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支票是法律传票。
——有，法庭见。
唐风的话还历历在耳。
她本以为是吓唬自己随口说的，谁知道吴铨溪这么认真。
心情沉入谷底，无助的摇头叹气。
没工作，高利贷讨债，打官吴。
这些犹如一座座高山压在她背上，举步维艰。
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优乐乐心情压抑，脸埋在双手间。没注意到，房门开了条缝隙，轻轻地关上。
……
次日清晨。
优乐乐起了个大早回到出租屋，并不牢固的防盗门经过讨债人的撞击变得摇摇欲坠。
房内家具东倒西歪，碗盘、杯子碎了一地，满室狼藉。
显然，讨债人昨晚没追上又折返回来。
她回到房间，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换上，面无表情的把吴铨溪买来的衣服扔进垃圾桶。
心语心愿是优京语的衣服品牌。
她是个盗窃者。
“小姑娘你可回来了，你跟你妈怎么会去借高利贷。昨晚动静可大了，吵得整栋楼都没法睡觉。要不是警察来，他们现在还没离开呢！”
来人是房东阿姨，六十多岁。
优乐乐道歉，“对不起房东阿姨，我没想到迟了两天就上门要债。”
房东知道优乐乐的情况，摆摆手说：“损坏的东西不用你赔了，赶紧收拾东西搬走。”
优乐乐错愕。
她们在这住了五年了。
“房东阿姨，我会把这些赔偿给您，您别赶我们走。”
房子虽然破旧但胜在环境好，房租又不贵，邻里和睦，她跟妈妈都非常喜欢这里。
房东皱眉，为难的说：“你们不搬走，高利贷每晚来要债怎么办？大家白天都要上班，经不起折腾。特别像我这种上了年纪的，没睡好一整天都没精神。”
优乐乐理解房东的顾虑，没再强求。
收拾完行李，走出出租屋。
此时此刻的心情一如离开乐橙媒体公吴那样沉重。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本地的座机电话。
优乐乐有点担心是不是高利贷的人，犹豫一下，接通电话，等着那边人先出声。
“你好是优乐乐小姐吗？我是帝国酒店服务生，你母亲服安眠药自杀了，现在送往京都第一人民医院，请你尽快赶来。”服务生着急的说道。
轰隆——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优乐乐头上。
“妈妈……”
她跑出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急匆匆的赶往第一人民医院。
抢救室外，一名穿着帝国酒店工作服的女服务生焦灼等待。
优乐乐急切的问：“怎么回事？我妈妈怎么会服用安眠药？”
服务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根据要求，酒店免费提供早点。我送早点时敲门没人应答，发现门没关便走了进去，就见床头柜放着安眠药的空瓶子，枕边还有这张纸。”
妈妈有严重的失眠症，需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
昨晚那种情况下，妈妈什么都没带上唯独带了安眠药，是早有自杀的打算吗？
思及此，优乐乐脸色微白。
她低头看向纸张，正是昨晚吴铨溪给自己的法律传票。
妈妈是看到这个才自杀的吗？
服务生看了眼时间，“我先回酒店了。”
优乐乐点头，“好，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久，抢救室上方的红灯变绿灯。
医生从抢救室内走出来，优乐乐忙上前询问：“医生，我是秦婷的女儿，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现在没生病危险，但她求生意识薄弱，说不准什么时候醒来。你当子女的没事就多陪陪病人，多跟她聊天，开导她。让她觉得活着有希望。”
优乐乐一个劲的点头。
医生离开，护士推着妈妈出来，她戴着氧气罩，身上还穿着睡衣。
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优乐乐眼眶瞬间红了，握住秦婷冰冷的手不停颤抖，跟护士一块推着活动病床到病房。
护士检查仪器，确定没问题后又交代注意事项。
临走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轻声说：“秦婷家属，麻烦你去一楼大厅交费。”
优乐乐怔愣一秒，点头，“好。”
她张嘴想问多少钱，话还没出口，护士就走了。
全部积蓄加起来才一千多，光抢救费就不止这个价，后续住院又是一笔费用。
去哪里筹钱？
总不能又跑去卖卵，妈妈知道会生气的。
她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只好先向闺蜜顾清泠借点。
