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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六十三 柳暗花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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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议定了此后事宜,我便早早按着商量好的说辞打发了陆定文去送二少奶奶回娘家。看着他驾车远去,我赶紧回屋召集了众人整理最近这些日子东访西探弄来的种种证据和线索,只留了橙子一人在正屋照顾郑太太。

郑太太自从牢中出来,身体便不太好,隔壁那个谢大夫给诊了脉之后冷冰冰地扔下一句:“年纪大了,加上受惊吃苦,得静养一两月才能好利索。”于是,我们这些谋划计议便不敢惊动她,只能在东厢房我与李霏住的地方进行。到目前为止,她所知道的,大约只有我买通了狱卒和二少奶奶回娘家两件事罢了。

众人进屋后,清竹掩了门。李霏执了笔,细细询问起来。从哪些官差狱卒愿意作证刘老爷曾常常往来于县衙,到当初李府的丫鬟香杏手中是否还有大少奶奶与她堂哥刘少爷乱伦悖德、行那苟且之事的证据,全都问了个遍。

她边询问边将前去调查探访之人的回答一条条记录下来,连同取回的证据一同整理好。又取了厚纸垫在这些纸张证据之下。

她正要包起,我抬手止了她,又问:“靳宓,你可有证据指证那李术是个心思狭隘、唯利是图的小人?”

靳宓转了转眼睛,咧嘴一笑:“连他小时候尿过几回床我都知道,何况这点小事。要说证据,虽不多,但一两件还是有的,少奶奶放心就得了。”

“如此甚好,这样一来,当日堂上的唯一人证便无法让人相信了。”我点头笑道。正在这时,屋门被人急促敲响。

清竹起身开了门。谢琛谢大夫跛着脚慢慢走进来,神情一如既往的让人联想到上了冻的石头,只有眼光扫过清竹的时候,才带了丝暖意。

他径直走到我们围坐的桌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啪地拍在桌上。

我一惊,但待到看清了这纸上内容之后,又不禁笑起来:“你这人真怪,送好东西来怎么还像是发战帖一般?难怪你那医馆门可罗雀了,敢情病人到了门口都被你吓回去了。”

他瞪我一眼,仍不说话,自己默默找了椅子坐下,脸别向一边。

我知他大概还在恨我总找茬损他两句,但也不想白白放过这难得的乐子,于是只当看不见,也不再理他,反而伸手取了那张纸细细读起来。

这正是去典当一干首饰砚台的那天,当铺留下的物品入库底账。原本这东西仅有当铺掌柜等极少数几人才能经手的,想来县令也觉得没有别人能够看到,因此并不曾收走或严命当铺销毁。

而昨天靳宓回去之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今天一大早便急急送来了一张典当日期正是那两日上的当票。起初,我与李霏都并未发现什么异样,直到靳宓神秘兮兮地笑称,这东西居然是他私改了一张旧当票所伪制的。

我们全都大喜过望,有了这个,便可以套来当铺入库底单,这对我们的好处不言而喻。只不过,让谁去套话却是个问题。我们一干女眷,都不好意思出去与人纠缠这种事情――好吧,我的确脸皮厚又没节操,但是仍然不能让人家日后讲究“李家孙媳妇不守妇德出来和人大吵大闹”。就算我不要脸,这李家其他人可向来是心气儿高面子薄的,知道我演了这一出,还不就地把我勒死算了。

所以思来想去,这事还是交给男性去办比较合适。

很可惜,靳宓虽然当日身在外地公干而没有去当铺,但鉴于李家的名声地位与他本人这几年的折腾太厉害,当铺老板也未必就不认得他了。而陆定文这个被我们意图刨除在重点计划之外的人自然更是不行。

因此,最后,我们的目光都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说起来,谢琛来此地不久,少有人知道我们与他相熟,而他为人处事虽然冷淡,心肠却很好,加上李家之事也知道了大半,所以此事拜托他倒也刚好。

此时看来,当初这人还真没选错。

李霏示意清竹去倒茶,又柔声道:“谢大夫此次辛苦了,那当铺掌柜的可曾为难你不曾?”

谢琛抬头看看,大约是见李霏并不像我一样拐着弯挤兑他,这才缓和了表情答道:“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他初时只急着找我要赎取的东西,可这当票既是改过日子的,他自然找不到,我便趁机闹起来,要他去细细翻那入库底账。”

我此时已看完了那页底账,清楚看到上面并没有所谓的玉佩记录入库,于是接口笑道:“这当铺掌柜的当日既然贪了点小利便开了那种不清不楚的当票让小人利用,又不敢出面说清,可见就是个软弱贪婪之人。今日一看你这棺材板似的表情,当然不敢生事,于是痛痛快快去查了底账――我说的可对?”

