手忙脚乱地开锁推门。

人们还看清楚蜂王的落脚点,就听“嗡嗡”一阵巨响,一股黄烟从院子中间那座石碑亭子里冉冉升起,于半空中略一停留,便折而向北,直奔了眼前高峻的北山,朝半山腰上飘去,只一小会儿的工夫,便悉数散落进了浓密的丛林了,再也不见了一丝儿影子,听不到一丁点儿声响了,想是蜂王及其所领导的蜂群们,早已不耐烦了人们紧追不舍地骚扰捣乱,失去了戏弄的兴趣,便一股脑儿地远远飞进丛林里,组建自己的蜜蜂王国,自由自在地讨自己的生活去了。

至此,这场人蜂角逐大战,最后以人狼狈不堪地落败而告终,撇下了狼藉不堪的战场,连同这群眼巴巴又傻呵呵的村人。

酸杏一边懊恼地拍着自己那条半截残腿,一边心疼地嘟囔道,唉!唉!都怪我呢?净想着要留出个蜂王,好把那个空蜂箱分满喽,谁知,蜂王长得贼快,就起了战事哩,可惜,可惜,一下子就毁了两箱蜂儿呢?

四方与振书爷俩疲惫地回到了家里,继续着令人心神不安地商谈。

今天晌午,振书刚刚吃过了午饭,正准备躺倒在床上眯眯眼的,就被匆匆赶回家的四方搅合了起,四方浑身上下被路上的尘土糊满了,连眉毛眼睫毛上也粘着一些,他一边大口地喝着凉开水,一边嘟嘟囔囔地讲说着自以为非常严重又迫在眉睫的大事。

他说,镇长杨贤德可能要出事,连带着饭店也会受到牵连的,虽说听到的都是些小道消息,但无风不起浪,有风必然就会有雨的,况且,这种风言风语传播得越越厉害,到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有个饭桌上就有讲说过别的话,净是杨贤德犯错误的事了。

据四方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杨贤德似乎有经济上的问,具体地说,就是有贪污受贿的嫌疑,有人接二连三地给市、县写举报信,检举揭发杨贤德拿、卡、要、送,简直是什么好事坏事都占全喽,比过去的军阀劣绅还要坏上百倍了,县里可能已经接手了这个案子,准备近期就动手查办呐。

初时,振书还不以为然地回道,他查他的案子,咱开咱的饭店,两不相干的事,你跟着瞎急啥儿,好像这天就要塌下一般,过不得日子似的,就算真是杨贤德倒了,天也塌下了,能砸着饭店的屋角啦!还是能砸着你的脑壳儿啦!瞎操啥心思。

四方急道,爹,不是这样讲的呢?这些日子,我跟银行都睡不好觉了,就是叫这事给愁的,你想啊!镇大院里至今还欠着饭店里的钱呐,都有八、九万块了,要回的那点儿钱,还不够欠咱的零头呢?自打过了年到现今儿,镇里就从付过一丁点儿,说是财政里的钱都给“天然”厂补窟窿擦腚了,连脱产干部的工资也给卡了,哪还顾得上还咱的欠账哦,当初搞承包的时辰,银行跟镇里有约定的,必须供着镇里的吃喝招待,还得优惠一些,这些事,也都是杨贤德一手经办的,要是杨贤德毁了,咱的欠款跟谁要哦,谁会那么嘲儿,卵子找茄子提溜着,愿意承办这样的傻事呀。

振书顿时恍然大悟起,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着急了,他恨道,都是你振富叔那个死鬼造下的孽呢?这回可好了,不仅把他自己亲生娃儿给坑喽,捎带着也把咱给害了呢?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人又害己呀,随后,他又心忖侥幸地问道,杨贤德真会犯错误么,不可能吧!他可是树大根深的人物,咋能说倒就倒了呐,不过,话又说回,谁知他得罪过啥样的人,再者讲,他真要犯哩,欠款咋办,饭店咋开,你可咋好噢。

四方本是想赶回讨爹的主意的,谁知,振书却一点儿主意也有,唠唠叨叨地一大通儿后,竟又反过讨问起自己了,他摇头苦笑道,我咋知,要是有了主意,我也不会拼着命地朝家赶嘞。

