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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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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来,已是腊月二十四,一早便有人至凤澡宫,请元妃参加太后、皇后一同主持的内廷家宴,元妃欣然应命,因将黛玉、探春唤到跟前,嘱咐了几句,便带着宫女自去了。

候元妃去后,底下的人送上酒席,请黛玉、探春就座,两人推辞不过,浅斟缓饮一番,便散席歇息。

午休毕,因见时候不早,黛玉换了外出的衣服,又让雪雁打点一番,趁着底下的人都在吃酒庆贺,悄悄地出了凤澡宫,取路折往梅林旁的凉亭。

及行至那儿,昨日相约的那个男子早已经到了,依旧是一身常服,云过天青色的长袍,罩着貂皮斗篷,腰际结一枚瑞玉连环佩,冬日的冷风吹过,金冠下逸出的一缕乌发随之轻拂,越发显得风神俊朗,神态潇潇。

听得脚步声,他早已含笑看了过来,口中道:“我等了好久,姑娘终于来了。”

黛玉抬眼看他,温婉道:“让阁下久候,是我的不是,不过,这儿景致甚佳阁下边看边等,也是极好的。”

李稹微微含笑,如春风吹动波心,声音中却分明带着一丝玩味:“昨儿个我便说过,人面梅花相映,花远远不及人,这儿景致的确不错,但姑娘不来,一切都不过是点缀而已,根本不能入眼。”

黛玉愕了片刻,直羞得颊上红霞漫布,丹唇启音,淡声道:“一见面就说这种话,可见当真是登徒子了。”言罢,方挽住雪雁,踏着莲步,徐缓拾阶而上。

她这样轻嗔薄怒,李稹却并不介怀,只带笑注目凝望,见她靥上妆容淡淡,一头乌丝,盘成最简单不过的连云髻,以珊瑚嵌东珠钗随意扣住,身上一袭莲青色对襟轻罗云裳,下面系着盈盈袅娜的鹅黄色百褶裙,搭配着银丝素锦披风,清减中透着素雅,这样的气质品格,实在宛如一掬静水,潺潺流入人心,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销,油然生出呵护心动之情。

看着步履翩跹宛似神女,渐行渐近的黛玉,李稹眉间心底,都有片刻的失神,候清醒过来,却是依旧笑道:“今儿个姑娘也穿青色衣服,可见与我心有灵犀,只是妆扮实在有些素减,衬着姑娘的脸色,未免太淡了些。”

黛玉心中更是着恼,唾了一口,方道:“只是偶尔选了青色,谈不上什么心有灵犀,至于妆扮,不是有一句话么,女为悦己者容,这儿又没有别人,只有你这么个登徒子,我何必为这个操心?”

李稹唇边笑意愈深,负着手道:“姑娘揶揄人的本事,实在长进了不少,让我觉得,若是能够时常与姑娘说话斗嘴,今后我的日子,必定能有趣很多。”

黛玉嘴角一扬算是微笑,淡淡道:“是么?我的想法正好相反,我觉得,若是要我长久对着阁下,只怕我要少活十年。”

这番话说得冷淡而断然,李稹脸色微沉,似乎有些气恼,须臾却又恢复过来,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声音中亦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意:“姑娘言下之意,是不是常为我说的话生气?姑娘不必太介怀,待我吩咐下去,让太医院的人开些平心静气的药,保管姑娘长命百岁,能时常与我针锋相对。”

看着他嬉笑不羁的神色,黛玉心头怒气不减,却到底还是念着雪雁的伤势,不得不忍耐下来,轻挽云袖,袅袅行礼如仪,忍气吞声道:“阁下素爱说笑,我心里很明白,只是,时候不早,还是说正经事要紧。”

眉眼如烟,眸光轻飘飘落在他身上,声音亦柔缓下来,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急切:“我已经如约来了,阁下也应打趣够了,昨儿个阁下应承的事情,想必还记得吧?”

看着她烟眉深颦,一副急迫不已的神色,李稹便觉得心中不忍,一时竟忘记揶揄,只颔首道:“答允姑娘之事,我又岂会忘记?”