他瞪我一眼,闷闷冷哼了声。

“那你是怎么拿到这页纸的?”我不理他冷冰冰的反应,继续问道。

他仍不答,待到清竹和声又问了一次,他才说:“那掌柜查了几遍,仍然找不到,我便佯怒,夺了那本底帐过来,自己查起来。这页不过是顺手扯下来的罢了。”说到这,他敛眉沉吟片刻,又说道:“只不过,这东西到手后,难免还是用了李家之事威胁,又许了他此事将来必定不牵连于他,这才得以脱身。想来,他若是心虚恐惧,或许会走漏风声也说不定,你们要拿这东西去做什么的话,还是尽快为好。”

我与李霏几乎同时点了点头。这一步毕竟是险招,虽然给我们添了胜算,却也要求更快的速度,若是耽搁下来,事情传到县令那边,或许反而前功尽弃了。

至此,事情算是基本定了下来,靳宓自去牵了马,又取了简单行李。清竹则去准备路上盘缠、京中打点官员所用银两等。待到两边准备完毕,刚好李霏也已书就诉状。我接过看了看,行文流畅、文采斐然,其情更是真切,堪称诉状典范,于是将它与方才的种种证词清单放在一处,细细包好,这才递给靳宓。

“我不愿多说,你该知道,李家存亡就在你肩上了。”靳宓上马时,我送到门外,对他正色嘱咐。

他依旧痞子似的一笑,但却将那一包证词等物小心放入怀中收好,随即策马离去。

此时已近中午,我和众人站在门口远远望着靳宓的身影越来愈小,最终转出巷子口,消失在视野之外,这才转身回了屋。

“清竹,”我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唤住了正要去准备午饭的清竹,“此处到京城快马要几日才能到达?”

清竹略心算了片刻,答道:“若是策马疾驰的话,大约四日左右即可到了。听说明日恰是殿试之期,再有一两日皇上便会钦点三甲。我想,如若事情顺利,十日之内靳宓便可回来,事情也就有了转机。”

十日么……

在古代来说,这个时间也许并不算长。可我现在却恨不得连飞机都赶紧发明出来,好让靳宓在路上少耽误些时间。这十天里,若是那当铺掌柜心里有些惶恐惊惧,再去县衙那里抱怨上几句,只怕李暮阳就算是九命猫也不够死的。

想到此处,我心里又无法安然,只觉得慌得很。在地上来回踱了几圈之后,又吩咐道:“清竹,从今日之后,你和其他几人便轮番去当铺附近探探风声。我猜想掌柜的必定不愿见咱们家的人,但是,若能见到了,便和他提一提二姑娘夫家的事情,让他老老实实把嘴闭严了,日后无论李家如何,都必定不会找他的麻烦。不然的话,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让他受些罪!”

清竹点头应了,正要出门,又问道:“少奶奶,这掌柜的既如此胆小,如何能信得咱们?万一他吓慌了神,硬是觉得咱们拿话敷衍他以求将来报复,这可如何是好?”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要安抚人家,好歹也得给他个信得过的保证。

这样一想,我脑中闪过当日安抚林彤之时的场景,于是问道:“林彤当日应该是带了我一只墨玉镯子来的,后来呢?可是让她带到刺史府里了?”

“呀!”清竹一下子小声叫出来,“少奶奶,这些日子忙,我都忘了提起这事。我前些日子陪林姨奶奶出去散心,在醉仙楼边上挑那些小玩意的时候,遇到了个气宇轩昂的男子,那人与林姨奶奶似乎相识,见面时很是惊喜的样子。两人先在酒楼边叙了几句,后来,林姨奶奶便遣我回去,她自进了醉仙楼与那人谈了许久。可我仍有些担忧,所以就站在外面等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姨奶奶才出来,脸上还有泪痕没干。”

听到这,我便是傻子也猜到那男子便是又微服出来逛街喝酒找姑娘的刺史了。想必林彤就是这样与他重逢并商定了条件的。

我隐隐觉得有些头痛,不愿再去细想这些事情,又问:“别光说这个,这与我那镯子有什么关系?”

清竹抿嘴一笑:“林姨奶奶当天下午就让人接走了,我们也拦不住。她临走时,从手上褪了那镯子给我,让我交给您,说是这东西物归原主,她再也用不上了。只不过,自您回来之后,里里外外事情多得厉害,我这脑子又糊涂得很,一时竟给忘记了。”

说完,她便转身进里屋翻箱倒柜了好一阵,这才出来,手里托着两只锦囊。

“少奶奶,”她将其中一只锦囊递给我,“这里面便是那墨玉镯子,另一个是少爷当初遣我们出来时交给我的香囊,您看看,可有差错没有?”