振书见他如此说,也是脸红心跳的,心里不大是个滋味儿,他赶忙打发女人,快去把四季和四喜寻,最好把夏至也一块喊,爷儿几个要细细地商议此事,方才妥当。

望着女人慌慌张张闪出院门的身影,振书叹息道,要是秋分在就好哩,他的主意正,点子多,肯定会有好法子可想的,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要是给他写信,再回倒腾一通儿,恐怕连黄瓜菜都凉咧,

等了大半天的工夫,四季进到了院子,说四喜又叫山外的人家请去了,估计一两天是赶不回了,振书就把四方刚才讲说的事体学说了一遍,讨问四季的主意,四季哪会有这样的能耐,他只是干吧嗒着旱烟袋,一声不响地闷在了那里,静候着夏至的到。

又过了半个时辰,夏至才急急忙忙地窜进了庭院,他跟三叔四方打过了招呼,就急着问振书,这么急着叫我回,到底有啥事,厂子里一大摊子的事,就等我处理呐,现今儿不是先前了,有杏仔把着关口,偷不得懒耍不得滑呢?

振书撇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哩,你再忙,也是忙的公家事体,比自家的事体还重要么,你三叔的饭店都快火烧房梁哩,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焦心火燎么。

夏至被爷爷的话吓住了,忙问道,咋啦!出啥大事了么。

振书又把四方的话又跟夏至学说了一遍,叫他快点帮着想个准主意出,夏至暗吃一惊,随即又苦笑道,我又不是办案的公家人,能有啥法子好想哦。

四季急道,咱都不是公家办案的人,就撒手不管不顾,眼睁睁地看着你三叔倒霉么,真是的,平日里一个个都能得天老爷老大自己老二似的,到了这个要命的节骨眼儿上,又都缩头杵脖地成了闷鳖儿,咋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哦。

夏至被爹四季一顿数落,心里不服,却又法跟他辩驳,他闷头思摸了半晌儿,才回道,我看,这事也甭太急哩,三叔不是讲,都是听的小道消息么,杨贤德现今儿不是还在欢欢实实地干着镇长的嘛,今儿上午,他还咱厂子里检查工作的,见有啥不妥的地方呀,真要是犯了事,叫上边给查喽,肯定要牵连上饭店的,到时,咱就是打死也不讲他的坏话,还要替他摆功叫好,死扛着他,要不,咱就联合一些人集体死保他,保到哪时算哪时,只要他不倒下了,饭店里的欠款还算是有个指望,要是保不了他,欠款也就打了水漂了呢?

四方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咋个保法嘛,我都听糊涂哩,你就一道道地慢讲,我也好去办理呀。

振书不耐烦地说道,算哩,算哩,实指望着你能说出个一二三,全讲了些用的废话,快去伺候杏仔去吧!我这里用不起你呢?

夏至就感到委屈,觉得自己的主意是很不错的,谁知,这些人的悟性太差,听不懂也就罢了,还怪自己不上心,他抬腿就往院外走,嘴里还叨咕道,跟你们讲啥样,你们也听不明白,抽时间,我跟京儿和洋行讲去,他俩肯定会同意的。

振书听到了夏至的叨咕声,便不放心地追着他的背影,叮嘱道,到了外头,千万甭瞎讲哦,这事还成形呐,要是再惹出了麻缠事,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听见。

夏至走后,爷仨儿又头对着头地瞎商议了一气,最终也能拿出个稳妥的主意。

末了,振书无奈地对四方道,这事还真就急不得呢?都是些有影影的事体,八字还一撇呐,兴许是一些闲人事干,躲在背地里嚼舌头根子,讲领导的坏话,你回去,好生注意着点儿,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抓紧家里,咱再细细琢磨琢磨,兴许就有了好法子可想呢?

心急如焚的四方见此说,也是无奈加沮丧,他也不再白耽搁工夫了,起身说了声,那我就回了呀,便蔫头耷脑地赶回了山外的饭店。

此时,正是酸杏老弟兄俩在村东南角场院里,垂头丧气地收拾着空巢蜂箱的时辰,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本站推荐

不世奇才新时代导师女神的超级赘婿修罗武神大清隐龙神魂至尊第一战神第九特区带着满级帐号闯异界太丘之上

相邻小说

婚久见人心婚久不言爱海贼世界的神枪手我真是正经枪械师凶猛领主我在尊魂幡里当主魂一品宰辅九千岁王妃总想要爬墙全球迷雾:开局一个小分身神断县令俏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