黛玉眼波一闪,已经抬起头来,看了过来,在她的注视下,李稹只觉得心头生出莫名的欢喜,含着清浅笑意,温然道:“昨天回去,我传了太医院的人问话,原来果然有‘琼玉复颜膏’,是那些御医一同配制的,内中有玉屑、琥珀、珍珠粉、清露、白獭髓,又兑了淘澄净了的四季花汁,其中尤以白獭髓最为珍贵,据说千金难求,祛疤复颜,效果极好。”

听得他一个男子,细数闺阁妆扮用物,黛玉好笑之余,也感念他的一番细心,沉吟须臾,因道:“我看过一本书,内中记载,当年吴主孙和的邓夫人意外受伤,太医便是以白獭髓、杂玉与琥珀屑合药,敷面之后,不但立刻复原如初,还更胜从前。”

李稹含笑听了,看向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湛然道:“这个药方,太医也提过,姑娘才识渊博,实在不凡。”

黛玉不语,只定定看着他,双眸明湛如星辰,流露出灼热的焦急和殷切的期盼。

她的心意,李稹如何会不知,抬手理了理衣襟,旋即道:“姑娘且请放心,这种‘琼玉复颜膏’药性温和,适合各种肤质,在后宫妃嫔中极受欢迎,因顾念着姑娘的侍女伤势甚重,我打算让太医将配好的药膏都拿出来,有备无患,不料竟只剩下两盒了。不过,那些太医也说了,这药膏甚是珍贵,药效又好,无论多重的伤,用过半盒,都能恢复如初。”

黛玉且惊且喜,不觉舒展双眉,声音中亦带着毫不掩饰的欢畅:“如此说来,我这侍女的伤势,很快便能恢复了?”

李稹点了点头,应承道:“这个自然,想来那些太医绝不敢夸大其词。”

说到这里,唇边泛出一缕温文如玉,接着话头道:“虽然他们说得信誓旦旦,但我想着,既然东西好,不妨都拿过来,对脸颊的伤势自然更好,姑娘也能更放心。”

说着,果然从袖中摸出两个小小的粉彩珐琅圆盒,抬手递了过来,旋即嘱咐道:“用的时候,先以清水洁面,再在脸上细细敷一层,保管要不了十天,你这侍女的容貌便会痊愈,风采更胜从前。”

黛玉听得更是神往,移步亲自接过,仔细看时,圆盒描画得甚是精致,一启盒便有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药膏呈现碧色,如一方上好玉石,触手甚是清凉,一看便知是极贵重合用之物。

黛玉雀跃不已,转首看向雪雁,将圆盒送到她面前,轻轻道:“有了这药膏,你的脸,必定能够很快复原。”

雪雁接过圆盒,细细收了,亦是一脸惊喜,眼中有星星点点的水光闪现,却到底还是忍住了,含泪泛出盈盈笑意,彰显着心头的欢畅和满足。

见她如此高兴,黛玉心头的欢喜,不觉也加深了几分,须臾,却是微敛神色,行至李稹面前,袅袅行了一礼,诚恳地道:“多谢。”

李稹脸上带笑,道:“这药膏价值千金,如今由我赠与,姑娘便只有一句多谢吗?”

黛玉不禁一怔,动一动唇,声音不觉低了下来:“那么,阁下想要如何?”

“不如以身相许吧,”李稹笑望着她,想也不想,便道,“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才色双全,出众如斯,若能得姑娘以终生相许,我当真睡着了也会笑醒。”

这样玩世不恭、似真似假的话语,徐缓盈于耳际,黛玉始料不及,心头又羞又恼,不觉双颊酡红,映着漫天的雪花,恰如飞霞晕圈,桃花始开,却是说不出话来。

雪雁亦甚是惊愕,唇角笑容僵住,很快回过神来,将圆盒取出,径直走到李稹面前,拧着眉道:“我们姑娘玉洁冰清,岂是你能够妄想的?罢了,我将这药膏还给你,省得你胡言乱语。”

李稹不接药膏,也不看她,只带笑瞧着黛玉,负手道:“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黛玉妙目微睁,已经落到李稹身上,眸光清澈湛然,似能看透人心,仰头道:“虽然与阁下相识只有短短两天,我也常以登徒子来称呼阁下,但是,我心里很明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阁下虽然嘴巴轻薄了些,人品应当是不错的,也许还是个少有的正人君子。”

说到这里,唇角露出一点影子般的笑纹,仿佛风一吹便能淡去,语意亦清凉而茫然,似乎不能置信一般:“难道,我竟看错了么?”

“姑娘不答反问的本事,实在厉害,”李稹怔了一下,不觉大笑起来,击掌道,“这几句话,回得甚是巧妙,竟叫我不能继续说笑了。”

黛玉抿唇不语,回眸看一看捧盒而立、神色紧张的雪雁,按住她的手,轻轻道:“好了,你别担心,他是在开玩笑呢。”

雪雁一脸怔怔,犹是不敢松懈,望着李稹道:“你当真没有别的心思?”