大略看了镯子之后,又启了另一锦袋,细细看了当初只听老太太提过的墨玉香囊。我虽不懂玉,但毕竟在李家近一年,此时也多少能看出这香囊无论玉料还是雕工,都属极品。我低叹,这物件还在,却不知以后还有佩戴它的人没有了。

叹息一阵过后,我将香囊玉镯都收回袋中,又交给清竹,正色道:“你将这两件东西交与那当铺掌柜,告诉他,这是李家祖传之物,李家子孙视其重逾性命,现在请他收好,待到官司之事尘埃落定之日再还回来。若是日后我们食言、将他拖入这趟浑水,便请他大可以将这两件东西随意砸了泄愤。”说完,又笑笑:“他即便看不出靳宓造的假当票,但也该看得出这两件东西的价值。”

三少奶奶因那玉佩之事愤而自尽,李暮阳在危难之前将这香囊托人带出来,加上林彤心中虽怨我却仍没有将这镯子据为己有或者毁掉,这种种事情都让我觉得此时之人对待家族信物之类的东西,实在是看得极重。这自然可以称为愚昧,但反过来想想,或许还是因为心存了信仰敬畏。若是对神明、祖先或其他逝者毫无敬畏之情的现代人,大概是断不会在这等时候还想到保全先祖遗物吧。

也正是为此,我相信那当铺掌柜若是拿到了这种东西,应该心中多少会有些安稳之意,不至于狗急跳墙。

听了我这种吩咐,清竹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想来她也是在担心这两样东西有去无回。但她并未多说什么,只点头应了,随即默默退下去。

我又猛灌了几口茶水,看看时间大约快到了午时,于是又取了点心包好,如往常一样出门去县衙。

此回我并未给牢头狱卒带什么酒肉银两。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打点他们,我已经搭进去了百余两银子。而这几名狱卒虽贪,但却大多生性爽快,得了那许多好处之后,早不拿我当外人,我偶尔空手去探监,他们也仍是和气神色,未见什么不快。

加上今日送靳宓走时,为了让他多少疏通下门路,我给他带了两千五百两银子,几乎已是倾尽所有。现在家中所余的,不过百两而已,已不能在胡乱花销了。

暗暗算着这些日子的开支,忽然听耳边笑声响起:“妹子还要往哪走?难道今天不是来看你家相公的?”

我一怔,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已经走过了李暮阳所在的牢房。于是赶紧赔笑道:“大哥又在取笑我了,方才一时晃神罢了。不过,倒是多亏了大哥提醒我。”说着,那陪我过来的狱卒已开了牢门,我钻进牢房,又回身冲他施了礼,这才去查看李暮阳的境况。

他似乎又病得厉害了些,连我进来,他都没有什么反应,一直倚在墙角昏昏沉沉睡着。

我走近前蹲下身子,唤他两声却不见回应,于是拿手摸上他的额头,果然觉得触手之处烫得厉害,比昨日高烧更甚。

我又叹了无数次气,心里扭成了几百个结,这人现在一身是伤,病情反反复复也不见好,不知道这十来天还能不能安然撑下去。不过,虽然心中纠结不畅,但手中却没停下。经了这些日子之后,我早熟悉了照顾病人那一套,很快便伺候这病得半死不活的倒霉孩子换药梳洗完毕。只是……我看着放在一旁的点心皱了眉,这人要不醒过来可怎么吃东西呢。

正在郁闷,忽然听得李暮阳在昏睡中咳嗽起来。我赶紧扶他坐直,一手轻轻给他锤了锤背又帮他顺气止咳。但忙了一阵子下来却毫无功效,他越咳越厉害,到最后身子已在轻微发抖,似乎连坐着都有些困难。

我有心喂他喝点水压压咳嗽,可又担心会呛到,反而对身体不好。这样左思右想,心里不由愈发焦急,却只能跪坐在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让他靠着我、少耗费些力气罢了,其他的忙却是一点都帮不上。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觉得漫长的简直像一个世纪,李暮阳的声音已经哑得快要发不出来了,而咳嗽却仍然断断续续,却始终不停。

终于,他的身子剧烈地颤了一下,猛的呛出一口血来,随后便如同脱力一般再无什么反应。我赶紧使劲扶住他,一边回身取了水碗。

“来,喝点水。”我低声劝道,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没有。

他顺着我的动作微仰了头,略喝了几口水之后,却又轻咳了起来。我心里再次抽紧,但好在这次咳得倒不剧烈,很快便止住了。

“红叶……”

我尚在忧心,忽然听到李暮阳低哑的声音。

“醒了?”我挤出个笑容,尽量轻松地和他打了招呼。

他极弱地点了点头,但我敢打赌,若不是他的头此时仍靠在我肩上,我绝对不会发现这一微小动作的。我不由又重重叹气:“什么时候高烧成这样的?怎么不叫狱卒过来?他们拿了咱们家不少钱,难道你还怕他们给你脸色看么!”

