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恶劣冷漠的人和之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少女联系起来。
一时间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要玩个游戏吗？”余伊将手搭在了李妈的肩膀上。
李妈如避蛇蝎，大力甩开了她的手，后退了几步，稳了稳心神。
“看来你心性还不够，现在就在我面前露出真面目了。”
余伊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愣了片刻。
烦。
真烦。
突然她再次靠近李妈，然后伸出手狠狠掐住了李妈的脖子，将她按在了桌子上。
“真可惜，明明想给你个机会的。”她漂亮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少见的苦恼。
李妈试图掰开余伊的手，但余伊的力气出奇的大，她一时竟无法轻易逃脱。
“咳…”
她只觉得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这个人难道真的想要杀了她吗？
桌子上的玻璃花瓶在她挣扎的时候被打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准备好药酒来给余伊上药的李艺馨刚到卧室门口就听到了这巨大的声响。
顾不上敲门，她慌乱地扭了扭门把手，却发现房间被反锁了。
“小姐！你没事吧！？”她拍着门，担心地询问道。
余伊俯视着快要咽气的李妈，施施然放开了手。
李妈侧着脸大口地喘着气，觉得恼怒极了，她怨恨地盯着余伊。
却见余伊将右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微笑着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妈死里逃生自然有些心有余悸，也不敢再贸然惹怒余伊了。
“小姐！你有没有事啊？说句话啊！”李艺馨在门外心急如焚。
余伊没有理会李艺馨的呼喊，她在李妈耳边轻声说道：“请你看场好戏。”
说完这句话后，她从地上随便捡起了一片花瓶碎片放在手心。
眉眼弯弯地看着李妈，然后渐渐收紧了手掌。
鲜血从她攥紧的拳头中流出，滴落在地上。
余伊没有再难为李妈，她将手心里的玻璃片随意的扔在地上后，就光着脚去给李艺馨开门了。
刚打开门，李艺馨便扶住了她的双肩，担心道：“你在里面做什么呢？吓死我了！”
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余伊，这才发现她的手正在流血。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她看到余伊手心的伤口后，心疼地询问道。
“没什么，花瓶碎了，我整理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余伊温柔的笑着。
“还笑！身上的疤已经这么多了，没人要你怎么办？”
李艺馨怒嗔，手却不闲着，娴熟的给她伤口上了药。
上完药后，她又注意道余伊正光着脚，便想进到屋子里找拖鞋给她穿上。
结果刚进到屋子里就看到了李妈。
李妈一直注视着李艺馨，看着自己女儿为余伊忙前忙后的身影，只觉得一阵心酸。
她对蒋欣妍为马是鞍，做了那么多昧良心的事，为的就是想要她的女儿过得好点。
可现在，她伺候着蒋欣妍，她的女儿伺候着余伊，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更糟的是，因为余伊，她的女儿不仅不懂她的苦心，如今还非常讨厌她。
李艺馨看了看李妈，又看看了地上的血液和玻璃片，便下意识的认为是李妈伤害了余伊。
她虽然看不了李妈对余伊的严苛，但也从未真正出面为余伊做过什么。
因为她也是个胆小鬼。
一方面，她害怕被赶出余家，另一方面，她又对李妈保留着幻想，毕竟她是她的母亲。
可是看到今天这一幕后，她从小到大积累起的怒火与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情绪突然就无法自控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昨天不是已经惩罚过小姐了吗？难道非要将小姐折磨死你才满意吗！？”
“是她自己划伤的，她不是说过了吗？”
李妈虽然伤心，但还是冷静地回复。
“小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小时候被你惩罚后，害怕我担心，总是会说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李妈意识到余伊所说的“好戏”是什么了。
她这是想要看她和她女儿完全决裂。
“我是你母亲，你愿意相信她也不愿相信我？我不会承认自己没做的事。”她有些疲惫。
李艺馨美目圆瞪，咬着牙愤怒道。
“你根本不是我母亲！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关心过我！要不是小姐我早就死在那个冬天了！”
那个冬天。
李妈听到李艺馨的话后，立刻给了她一巴掌。
这是她第一次打自己的女儿。
她之前发誓过永远不会像她丈夫打自己一样，去打自己的女儿。
可现在，她打了。
看着自己的手，她突然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力。
她看向正捂着脸抽泣的女儿，又看了看李艺馨身后面色沉静的余伊。
“你赢了。”
她不再多说什么，从余伊身边走过，便离开了房间。
“别伤心。”余伊走近李艺馨，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
“我没事，小姐先去床上躺着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李艺馨擦了擦眼泪，扭过身子朝着余伊灿烂的笑了笑。
“我总算是为小姐做了点事。”
余伊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躺坐在床上，看着忙来忙去的李艺馨陷入了沉思。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她计划的发展，可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要是李艺馨清楚了当初的事情，明白了李妈对她的用心……
她还会像现在一样没有任何理由的倾向于她吗？
余伊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
伤口好像又裂开了，洁白的纱布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只要她在，李艺馨就永远无法了解当初的实情。
就这么傻傻的待在她身边，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啊。
余伊眸子深沉，勾了勾唇。
她无法原谅李妈对她的所作所为，今天也只是个前戏。
李妈还没来得及整理心情，蒋欣妍便回到家了。
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上前询问道：“夫人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是有点情况，余伊最近怎么样了？”她将外套递给李妈，不经意间询问。
李妈拿外套的手不自觉收紧。
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余伊也不是好糊弄的。
她斟酌道：“没有什么动作，我惩罚完她后，她便一直在房间里养伤。”
“让余伊来书房一趟，我有话跟她说。”
蒋欣妍没有多想，说完这句话就径直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