“不错,”李稹抬手一摆,倏然正色道,“正人君子这四个字,我虽然不知能否称得起,但至少,绝不会是卑鄙小人,又岂会以药膏来要挟你们姑娘?以感恩为前提的婚嫁,实在很难幸福,即便你们姑娘答允了,我也会反悔的。”

闻言雪雁若有所思,微微舒眉道:“那么,你刚才说那种话,纯粹是为了打趣我们姑娘?”

李稹“嗯”了一声,郑重颔首,因道:“自然只有这个目的。”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重新浮起不怀好意似的笑容,旋即道:“药膏虽然是无条件赠送,但是,你们姑娘是难得一见的佳人,若是今后有机会,能求得你们姑娘的芳心,当是一大乐事。”

黛玉心头娇羞难言,登时撂下脸来,跺脚嗔道:“好端端的,又拿我当笑话,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李稹带笑听了,担心她气坏身子,只得道:“罢了,罢了,姑娘息怒,我见好就收。”

听了这话,黛玉不由略松了一口气,却因面前之人素来不羁,心中到底还是存了一丝警惕。

一时李稹沉吟须臾,定定凝睇着她,仍旧满目皆是笑意,声音却已经柔缓下来,轻言细语道:“我送姑娘药膏,不过是念着姑娘心气高傲,却能善待身边侍女,品格实在高洁,绝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我心中另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应允。”

黛玉回望着他,因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若是能够做到,我必定不会推辞。”

“如此,我便有什么说什么了,”李稹带笑颔首,徐徐道,“我素来不苟言笑,所见之人,又多是恭恭敬敬,纵然关系再好,也是恪守规矩,从未与我真诚相对,更别提站在同一高度谈天说地,过得实在抑郁。

“自见姑娘以来,姑娘的能言善语、清新灵黠,都让我印象深刻,这两天,我笑的次数,比今年一年还要多。”

“所以,我想邀姑娘在此地再留一个时辰,让我能够解闷散心,不知姑娘能否应允?”说到最后,已近乎恳切了。

这番话说得甚是平静,但言语中的落寞寂寥,黛玉却是一听便能明了。

不禁暗叹,自己在贾家时,寄人篱下,衣食皆得仰人鼻息,这都罢了,最难过的,却是举目看去,竟无一个知己懂己之人,更没有谁能给自己带来欢笑,与眼前男子的境遇,实在很有几分相似。

心思这般一转,黛玉启唇轻叹,声却淡淡,听不出任何感情:“阁下相邀,我本不当推辞,只是如今已近黄昏,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必受责备。”

李稹料不到她会开口拒绝,眸光闪动之间,流露出深深的失望,须臾以商量的口吻道:“不必一个时辰,只耽搁一会儿,也不能够吗?”

“不能,”黛玉抬手轻摇,和静地道,“这儿是宫闱,我本身不由主,还请阁下见谅。”

听她说得如此断然,李稹轻轻一叹,略微低头道:“既是这样,我不勉强姑娘了,姑娘回去罢。”

黛玉点了点头,行礼如仪,眸中倏然闪过一丝狡黠,眨眼道:“阁下对我,也算不错了,我好心提醒阁下一句,下次做事要先想清楚,你将药膏交出来了,再说有不请之请,我怎么会应允呢?”

李稹眸中有片刻的懵懂,随即用力拂袖,声音中亦有着一丝恼怒:“依姑娘言下之意,姑娘不是不能相留,而是不愿,对不对?”

黛玉容色沉静,如波澜不惊的一湖静水,抿唇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要走,阁下能够相阻吗?”言罢,拉过一脸茫然的雪雁,竟是娉娉婷婷地转过身子,径直踏步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李稹脸色一变,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更是紊乱到了十分,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怒不可遏之际,突见黛玉盈然回眸,慢启朱唇,柔婉道:“易地而处,身临其境,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感受,阁下必定已经很明白了。”一面说,一面转过身来,重新踏步进亭。

变化骤起,李稹不由一怔,一时忘记生气,只斜睨着黛玉,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走吗?”

黛玉语带笑音,俏声道:“是要走,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一个时辰之后。”

见李稹瞠目结舌,仍旧不解,星眸流波,看向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嗔怪,粲然道:“怎么,只许你一个人开玩笑,我不能够吗?只许你气我,我不能反客为主吗?”