“不是……”他刚说了半句,便又咳起来。

我一面不敢再惹他说话,另一面却又心里憋闷生气,半天,禁不住又低声骂道:“什么不是!你这人总是这样,不该端架子的时候非要摆出那副少爷架子来。知道的人说你有骨气,不知道的人都那你当笨蛋、觉得你和自己过不去么。我说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懂得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就低头呢?!……”

絮絮叨叨念了许久,我终于觉得畅快了点,这才想起来我大概又是迁怒呢,这些日子积累下的压力不少,又不能表现出来,这回倒好,借着这个由头全向个病人发泄出来了。这样一想便觉得,我可真丢人丢到家了。

我讪讪闭了嘴,正琢磨着要不要向李暮阳赔个不是,却听他轻声叹道:“知道了,是我不好……”

我顿时觉得喉咙哽住,别说道歉,连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能默默握着他的手,心里真可谓百转千回。这人到了此时,竟然还对我一味迁就,相比之下,我可真是混蛋得不能再混蛋了。

感觉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待气息略稳,才又轻声说:“红叶,不必如此。这些日子要不是你,我早死了。何况家中大小事情都得劳烦你,是我亏欠你才对。”

“胡说!”我连忙打断他的话,又思量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我初来之时,离了李家便无地立足,而那些日子李家上下都待我极好,就算是你,虽然不曾来过,但吃穿用度还不是时常给我送来。”

说到这,我见李暮阳微有些赧意,于是笑笑,又说:“即便知道她们是拿我当原本那四少奶奶才待我好的,可受了这些恩惠的人,毕竟不是她,而是我。所以,我不能在有难之时袖手旁观。何况,你当初受了我那许多无缘无故的气,都没去告个状参我一本,我今日难道就能以怨报德了么?”

听我这些话,李暮阳低低垂了眼,轻叹道:“也不是无缘无故。当初行事思虑不周,这些年亏欠了她许多,你当初对我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行了行了!”我稍用力握了他手心,又笑道:“别跟我说这些酸的要死的话。”一转念,又问:“我今儿个可听三姑娘说了,你当初还和老太太说我得理不饶人了?你这可太不君子了。你说,以后怎么办才好?”

他微怔,随后似乎想起了缘由,低低一笑:“怎样都好。”

我瞪他一眼:“你故意的是吧!”

这人似乎抓住了我的把柄,知道我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每次他一示弱,我就没辙了。

趁着他此时神智清醒,我喂他吃了些点心,又服了药。一边将这两日的事情,包括给当铺掌柜送去东西质押一事都细细说了一番。他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最后听我提起已经让陆定文送二少奶奶回娘家休养一事,他才淡淡开口:“这样也好。”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热。不禁发自内心感慨,这人一大本事就是能把本来很简单明了的事情说得极为玄妙、让人觉得话中有话。

狱卒既收了贿赂、与我熟识,通常就很少来催促我离开。因此,我也多了不少时间能陪在此处。现在,李暮阳病得不轻,我多留下一阵子,心里也能多安稳一些。尤其经了今日的事情之后,更是难免担心我走后他病情万一加重。于是,狱卒不来催,我就不急着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商量日后的事情,一边时不时地试着李暮阳的体温,查看他病情,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离开。

临走前,我扶他躺在草垫上最为干爽松软的地方,又扯过旁边那条脏兮兮的絮被给他盖好、掖紧。又笑道:“我知道这里又脏又难受,但你少不得还得忍几天,等到回家就好了。此时可千万别计较那些细枝末节,还是保重身体为要,你可明白了?”

李暮阳对我淡淡笑了笑:“放心。”

我突然很想再握住他的手,但想想又觉得不该让自己去做那些生离死别似的奇怪事情,于是只回了个笑容,便起身离去。

然而,走在牢狱阴暗的走廊之中,却有一丝莫名的不安自我心中隐隐浮起,若有似无地纠缠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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