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些事情,五殿下不愿意去做,既然如此,何不请人替你去做,如此你渔翁得利,何乐而不为?”
霜月痕恍然大悟,不由得深深地看着陌紫夕:“却不知这番计较,是殿下刚刚想出来的,还是早有安排?”
陌紫夕波澜不惊:“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知道,如何能实现安排,只是那位三殿下,未必没有未雨绸缪。”
“我即刻入宫!”
霜月痕说完这句话,转身向门外走去,他忽然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回头:“十三殿下,想必也不会旁观,可是要随我一同入宫?”
身后并没有回答他,霜月痕回眸间,房间中早已经空空如也,失去了陌紫夕的踪影。
他皱眉,这位十三殿下,当真如同鬼魅一般啊!
想陌紫夕,必定有可以入宫的办法,不需要他去费心。
霜月痕急忙匆匆进入禁宫,求见大皇,却得到消息,说是大皇正在小憩,不见任何人。
这个消息,从侧面证实了一些东西,霜月痕眸色幽深,悄然退下。
寝宫之中,静谧到诡异,连一个人影也难以找到,幽暗的光线中,似乎再多的阳光,也没有办法进入到这里,永远都被笼罩在黑暗中。
霜风寒无声地进入到寝宫中,同样,他到这里来求见父皇,也被告知大皇在休息,不见任何人。只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偏殿之中,先去见了皇后娘娘,其后又回到这里。
趁着没有人注意,他在夜色中进入到寝宫。
可能是因为禁宫守卫严密,所以太监内侍们,都没有太过防备,这个时候因为大皇要安静,并没有什么人守卫在寝宫在内外。
到了晚间的时候,几位皇子连续入宫,都守候在寝宫附近,等候大皇召见。他们都得到了一些风声,说是父皇龙体不安,没有一位皇子能坐得住,都到了寝宫中,等待消息。
这些人都很清楚,一旦父皇驾崩,又没有留下遗诏,淼国必定是大乱一场。
他们恭候在寝宫外面,都在等父皇召见,希望能得到遗诏,确定他们之中,谁会是储君!
霜风寒深知,恐怕他已经失去了争夺储君的机会,因为今天他去凤栖宫觐见皇后娘娘的时候,巧遇百里华宁。对方对他冷嘲热讽,点破了一件事。
眸子深处满是阴翳冷酷,霜风寒冷冷地看着帐幔后面隐约呈现出的身影。
帐幔的后面,就是他的父皇!
若非今天被百里华宁点破,他至今都不会明白,原来他早已经是父皇棋盘上面的一枚弃子!
为何会如此?
霜风寒想不透,很想当面问问父皇。
他悄然走到龙榻前面,伸手掀开了帐幔,露出里面躺在龙榻上的老人。
这一刻再看,父皇似乎显得格外苍老虚弱。
他很想伸手,掐住父皇的脖子,把这个可恨又可怕的老人掐死!
“水……”
大皇虚弱地说了一句,在要水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寝宫里面,龙榻前,并没有人侍候,大皇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龙榻上。
霜风寒犹豫了一下,伸手从旁边的桌案上倒了一杯水,走到父皇面前单膝跪地,用勺子将水送到大皇的口中。
“父皇,您觉得如何?”
“谁?”
大皇的声音十分的微弱,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是儿臣,父皇可是觉得不舒服吗?”
大皇喝了几口水,似乎清醒了一些:“朕不是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吗?你为何会在这里?”
“父皇可知道儿臣是谁?”
大皇沉思着没有睁开眼睛:“你是谁?为何会进来?”
“儿臣想请问父皇,到了如今,父皇龙体不安,已经是风烛残年,可是已经立下了储君?”
“你大胆!”
大皇呵斥了一声,只可惜他的声音过于微弱,断线般,在寝宫中飘荡,几不可闻。
“父皇何必动怒,多少年来,儿臣们,还有诸位大臣,都想知道父皇可是定下了储君的人选。如今到了这个时候,父皇病体沉重,也该宣布此事,安定人心才是。”
大皇喘息着,愠怒地睁开眼睛,眼神毫无光彩,向周围巡视。
“你是谁?给朕滚出去!”
霜风寒并没有出去,放下手中的水杯站了起来,阴冷地笑着:“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请父皇赐教。当初父皇为什么会默许,让儿臣去青国?”
“你……是何意?”
大皇断断续续问了一句,短短的几个字,他却费力地两次才能说出来。
“儿臣只想知道,是不是从父皇默许儿臣去青国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儿臣,永远都不可能立儿臣为储君?”
霜风寒低头盯着大皇,希望能从父皇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储君……你是风寒。”
大皇的目光终于有了目标,略微露出一些亮光出来,喘息着抬手:“朕不舒服,很累,你退下吧,朕要睡一觉。”
“父皇,这个疑惑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儿臣只想知道,当初父皇为什么会默许儿臣去青国?父皇该知道,诱拐名门闺秀私奔,该会被天下人诟病,如此父皇为什么不阻止?”
大皇眨动眼睛:“当初你决心已定,朕何必阻拦,此事本就是你的主意,朕默许你去青国,却并未要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霜风寒皱眉:“当时儿臣送了密报回来,父皇并没有不准,其后儿臣带百里华宁回国后,父皇还多加赏赐,要为儿臣庆功。当时儿臣还以为,淼国储君的位置,非儿臣莫属。如今看起来,才明白,身负诸多罪名,失德之人,如何能做淼国的储君?”
大皇不说话,沉默着想发怒,想呵斥霜风寒,胸口起伏却没有什么力气。
“今日儿臣入宫,听到有人提醒才明白,诱拐名门闺秀少女私奔,始乱终弃,如此失德,儿臣是永远都不配被立为储君的。父皇,儿臣说的可是对吗?”
霜风寒弯腰,凑近大皇:“父皇,您心中的储君人选,又是谁呢?”
大皇的喘息更重,似乎因为霜风寒的逼迫怒意充溢在胸膛中,所以病情更加严重起来。
“来人……来人……把这个逆子……”
一块丝帕堵住了大皇的嘴,霜风寒眸色阴毒,低头看着大皇:“父皇要做什么?要人把我这个逆子怎么样?逆子?儿臣真的是逆子吗?”
大皇抬手,手无力地落下,他想挣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父皇,儿臣想您必定已经写好了遗诏,遗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