李稹眸中的怔忡一闪而过,仿佛被拨开了重重云雾一般,终于清明起来一般,哭笑不得地道:“如此说来,姑娘竟是在消遣我了?”

“不错,”黛玉唇角舒展出明艳笑纹,娓娓道,“虽然相识只有两天的功夫,阁下却屡屡说出格的话,将我气得头昏脑胀,几乎昏厥,如今,我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之身,公平得很。”

她这样展露笑意,靥上甜美如花,语意婉丽柔和,娇软欲醉,李稹不由一阵失神,心头的怒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笑意,半晌才道:“原来如此,姑娘可真会哄人,刚才我还以为,姑娘当真要走呢。”

黛玉以手指绞着衣角的蝴蝶样子,脸有悠然自得之色,道:“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被阁下消遣惯了,若是再不学会举一反三,这口气可真的就上不来了。”

看一看李稹,见他脸色微红,异样甚是明显,因稍敛笑意,婉声道:“行了,我已经将话说开,人也留下来了,阁下就不要再生气了。”

李稹抬手一摆,温然道:“刚才的确很气愤,不过,看着姑娘的笑容,再坏的心情,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话之间,脸上已是一副和言悦色的神情,旋即慨叹道:“我果然没看错姑娘,我就说么,姑娘这么钟灵毓秀,卓尔不凡,岂会是一达到目的,便转身离开的俗人?”言罢,目不转睛地瞧着黛玉,眸色温润如墨玉,璀璨如星辰,却是但笑不语。

这番话徐徐道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目光更是清澈而专注,几近痴迷,黛玉赶紧低下头,面上却泛出一丝滚烫,想来已是红若流霞,娇如红梅,只好默不作声。

她这样默默,李稹亦微笑不语,唯听得风声自梅林的枝叶间穿梭而过,漱漱倾入耳中。

这样过了许久,黛玉自觉得甚是尴尬,徐徐转过头,却见凉亭右角搁着四五个花盆,内中有白梅俏然绽放,枝叶纤细如女子秀眉,花瓣素白含英,犹自带着琼玉一般的碎冰,娇嫩不堪一握,比起在梅林所见的梅花,似乎更胜一筹。

冷风过处,白梅随之摇曳,有轻薄如绡的花瓣飘零枝头,蜿蜒落下,黛玉不由心生怜爱,款步相移,探手将落瓣接住,小心翼翼地盛在帕子里。

刚收拾了几瓣,听得李稹的笑声自身后徐徐传来,旋即听得他朗然道:“看姑娘这副神态,实在是极爱花之人,既是这样,将整枝梅花摘下即可,何必辛辛苦苦地拾取花瓣?”

黛玉将手帕举到鼻端,轻嗅其香,眉目间有种婉约极致的美,轻轻摇头道:“阁下此言差矣,正是因为爱它,我才不愿动它。”

李稹轻轻“哦”了一声,轻扬剑眉,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黛玉微垂臻首,叹息道:“若是将花摘下,转瞬即枯萎凋零,岂不是毁了它?如此不是爱它怜它,反是害它,相反,若是让它留在枝头,却是成全了它,让它能绽放一季,岂不是更好?”

闻言李稹露出一副深思的神情,沉吟许久,方点头道:“因为爱它惜它,所以愿意成全它,姑娘不但才色双绝,心胸见识,也超过许多人,实在叫我辈感愧。”

一面说,一面抬头看着黛玉,饶有兴致地道:“姑娘真是当之无愧的惜花人,不知除了梅花之外,姑娘还喜欢什么花?”

黛玉长长的羽睫一扑扇,双眼灵动如珠,含着笑意道:“若是说花,大都是喜欢的,最爱的有四样,春天的桃花,夏天的荷花,秋天的菊花,冬天的,自然是眼前这占尽风华的梅花。”

李稹微微轩眉,语带疑惑之意:“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菊花品行高洁,梅花不畏寒冬,皆是值得喜爱之花,只是这桃花……”

话说到这里,已经低微下来,湛湛看着黛玉的娇颜,双目一瞬也不瞬,顿了一下,复又如常微笑,接口道:“为何喜爱桃花,姑娘必有高见,愿闻其详。”

黛玉声音柔缓,轻轻叹道:“你欲言又止,不过是想说,桃花轻薄俗气,不值得喜欢,这样的观点,我心里明白,却不能赞同。”

唇角笑意若有若无,似剪水而过的一缕清风,款款道:“诗经上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严蕊有诗云: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只这几句诗词,便道尽了桃花的好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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