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德露伊
墨峥有些慌了：“她一见我就‘露’个不停，我以为那是她的名字。”
“然后你就一直叫她露？”
“是啊。”墨峥点点头。
“……”格洛莉娅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陷入无语。
“呃，很严重吗？”墨峥小心翼翼。
“不算太严重，但也轻不了多少。她抱过你吗？”
“嗯。”墨峥点点头。
“亲过吗？”
“……”墨峥又点点头。
“像这样呢？”格洛莉娅作出动画片《狮子王》中老狒狒举起幼年辛巴的动作。
“做了……”
格洛莉娅赶紧追问：“你骑过她没？”
“呃——”『这要怎么回答，人家好歹是个大姑娘。』
“你到底骑了没啊？”格洛莉娅显得很着急。
“不是我主动的，她把我抛向空中，然后用身体接住了我。”墨峥赶忙解释。
格洛莉娅脸色凝重：“你抱她的腰了没？”
“……”墨峥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格洛莉娅瘫坐在地，满脸颓然。
“到底怎么了？”
“这是露神仪式。”
“做什么用的？”
“结婚。”
“结婚！？？”墨峥一脸懵逼。
“确切的说，露族没有婚姻概念，却都是一雌一雄结伴终生。「露」在露语中的用法很多，但全都传递着一种强烈的情感。”
“什么情感？”
“你是我的挚爱。”
墨峥喃喃道：“你是我的挚爱……难怪这声音如此动听——可我以为她只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在和我玩而已。”
“你‘以为’的没错，鹿身女妖本就喜愛纯真无邪的孩子，她们会将心仪的幼童从父母身边拐走。起初会当作幼崽抚养，但随着幼童不断成长，最终就会变成她们的「露」。”
“那我现在知道了，她就更不可能把我拐走了。”墨峥稍稍松了口气。
格洛莉娅无力地摇着头：“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
“因为她不是普通的鹿身女妖，这身月白色毛发和角上的花都证明她是露神的嫡女，也就是下一任露神。她已通过仪式选择你做「德露伊」，说明她已准备好继任露神之位。”
“你是说「德鲁伊」？”
格洛莉娅摇摇头：“不是。虽然这两者有许多共同点，以及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存在一个质的区别。德鲁伊是巫族的一支，而德露伊在神之子成为露神后，将成为整个露族的守护者，也就是「露皇」。”
墨峥：“可我还只是个孩子。”『不慌不慌，我好好解释一下，让露另觅他人便是了。』
格洛莉娅摇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老老实实接受现实。”
“她跑来抱抱我、驮驮我、亲亲我，我就得死心塌地跟她过一辈子，还要帮她守护整个露族——凭什么？”
“就凭她是神之子。”
“神之子就可以强迫别人吗？那我还是——”
“赤夜的皇帝？”格洛莉娅眼神不屑。
“对啊，而且她为露族选守护者，找我一个人族做什么？”『皇帝算什么，我可是智灵钦定的芯火继承者，只是不能说而已。』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族，你身上有巫族血脉。”
『哈，前面一直说服我当露皇，现在又说我是你同族，这算盘打得聋子都听得出来。反正我爹妈都死了，想怎么编还不——等等……』墨峥脑中浮现出母亲的遗体，确切的说——是封存母亲遗体的巨大冰晶——“Emmm……”
“我之前说有事要去找你，其实就是要和你说这个。”格洛莉娅再次拿出采血珠。
墨峥严肃道：“若我宁死不做露皇，会发生什么？”
格洛莉娅叹了口气，柔声道:“她离开白月森林，跨过深渊之痕，来到人族大陆，遇见你并愛上你，这一切绝非偶然——而是命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若我执意反抗命运呢？”
格洛莉娅沉声道：“神之子会心碎而死。在它死后，灵魂将化为诅咒之神，尸体将化为瘟疫之神，并生生世世陪伴你左右，你和你心愛之人将从此万劫不复。”
“……”墨峥瘫坐在地，面色苍白。
格洛莉娅眼眶湿润：“墨峥，我知道你很专情，但有些事真的不能强求。去和你的心上人好好解释一下吧，她若真心愛你，一定会成全你的。”
墨峥不住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求你别再挣扎了！几千万年来，神之子从未选错过人，你俩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你要信我啊。”
墨峥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格洛莉娅：“从未选错过人——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神之子会心碎而死，死后又会化成诅咒和瘟疫的？”
“曾经有位准德露伊，在露神试炼中被邪龙皇设计陷害。他中了邪龙皇的魅惑术，在试炼中途变了心，导致神之子没能顺利继位，整个露族大陆因此经历千年浩劫。直至现在，还有不少神之子的残魂碎尸徘徊在诅咒瘟疫之地，需要德鲁伊们日夜看守防范。”
“露神试炼是什么？”
“那是露神赐予神之子和准德露伊的试炼。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试炼内容是什么，只有露神知道。只要二人完成试炼，神之子就会立刻继位成神。”
墨峥两眼放光：“换个角度思考——只要我帮神之子完成试炼，就有可能重获自由，对吧？”
格洛莉娅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道：“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这太危险了，万一试炼内容是你俩对彼此的真心，岂不是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了。”
“那也要试一试！”墨峥神情决绝。
“……”格洛莉娅安静地盯着墨峥，眼神微妙地变化着。
良久之后，墨峥尴尬道：“你看我做什么？”
“没、没什么。”格洛莉娅羞涩地低下头，手指不停地绕着垂在胸前的长发。
“……”墨峥顿感不妙：『妈耶，又来一个？』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格洛莉娅继续打着发卷，目光刻意避开墨峥，望着远处的神之子。
“呃，我准备先回皇宫，向她解释清楚。”
“她叫什么名字？”格洛莉娅看向墨峥的眼睛。
“阎灵儿。”
“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去干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