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却没有着急走，而是耐心的等待许安橙的下一次回答，好像是笃定了许安橙会答应他一样。
这个混蛋。
许安橙的手指收拢握拳，指甲快掐进泛白的肉里，她的嘴唇颤抖，没有回答陆商思，一味重复地询问：“你到底想把他弄成什么样？”
男人站起身来，酒杯被衣摆带倒，在桌布上滚了一圈，最后“啪！”一声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在地面上爆炸绽开，许安橙垂头将脸别过一边，然后她听见陆商思说：“也许你应该去亲眼见识一下。”
许安橙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
她不清楚是什么引导着她上了车，或许是条件太有诱惑了，她想看看，她不敢面对的模样到底是怎样的。
两侧窗外的风景迅速后退，许安橙拢了一下衣领，目光朝前方看去，却一下子触碰到了在后视镜里陆商思的目光，偏执又恐怖。
不禁有一些后悔上这辆车了。
好在陆商思也算个正常人，他没有立刻就借此机会拐走许安橙，或许他知道，这种事情，只能让许安橙自愿才可以。
最后两个人在一所疗养院前落脚，门卫显然是认识陆商思的，当陆商思的车一靠近，那护栏就给升起。
这里十分偏僻，除了偶尔的几声鸟叫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声音，而且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远，看起来是私人机构。
“这是哪里？”许安橙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陆商思回答她说：“之前有位医学家在这里做实验，后来实验成功以后，他的药品被一位有钱人看中，当即用在了某个仇家身上。你可以去看看那个仇家。”
如果能够直接让人进疗养院，那么这种药物应该凶猛无常。许安橙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步伐也跟着逐渐快了。
陆商思带她上去了三楼后就停在了楼梯口，他抬手指了间最里面的屋子，告诉许安橙。
“你看的人就在那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许安橙竟觉得自己迈不开脚步，但由于本能的驱使，她还是顺着指示走到了最后的房间。
这里都是清一色的素白，并不像重症监护室那边一样有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她需要打开那一道门才能顺利进入。
许安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随即握上门把手往下一按，进到了房间里面。
并没有突如其来的震撼，病床在窗台的那一侧，中间还隔了道帘子，许安橙敲了敲房门以示礼貌。
随后她看见了立在床边的档案。
“杨xx，男，二十四岁。”
她伸手去捞开隔帘，映入眼前的便是像枯木一样的手臂，那些衰败的皮肤一路蔓延至上又遍布全身，像极了一副干尸。
但他却活着，腹部用两根管子直插，不停再灌入营养液，那明白，人都清楚的是，这些只会让他更痛苦。
许安橙用手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很想尖叫着逃离这里，但腿脚发软，使不上力气。
厉顾霆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脚一直在往后退，最终抵达墙壁，身体完完全全依靠着支撑，她怕自己一个不稳就摔下去，正她当她想转身走的时候。