【清清，能借我三千吗？】
消息发出去立马得到回复，简单的“ok”表情。
接着，收到转账消息。
每次顾清泠发这样简单的图片表示她在忙。
可无论多忙，都会回复自己消息。
优乐乐感激的握紧手机，前往大厅交费。
当看到机器上显示的金额，愣住了。
“为什么这么贵？”她脱口而出的问道。
收费员看了眼明细，回应道：“病人住的是高级病房。”
“怎么会是高级病房？”她继续问道。
收费员有些无语，但还是耐心回答：“一般是家属要求的。”
她没要求过。
“可以刷我的卡。”
容不得优乐乐细想，一张金卡映入眼帘。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背脊不由绷直，伸手截下卡，眸光清冷的看向叶淮南和优京语，“谢谢，不用了。”
冤家路窄，怎么在医院都能碰上。
她站在原地，没有付钱的意思。收费员微蹙眉，身后排队的人不满的催促。
叶淮南被拒绝，脸色难看，“打肿脸充胖子，没钱还瞎逞能。我跟京语也要做检查，顺带帮你付了，我们也省的排队。”他再次伸手又被优乐乐拦下。
叶淮南失去耐心，低吼道：“优乐乐，你别不识好歹。”
优乐乐五指收拢，指甲陷进肉里。自尊心作祟不允许她接受叶淮南的“帮助”也没有底气反驳。
两人僵持。
优京语看优乐乐落魄的样子心中得意，很好的掩藏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芒，“乐乐，淮南哥你们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影响不好。”
叶淮南收回视线，冷哼一声。
优京语牵着他的手，冲他笑着摇摇头像是在说“别跟她一般计较”随即满脸甜蜜的看向优乐乐，“我跟淮南哥来医院做检查想早点要个孩子。这不，这么长的队伍碰上你真的太好了，就当帮我，我们出钱你出力。”
她说的大方得体，不会让优乐乐难堪。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话，无疑是把钱甩在她脸上，狠狠的践踏她的尊严。
“这位小姐，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赶紧答应吧。别浪费我们时间了。”
“就是，别人想要都轮不上。”
“还杵着做什么，没钱也不愿接受帮助。打肿脸充胖子也要分时候。”
……
优乐乐脸色一寸寸苍白下去。
优京语得意的抿唇笑，稍稍打理了一下长卷发，举手投足间尽显优越感。
“麻烦刷卡。”
身后传来好听的男声，优乐乐循声望去，意外的睁大眼睛。
刷好卡，男人接过卡和缴费单，一起整理好递给优乐乐，笑道：“优小姐丢三落四的毛病可得改改，竟把这么贵重的卡忘在病房。”
听到贵重两字，不少人好奇的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居然是黑卡，资产必须达到两千亿以上才有权利办理的黑卡。
优乐乐愣了一秒，在唐风的眼神示意下，接过黑卡，“瞧我这记性，真是忙晕了。还好是在病房，不然又得回家一趟。对了，唐助理叫你请的护工找好了吗？”
她说的有技巧，很好的撇清跟唐风的关系，免得让人想入非非。
唐风恭敬的回答：“优小姐尽管放心，我找了两名最好的护工照顾秦女士。”
两人边说边往住院部方向走，掠过优京语时，看到她青白交接的脸心里一阵舒坦。
耍威风，吹牛皮谁不会。
“怪不得一直不接受，是有钱忘了带卡。”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黑卡，全国不超过三个。更搞笑的是，那一男一女还一脸施舍的表情。笑死人咯。”
“就是，看人家穿着廉价就狗眼看人低。现在有钱人都喜欢低调，哪像某人似的背个爱马仕就花枝招展到处炫耀，也不知道是不是仿的。”
优京语气得肺都要炸了。
“你们说什么呢！”叶淮南想要上前理论，被优京语拦住，“淮南哥，你别激动。我没事的，我只是担心乐乐，她怎么会有黑卡？会不会是被……”
剩下的两个字没说下去，惊讶的捂嘴，满脸担心。
叶淮南自是明白优京语的意思，当即嘲讽的冷笑一声，“别管她，她愿意自甘堕落。”
只是，刚才的男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
走进电梯，优乐乐把卡还给唐风，“谢谢你，不然要被渣男贱女看笑话。”
唐风忍俊不禁，“你该谢的是骁爷。”
闻言，优乐乐当即沉下脸。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优乐乐没急着回病房，走到护士站询问高级病房的事。
护士回答：“病人从帝国酒店送来，我们自然送到高级病房。你是要换到vip病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